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成活,张骁真的疯魔了,但没有找到出路。
上学时的我们每次都心怀鬼胎的挪着书本,期待着一周一次的换位,而在心里计算着和心里暗暗有好感的女生的距离。但遗憾的是张骁和他喜欢的女生距离就像他翻的书一样,很难突破第一页,眼瞅着离得近了,那女生却到另一头和他相望于江湖了。而这尴尬的距离仅仅隔了一个我。因为我偶尔有幸的可以在调到那一边的时候可以挨着骁哥心目中的女神。
骁哥再次找我请求换座位的时候,我这次毫不犹豫的要了四盒红山茶。因为那次在武力上我没有摆平邵大宝,但我给了邵大宝同样四盒的红山茶。骁哥豪爽的答应了。在这一点上我永远比不上我们班里一个同学张卓,他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卖给了我们每个人好几双传说中吸汗吸臭的赝品鞋垫,还鼓吹了自己有一个搞小商品批发的亲姨奶奶,嚣张的游走在校门口的各大小商店赚差价,从来不和我们鬼混,兜里的闲散银两一直在富足的走马花似的换着身边的女朋友,堪称神话。而我却还在为了几盒烟钱苦苦收刮同样并不宽绰的张骁,想想真是太没出息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人,在恋爱还不是婚姻的时候,你当时喜欢的女生在你的眼里她就是天使。但我很难想象惜字如金的张骁该用一种何样的方式吹响他进攻的号角。我曾在骁哥给我买完烟之后就设想过无数种骁哥追求女孩的场面,但每种感觉要是放在骁哥身上都像是星爷的经典之作而偷偷的想乐。
我期待着,期待着,以至于把注意力都放在骁哥如何追女孩而不那么日思夜想我的李想了。但骁哥就是骁哥,每天上课还是那么平静,就像是我党的接头人员一样,叫你感觉他就是一个钱庄的掌柜,而不是什么联络员。难道骁哥已经买了洗衣粉洗了一夜的衣服而没被我察觉,还是也作了诗人?渐渐的我就没了什么精神头研究骁哥的耐性了。
平静的外表下,有着波澜的汹涌,爆发的突然有点像心脑血管的猝死。
那是一个自习课。学习委员要齐我们的课外资料钱,单单齐到骁哥那的时候,骁哥只是猛猛地涨红了脸,手里端着的翻开的第一页书,紧紧的攥着。不说话,也不瞅我们的学习委员。我们的学习委员是一个女生,看着张骁的那个表情,明明也是愣住了,也不敢说话,又不能不齐,呆呆的愣在那。我也直直的瞅着他两。这时候性格如梁山好汉一样的余燕大大咧咧的说话了:“我先替张骁交了。”拨开云雾见青天,美女也能救英雄。张骁紧紧攥着书的手慢慢的也放开了。
事情的导火索的引线埋下了,但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导火索的引线埋的那么短,所以引爆的时候来的那么突然和强烈。
当天晚上的张骁依然平静,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大家也就如往常一样的睡觉了。半夜,深深的半夜,刺耳而凄厉的惊叫声。当时睡眠都好的出奇的我们都以为是在梦里,但当老杨惊慌的踹开我们宿舍的门喊起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知道那不是梦里,那是张骁。
和老杨惊慌失措跑出去的我们,看见了像幽魂一样游荡的张骁,脸色惨白,声音凄凉,余燕我爱你,你出来呀的喊声令人惊魂未定。显然女寝里微弱的手电筒光亮也吓坏了里边的女生。我马上冲上去抱住张骁,狠狠地往回拽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小子他妈的疯了吗,你个狗日的。”张骁真的疯了,眼睛发直,力气奇大,一甩身就把我甩出老远。难怪老杨那么慌张的来喊我们。我再次和汪海冲上去,但我们两个人都很难制服张骁,张骁还在歇斯底里的大喊,就在近前的我清晰的看见了他脖子上的血管都胀了出来。砰的一声,一个洗脸盆狠狠的砸在了张骁的头上,塑料的洗脸盆稀碎,但没倒掉的洗脚水显然有些已经冻成了冰坨,张骁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血慢慢的洇了出来。同样安静的还有瞪着小眼睛手里还攥着一角洗脸盆的赵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