虽然闭着眼,但眼帘上明晃晃的阳光还是叫我感到了天已大亮。昨晚的酒还真是有点上头,我懒懒的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意醒来。
但还是睡不踏实,感觉总有人在我眼前晃悠,就像是谁拿着刀悄悄的要暗害沉睡的我,一想到这情景我不由得一惊的睁开了眼睛,忽然就看见朱彩云正神情专注的盯着我,一动不动的,好像是已经看了很久一样,那场面诡异的就像一个惊悚镜头一样,我一下子翻滚着坐了起来,气恼的问道:“你干嘛啊你?想吓死我啊?”
朱彩云仍那么研究的看着我,显然她已经起了很久,明显的洗漱完毕了,柔顺的头发简单的束了起来,露出光滑的额头,细长的眼睛亮亮的。
我看她不说话,就又奇怪的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朱彩云紧锁着眉头说道:“我一直在怀疑昨天的事是你们预谋好的,你们在酒里下了蒙汗药,或者是一种迷香之类的东西,叫我瞬间的睡去,说,你们都干了什么?”
我好笑的说道:“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我们迷你干嘛啊?你身上是有武林秘籍啊还是有藏宝图啊?”
朱彩云听了拿起枕头就撇在了我身上,气恼的说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我接住了枕头纳闷的说道:“什么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啊?”
朱彩云拿眼睛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没什么可扔的了,就双手叉着腰正气凛然的指着我说道:“你们就没对我的美貌垂涎三尺,色胆包天?是不是瞎?”
我听了不禁笑道:“是是是,见了你就已经鬼迷心窍,动了歪心眼儿了。”
朱彩云听了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春风得意的笑了,用手柱着炕俯下身凑到我眼前说道:“那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她离我离的很近,刚刚洗漱完的女人特有的体香味在清晨里有特殊的诱惑力。精致五官也给了人极大地视觉冲击力,清新的呼吸吹在脸上,的确能叫发育正常的男人有某些地方的坚挺,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早课上宿管老师那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这跳跃也真的算很离谱。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陶醉,朱彩云生气的拍了我一下,说道:“看你笑的就很猥琐,难不成真的对本姑娘做出了什么非礼的事?”
我连忙慌乱的掩饰道:“你是喝醉了又不是喝死了,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啊?”
朱彩云歪着头像是努力的回忆昨晚的事一样,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我喝醉了吗?我是怎么醉的呢?”
我看她那深思的样子,再也不敢纠缠下去,连忙跳下地去,说道:“你自己慢慢想吧,你这酒量我也算是服了。”起身逃出了屋子。
海边清晨的阳光铺的很宏大,一片金茫茫的。凉爽的海风打在脸上,叫人心情大好。
许晓云正在院子里的水池处刷牙,还是穿了那个肥大的睡衣,不过头发今天梳成了马尾。
我伸了伸腰,懒懒的问道:“胖子呢?”
许晓云一边漱着口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早早就去海边了,我家胖子天生就是挣钱的发动机。”
许晓云漱完了口,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笑眯眯的问我:“昨晚怎么样?”
我笑着说道:“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下流呢?把你嘴角的牙膏沫子先擦干净了,我都怀疑再过两年你会不会穿个背心套个大花裤衩子再趿拉个拖拉板,我说你有了男人也别这么邋遢好不好?”
许晓云气恼的笑骂道:“又不用要你看,你操那么多心干嘛?再说了,人的底版好,就是啥打扮也是清水芙蓉一样。”
没等我再打击许晓云呢,身后就传来了朱彩云那没心没肺的哈哈哈的笑声,说道:“姐姐说的真对,长的俊俏的女人就是出丑都那么可爱。”
许晓云笑着和朱彩云打了个招呼,关切的问道:“妹妹,昨晚睡的还习惯吧?”
朱彩云蹦蹦跳跳的来到许晓云面前,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说道:“姐姐还说呢,昨天是不是出丑了,我从来没喝过酒,醉的那么快。”
许晓云笑着说道:“喝酒下次可要少喝点,碰到居心叵测的坏人你该吃亏了。”
说完还故意的瞅了瞅我。朱彩云得到这个暗示之后也目光犀利的盯着我看。
我瞪着眼说道:“干嘛?我是那样的人啊?”
朱彩云笑着说道:“是不是我也是你的人了,我赖定你了,你做不做是你的事。”
许晓云哈哈的笑着说道:“完了,一场酒就定终生了。”
我好笑的说道:“朱彩云,你要是再这么闹我下次就哪也不带你去了。”
朱彩云听了马上变成一副温顺的表情说道:“行行行,我不说了,玩笑都说不得,没劲。”
在许晓云家出来,我和朱彩云就往回家的路上赶了。
我车里放的都是黄安的音乐,朱彩云听的很不爽,说这什么歌,都是老头听的,这么不急不忙的。就翻身找磁带,找了一会抬头说道:“你真的是一个专一的人,难怪你那么死心眼的等那什么李想啊,你车里除了黄安的磁带别的什么都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往往死的都很惨!”
我没理她。她自己却把音乐关了。我回头问她:“你干嘛啊?”
朱彩云眉开眼笑的说道:“我给你唱,叫你换换感觉。”
说完真的唱了起来,还一边自己随着歌摆动起来,车窗外的风吹着她的长发,就像朱彩云舞动的青春。
我和朱彩云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相互之间也没什么承诺,倒也落得轻松自在。家里那边也不急着催我找女朋友了。
也许是朱彩云的家里感觉我们相处的很好,她父母就对我的工作挺上心的。在我叔叔和她父母的共同努力和运作下,我居然被调到了县城的信贷部,还夸张的作了信贷部的副科长,这在当时还真有点一步登天的感觉。
在她父母征求朱彩云给我调动工作的时候,是征询了朱彩云的意见的。因为朱彩云如果认为我两的关系不足以继续发展下去,她父母肯定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来帮我调动工作。朱彩云当时瞪大眼睛说:“那我是不是就是副科长的老婆了,就会不会很有钱?”
她父母就笑,说小姑娘说什么老婆不老婆的,没个正向。但就是朱彩云这一句副科长的老婆的一句话,却也真的成全了我的今天。也许这也是叔叔当时一定要我和朱彩云相亲的很大原因所在。
说心里话我对朱彩云还是很感激的,因为这一步如果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年轻人来说,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委曲求全多少年。但在感到这份幸运的同时,心里也有很大的负担。这样我就欠了朱彩云一个很大的人情,看来,我的人生轨迹真的要重新开始了,也许,我会和李想背道而驰了,也许,我会和朱彩云纠缠不清了,越想越乱,我索性不那么多想了。到了新单位之后,我只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
过了一段时间,我接到了黄胖子给我打的电话,说他要和许晓云结婚了。
当时正是中午,屋里的几个同事正在大声的说笑,连线的分机总有一股轰炸机的嘶鸣声,黄胖子我两像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对着无线电喊话,气氛一点不像是在下一个喜帖,倒像是两个落败的国军长官在气急败坏的想相互骂娘。但最后总算是听清了黄胖子说的日期,十月一日。挂了电话还清晰的传来了黄胖子说的一声草,当了副科长嗓门都高了。听筒里传来滴滴的电话挂断的声音,我还愣愣的拿着听筒,像一个梦境一样,就感觉还是那么不真实。许晓云结婚了?我们到了结婚生子的时候了?我们这么快长大了?我们脱下校服很久了?
九月的县城已有了秋的凉意,宽大的街道上一片片金黄的落叶,太阳也羸弱不少。微微的有了点寒意。
我紧了紧衣领,青春过去了,我们在步入另一种生活了,那么我和李想会不会有结婚的那一天?
黄胖子在电话里说给同学们都下了喜帖,包括秦大勇。在结婚的头一天晚上先招待同学,告诉我在县城里我先帮接一下站。还说叫我当伴郎,叫朱彩云当许晓云的伴娘。
叫我去见证许晓云的婚礼,生活,你是在叫我看看我以前的选择是成就了一个女人的幸福?还是错过了一个女人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