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钗冠被毁后,皇后立马遣人送了一套东珠赤金头面,说是给冷江月添妆。
皇后娘娘的心思还真是老辣,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补救的办法。
然则这背后的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皇后与太子妃各自的态度也显而易见。
天气渐热,转眼已到了五月初一。
婚期越近冷江月反而越是平静。
晚饭过后,冷江月就让宜林他们全都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斜靠在长窗下的榻上翻着书页。
前几日宜林已经着手准备着要带进宫里去的物事,平日里爱看的书早已被她收进了双喜铜环扣的樟木箱子里,只剩下手里的这本《论语》可供打发时间。
冷慕峰推门走了进来,坐在冷江月对面的椅子上。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冷江月。
一时谁也没有出声。
良久,还是冷慕峰先开口说道:“月儿,你一向聪慧,又识大体,旁的为兄不多说了,善自珍重。”
冷江月起身,给冷慕峰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冷慕峰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进了宫之后,万事不要太过用强,也不要一味忍气吞声。对待宫人,恩威并施,宽严相济。对待宫中其他女子……”冷慕峰顿了顿,沉吟道:“太子妃是个什么样子,现下你已心中有数,倒也不怕,反倒是昭训袁氏是个什么性子,还不清楚,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妹妹可要多留点心了。”
“袁如华?”冷江月问道,转而又轻笑一声:“左不过是个昭训罢了。”
冷慕峰闻言也笑笑,认同道:“也是。左不过是个昭训,虽然入宫比你早,但地位远不如你。她若识趣不来犯你,能和睦相处最好,倘若她不知轻重,你也大可拿出良娣的身份来压她。只一样,不要太过即可。”
冷江月笑答:“哥哥说的是,月儿记下了。”
“好妹妹,我和父亲都是你的支柱,你放心。”
冷江月点头。
把冷慕峰送走后,冷江月便收拾好躺进被窝里。
望着帐顶愣愣地出神。
素未谋面就已经对自己动手的太子妃,默默无闻毫无动静的袁昭训,她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还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又是什么样子的人?
都说他相貌英俊,玉树临风,面如冠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冷江月翻来覆去地想着,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正有个人恰好也在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