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嫣今日穿了件淡紫色广袖幽兰曲裾裙,通身皆绣兰花图样,紫色织锦衬裙外罩绡纱,金线绣的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半点看不出生过孩子的样子。
脚下一双兰漪绣鞋,行走间露出缀着珍珠的鞋尖,顾盼生姿,仪态万千。
“参见太子殿下。”张子嫣行礼如仪。
燕西挥手示意她起来。
张子嫣敛裙坐下,柔声道:“臣妾从母后处来,有件事母后要殿下与臣妾商量着办。”
“何事?”
张子嫣垂眸笑道:“五月初五便是冷良娣入宫的日子。冷氏正月十七刚满十五,定了三月初三女儿节行及笄之礼。”顿了顿,“母后的意思是请殿下来定正宾、赞礼、赞者的人选,方显得我们对冷良娣的看重。”
燕西嗯了一声,“及笄之礼是女儿家的大事,母后要给她这个恩典倒也不是不可以。”
笄礼,俗称“上头礼”。
笄即簪子。即改变幼年的发式,将头发绾成一个髻,以簪子固定。
由约请的女宾为少女加笄,后由宗室中贤而有礼之妇人授以“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申以戒辞,教之以礼,称为“教茶”。
笄礼一般设有正宾一人系为受礼者簪笄之人、赞礼一人为整个仪典的主持、赞者一人为正宾的助手、摈者一人为受礼者主母的助手、执事三人,每人手执一个托盘,分别盛放发笄、发簪和钗冠,而这些女宾皆要德才兼备,贤而有礼者方可任之。
整个仪典的流程也甚是繁复而隆重。及笄礼前三天摈者先要协助主母布置行礼的场地,笄礼当天执事立于场地南端西侧从西向东依次排列,正宾按着赞礼的流程进行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的仪式,赞者要时刻随侍在正宾身旁。直到置醴后方可礼成。
燕西思忖了片刻,开口道:“正宾的人选本宫已经想好了,就请本宫的姑母清宁长公主去给冷氏长长脸吧。”
张子嫣心头一跳,燕西竟然邀请清宁长公主去做这个正宾。
清宁长公主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当今圣上的嫡亲胞妹,身份不可谓不贵重。
冷江月还未进宫,燕西就如此看重,这让张子嫣心里不免有些吃味,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地笑着称好。
“赞礼么,就请尚宫局的肖尚仪吧。仪典流程她最熟悉,倒也合适。至于赞者的人选么,就让姑母来定吧。”燕西起身往书房走去,“本宫还是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那臣妾不打扰殿下了,臣妾这就去给母后回话。”张子嫣一脸不舍地看了眼燕西,行礼退了出去。
燕西坐在书案前的敞椅上,左手边高高垒着今日需他批阅的奏章。
圣上年事渐高,于朝政也多有力不从心之处,故而挑起江山社稷的重担就落到了燕西的肩上。
然而现在他并没有心思处理这些堆积如山的奏章,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才林墨说的话。
“倾世美人么……颇有才情么……”燕西喃喃。
而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是,此时他的嘴角正微微上扬。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为何,竟会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良娣产生了这样大的兴趣。
让他想即刻就见到她,看看是否真的如林墨所言的那般倾国倾城。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出神,他自嘲般地笑着摇头,把杂念从脑中甩出去。
拿起众多奏章中的一本,仔细翻看起来。
毕竟国计民生才是正业,这是他作为太子二十载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