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这会儿的情况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与江月被迫分开后,他没有继续往山顶走,而是执意要回营地去找骁骑营的人来帮忙寻找江月的下落。
林墨不愿违拗其心意,于是率众人一路突围护送了燕西下山,好在刺客似乎发现偷袭不成已经放弃了攻击,他们才顺利地回到了营地。
接到探报的皇帝已然等候在了营帐前,焦急的神情布满他苍老的脸庞,与他一起等待的还有景贵妃以及默默低着头将神色掩藏起来的杜星。
看到林墨护送着燕西出现在开阔的营地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强撑着骑在马上的燕西的那支羽箭上,当场就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皇帝更是按捺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嘴里大喊着:“快!块来人将太子扶下来,快!”
于是内侍们赶紧上前去将燕西的马勒停,随后将他扶下马来,林墨甚至还来不及停住还在走动马,就飞身从马鞍上跳了下去,把燕西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燕西此时还尚有一丝神志,侧目看了眼林墨,示意他赶快派人去寻找江月的下落。
林墨轻轻点了点头,先将他扶回了营帐。
众人又跟着进了营帐,杜星便开始替燕西把脉,片刻后神色凝重地看向在一旁焦急等待的皇帝。
“怎么样?”皇帝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杜星摇摇头:“殿下的贯穿伤并不是致命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这时候却是景贵妃出声喝了一句。
林墨与杜星悄悄对视一眼,都觉得此时景贵妃的表现有些奇怪。
“依脉象上来看,殿下是中毒了。”杜星用沉重的嗓音回答道。
他偷偷打量着景贵妃的表情,发现她在听到“中毒”这个字眼时却并没有很大的惊讶之色,这让杜星的怀疑又深了几分。
反倒是皇帝又一次暴躁起来:“怎么又是中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墨便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皇帝听,众人这才惊觉燕西回来了,然而随他同行的江月却仍不见踪影。
“圣上,臣受殿下所托,要调集骁骑营的兵力上山去寻找冷良娣的下落。”林墨寻了个极好的时机将请求说出,皇帝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当即下令调集部分骁骑营的人跟随林墨再次进林子去搜寻江月,且务必要找到。
吩咐完林墨,皇帝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燕西身上,开口询问道:“杜太医,可知太子所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杜星又把手指搭在燕西的手腕上探了探,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回圣上,殿下所中乃‘毒箭木’之毒,俗称‘见血封喉’,按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中了这种毒,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皇帝只觉一阵晕眩,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景贵妃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挥手甩开。
景贵妃不免有些讪讪,却竭力克制住自己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救了吗?”
杜星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景贵妃,又迅速低下头,说道:“微臣先替殿下处理伤口吧。”
这是避而不答了。
难道就真的就不过来了?
景贵妃的眉尾跳动了一下,嘴角也不可察觉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