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机会,沈京急忙向上官晓晴好言求情。
上官晓晴虽然沉默不语,但似乎有所心动,可能也担心乐千千用铁铲在他的帅脸上挖一个大坑,从而影响自己的审美。于是,她的臀部就稍微松动,似乎有意无意地想放他离去。
然而,乐千千很快就返回,还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她疯狂扑上来,抓住沈京的双脚,对上官晓晴道:“姐姐,你先让开,让妹子教训教训他。”
“小心点儿,别把那帅脸整成蛤蟆脸就行!”上官晓晴叮嘱。只要不整惨他那张脸,她倒是无所谓。打心底里,她也想修理一番沈京,一个大老爷们儿,整日搬弄是非,太可恶了。
而乐千千则乐呵呵的应一声,大喝一声,把他旋转起来。
沈京惊愕失色,他本以为这疯娘们儿要倒拖着自己游行示威,届时,他便可来个兔子蹬鹰,踹开乐千千,然后溜之乎,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问题是,乐千千虽然能健步如飞,但细嫩的胳膊上真没几分气力,只抡一圈,手一松,沈京便像粪蛋蛋一样被抛了出去。
砰!他的脑袋钻入那曾经盛存屎粑粑的痰盂里。然后,一股腥臭气扑鼻而来。
见状,上官晓晴大摇大摆来到他身旁,用铁铲撬去痰盂的底盘,再向下把它摁到沈京的肩膀上,这么一来,就露出了他的双眼。
“痰盂侠,哈哈,痰盂侠……”上官晓晴拍手欢笑。
“痰盂侠?哈哈,好,妙,又好又妙!”乐千千随声附和,还喜的原地跳起三尺高。
“可是,如何让这位大侠大显身手呢?”上官晓晴接住话茬儿。
于是,两人便托腮凝思,一副纯洁无暇的神情。
沈京斜倚一根木柱而坐,望着她们心道:装啥纯洁?一个美女蛇,一个精神病,要不是哥有阴谋,才懒得理你们,更不会让你们肆意作弄,你姥姥的脚!
在他愤愤不平时,上官晓晴突然眉开眼笑,欢喜道:“让这花瓶把咱的烂菜苗都收拾干净,要不然,还得自己清理。”
乐千千抚手称赞,还把那樱桃小口乐成一朵花。
沈京清楚,今天不把这地方整理干净自己难出门半步。唉,自认倒霉吧。也怪自己,不但心急,还不识趣,初来乍到,就挑拨离间,还死性不改。
于是,他就拎起扫帚清理烂菜苗。可是,上官晓晴似乎是故意刁难他,只允许用手捡,并抛给他一个竹篮。
无奈,沈京只好屈身蹲地,愁眉苦脸地把那一根根的菜茎、一片片的菜叶捡起放入竹篮。
而上官晓晴和乐千千,似乎很是满足,还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随后,上官晓晴又掏出手机,不停的“咔咔”拍摄沈京干苦力的照片,还及时上传微信朋友圈。乐千千则再继续直播,还不断地介绍,“小主们,这苦力狗,是本宫刚收的奴才,叫‘痰盂侠’,嘻嘻,有创意不?感觉有创意的,就飞火箭啊……”
在她们尽情的自我娱乐时,沈京有意无意挪向了门口。
不知是窥透他的心思,还是心血来潮,上官晓晴竟然挡住去路,并递给他自己的手机,“来,扫一扫,加上你的微信,给妹子点个赞。”
沈京苦笑一下,只好掏出手机,加上了她的微信,然后打开朋友圈。他的朋友圈里并无几人,除了在黑诊所的那些狐朋狗友,再就是上官晓晴了。由于上官晓晴刚更新信息,因此,沈京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发的照片。
照片有两张,主角都是他,一张是他戴着露底痰盂、哭丧着脸捡烂菜叶的,一张是经过PS的,人头驴身。
照片还配有内容:姐诗兴大发,特做打油诗一首——
天上掉下一头驴,
驴头钻入破痰盂。
姐骑驴,走天下,
羡死人的美侠侣。
轰——沈京的肺炸了,炸成了碎渣渣。但碎成渣渣又如何?还不是让上官晓晴放到锅里炒炒,做成一道名菜“夫妻肺片”?因此,他转念一想,犯不着,也许,她就是故意气自己的。所以,自己非但不能生气,还要乐,乐成一头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猪。
想到这里,他就把原先的苦瓜脸蜕变为笑眯眯的南瓜脸,更是迎合她,点了一个赞,还评论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然而,他自以为得意的评论,来到凡间的第一次评论,就遭到上官晓晴的迎头痛斥,“什么乱七八糟,还酸不拉几,就一个土包子,拽什么斯文……”
沈京无语,哥我这是剽窃大诗人李白的,好不好?况且,我长这么帅,斯文也有错?
有错!上官晓晴郑重把她自己手机递到沈京眼前,“看,别人是如何赞美的?!”
沈京凝目细视,这两张照片下足足有上百个赞,还有数十条评论。赞也就算了,反正都是千篇一律的“心”,不管是真心还是假心。然而那些评论,也是千篇一律,还味同嚼蜡,无非就是“么么哒”、“呜哇,美女”之类的。偶尔会有人问一句,“这侠驴是谁?”当然,有人代她回答,“这不就是刚招聘来的花瓶大夫吗?哈哈……”
唉,沈京长叹一口气,正要按上官晓晴的提示,评论一句“么么哒”,却被乐千千一把揪住头发,野蛮地拖到了她的直播间前。
“小主们,本宫把痰盂侠搞来了,嘻嘻。”乐千千把沈京的脑袋放在镜头前展览,如展览刚出土的木乃伊一般,还欢天喜地状。
——直播间弹幕——
哎,我趣,果然有趣!
皇后咋有心情降低身价玩儿这土包子了?
尼玛,这什么玩意儿?
痰盂侠?姑奶奶看他就是根痰盂鸟!
——直播间弹幕很龌蹉——
不过,再龌蹉的语言,乐千千都不会介意,她要让她的小主粉丝们欢乐,因此,就命令沈京道:“奴才,给主子们唱个曲儿!”
此时,沈京也不想探究什么正义公理了,更不在乎什么脸面形象了,就摇头晃脑唱起了曲儿,一首他自认为很荤的曲儿:
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床边走,愁眉苦脸,不想给你磕头……
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床边走,面对搓衣板,我实在是忧愁……
他唱歌,准确而言,是“嚎歌”,很是歇斯底里,这声音从痰盂里传出,引起共鸣和回声,别有一番情调。
见他如此卖力,乐千千也受到了感染,昂首狂笑,癫狂鼓掌:“礼物,礼物……”
——这时,乐千千癫狂的忘乎所以,上官晓晴俯首在朋友圈尽情互动,都忽略了他。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沈京撒腿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