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显达彻底地和我划清了界限。他当他的地主,我当我的贫农,剥削阶级和劳苦大众势必会反目成仇。赤农秦大勇只是一味找我喝酒,原本酒量极好的他现在只是半杯二锅头就脑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磕,不省人事之前嘴里必念一声法号,这个荡妇!
唯一能在任何情况下丝毫都没有改变的就是赵晓阳。他还是那么热情的和每一个人打招呼,聊着天。每天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所以这时我也愿意更多的和赵晓阳呆在一起。
一天午后,我和赵晓阳坐在学校操场的围墙上。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透过树间的缝隙,点点阳光斑驳的落在我们两的脸上,有风偶尔吹过,我悠闲的晃着两条大长腿,很是享受这午后的时光。赵晓阳可能是腿短,晃来晃去的老掌握不好平衡,索性就蹲在了墙头上。
赵晓阳在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两根皱皱巴巴的烟来。赵晓阳的人缘好到每个人在看在他时,不给他点东西都感觉不好意思,这也一定是哪个烟鬼给他的烟。赵晓阳是舍不得自己买烟的。
赵晓阳一边递给我烟一边有点得意说:“阿诗玛。”
我接过来,用手捋了捋烟,赵晓阳马上把火递到我跟前,我点了烟,烟可能是在赵晓阳的兜里放的时间太长了,有点干,抽起来一股辛辣的味道,呛得我直咳嗽。
赵晓阳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年纪大了,就少抽点。”
我笑着说道:“去你的,你这烟弄的跟在拘留所偷藏来似的,捂了多长时间了都?”
赵晓阳挠着头嘿嘿的傻笑。说道:“拘留所,老大,听着和黑社会似的,有点意思。老大,讲讲你是如何一步步走上老大这位置的?一定少不了不少惊心动魄,刀光血影吧?”
我听了哈哈笑道:“说来这事还真有点意思。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村子小,学龄儿童少的都凑不到一个班,所以我们那时候年龄差距大。我在那拨里是最小的一个,长的又小,所以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我都是一个跟屁虫。但那时候太小,也觉得没什么。到初中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得劲了。我妈小时候给我算命说我长了一块反骨,当我不听她话她就老拿这说事,一直这么说这思想就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了,我觉得我天生有反骨,就应该抗争一下子,为什么老听他们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于是我反了,被当时那个大孩子头狠狠地饱揍了一顿。我打不过他,但我不服,于是我蹲了一级。心里想这回老子比你们都大了吧?该听老子的了吧?但也他妈的点背。我留级的那个班居然还有不少比我大一两岁的,还是当不了老大,一不做二不休,老子于是又留了一级,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回才做了老大。”
本以为赵晓阳会一脸崇拜的看着我,没想到这小子吃吃笑道:“老大,你直接说你复读了两年才考上的这普通高中多直接,说的太委婉了。”
我笑骂道:“滚犊子,你好,你差不多把咱班的女生都表白一遍了,才碰到窦唯一。”
赵晓阳激动地在墙头站起来说道:“胡说,对鲁影和刘梅还没有呢?”
我撇着嘴看着他说道:“瞧你那点出息。”
赵晓阳挠着头嘿嘿傻笑,蹲下来接着说道:“老大,说起女生,你和李想到底有没有啥进展?”
我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哎,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赵晓阳挤着小眼睛说道:“老大,我能帮你。”
我惊讶的问道:“你?”
赵晓阳郑重的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