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寝殿,延吉与茯苓便迎了上来。
江月拉过茯苓轻声地问了方才袁如华也记不清楚的事,结果茯苓也是摇头。
“那胡太医的药方可在?”江月又问。
茯苓仍是摇头,答道:“药都是每日太医院熬好了,叫人送来的,因此并没有药方,连药渣也是没见过。”
江月点头:“我知道了,你先进去吧。”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嘱咐,“这几日还不是太冷,晨起时还是开着窗户吧。”
茯苓应是。
江月便带着延吉回去了。
说了一上午的话,江月也着实有些累了。
回到馥芸馆后就歪在榻上休息,想着刚才在翠微院的情形。
袁如华这才病了一个月的时间,底下的宫人就如此怠慢起来,可见这拜高踩低的恶习是在哪儿都能遇见的。
倘若有一天,自己也……,是不是馥芸馆也会是变得炎凉起来。
江月想着不禁感慨,轻轻叹了口气。
带着这种低落的情绪,连得午膳也没什么胃口用了,随便吃了两口就搁下了。
延吉不免又劝了两句。
“延吉,你去太医院走一趟,请杜太医过来。”江月还是决定让杜星来替她解惑。
延吉关切地问道:“主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月笑着摆摆手:“就跟他说我身子不爽,叫他过来瞧瞧,别惊动了旁人。”
延吉忧心地看了一眼江月,见她的确无碍,转念又想起今日晌午的事,这才安下心来,往太医院去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杜星便是来了。
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又拿出了脉枕,准备替江月把脉。
谁知江月并不曾将手伸过来,还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杜太医误会,我没什么不好。”
杜星抬眼看了下江月,不是很明白。
“我请杜太医来,是有件事儿想劳烦杜太医帮忙。”江月解释道。
杜星拱手一揖:“不敢,良娣有何事,但说无妨。”
江月示意延吉拿个凳子给杜星坐下。
杜星又忙是作揖谢过。
“杜太医不必如此客气,这件事儿说来也有些麻烦。”江月沉吟。
杜星眼观鼻鼻观心:“良娣有何吩咐?”
江月一笑:“吩咐不敢当,只是不知杜太医觉得胡太医如何?”
杜星的眉头微微地跳了一下,思忖了片刻,开口说道:“胡太医德高望重,自然是微臣学习的榜样。”
江月的笑容更甚,没想到杜星平时冷冷淡淡的,还会跟自己打官腔:“杜太医。”她正声道,“太子殿下既叫你来照管我,自然是另有一番打算的,不然胡太医医术高明,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江月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杜星脸上的表情。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太子殿下信不过胡太医。”她再次开口,把一切都挑明了说。
杜星笑笑。
“良娣是想让微臣做什么?”
江月失笑,知道他是想歪了:“杜太医又误会了,我只想让杜太医帮我去医治一个人。”
事到如今,再去追查胡太医的药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即便让她查了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知道胡太医是在替谁做事,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躲开,而不是迎头而上。
毕竟胡太医的背后还有人给他撑腰,就连燕西也只是换了一个太医,而不是直接除掉胡太医。
所以,还是请杜星去替袁如华诊病来得更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