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看了一会儿,顿时也来了兴致,便在书案前坐下,重新铺好了新纸,提笔写下了“愿作双青鸟,共舒明镜前。”
他的字遒劲有力,与江月的截然不同。
写完一张,他觉得不好。于是也反反复复地写了好几张,直到江月端着做好的小米苡仁粥走进殿内,才得了一张自己觉得满意的。
江月侧头看了一眼,霎时间就羞红了脸。
赶紧将手里的描金漆盘放下,走到燕西身边。想伸手挡住自己写的东西,可惜为时已晚,燕西早就都看过了。
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也写了好几张,这让江月心里满满涨涨的,鼻子发酸。
“阿舒。”燕西轻唤,“想不到你还记着。”
江月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别过头去,不敢看他:“让殿下见笑了。”
燕西扭过她的身子,温柔地说道:“怎么会?你如此珍视,是我之幸矣。”
江月拉起他的手:“粥已经好了,殿下快些吃吧。”说着,将他拉着往矮几走去。
燕西看见矮几上放着的黄灿灿,还冒着热气的小米苡仁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不觉食指大动,突然倒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便端过碗盏吃了起来。
江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更是暖暖的。
这么美好的气氛,江月却不得不把今儿个发生的事儿同燕西交代一下。
她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今儿个早膳后,我去瞧了袁昭训。”
江月开了个头,想先试探一下燕西的反应。
可惜他低头喝粥,竟是连头也没抬,就“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江月只好接着往下说:“她缠绵病榻一个多月,所以我擅作主张请了杜太医明日去替她瞧瞧。”
燕西没有吱声,而是将晚里的最后一口粥吃完,不疾不徐地拿过帕子擦了擦嘴,又端过茶盏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她来请的你?”
江月微微诧异,怎么就问了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
她点点头。
燕西忽然一笑,有些讥诮:“倒也不算笨。”
江月就更是一头雾水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投靠你,向你求助,还不算太笨。”
江月皱眉,难道燕西根本就是知道的?只是他却没有打算插手,这是为何?
她的疑惑全都写在脸上,燕西也是一目了然。
“只要她不笨,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依靠,这就够了。”燕西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
江月侧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依靠?殿下的意思是……”她没说完,就完全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父亲,她的家族才是她的依靠。”
燕西爽朗地笑出声来:“阿舒,一个抚远将军算什么依靠?要说当年他父亲还在禁卫军任职,那还可说是依靠,现在么……”
江月想起自己的父亲定北侯,虽然封了爵位,然则手上并无任何实权,只是名声上好听罢了。
“我的父亲也没有兵权,怎的我就能做她的依靠?”江月问道。
燕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因为你有一个能干的兄长呀。”
说起冷慕峰江月的脸上都是骄傲的神情,想着过几日就能见到哥哥,她真是满心欢喜:“哥哥的确是年轻有为,可是殿下别太倚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