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共骑一马,踏着崎岖的山路往山顶而去。
攻势逐渐减弱,这让江月心里渐渐安下心来。
直到到达山顶,已经是人困马乏。
男人率先跳下马背,然后将江月也扶下了马,他把她扶到一块岩石边上坐下。
“你先在这儿靠一会儿,我去看看周围的形势。”他俯身对几近无力的江月说道,“别睡,等我回来了再睡。”
江月吃力地点点头,张开嘴想说一句“你快点回来”,无奈只是嘴唇开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随后那男人又解下自己的披风,替江月盖上,右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她左肩的箭伤。
江月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受伤了?”他惊讶地问道,“我能看一下吗?”
他不等江月同意,就掀开了她的披风,沾在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显现出黑褐色。
他微微皱起眉头,不太乐观地说道:“箭头上恐怕淬了毒,依照这流血的情况,伤得不深,但是中毒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江月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中毒,心里不觉又涌上一阵绝望,这荒郊野岭哪里去找解药?
“你先别急,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草药,或者能先压制住毒性发作。”他如此宽慰了一句,只是他也没底,对于到底能不能找到草药,又能不能对症,他实在没有把握。
他重新替她将披风盖好,随后快步走开了。
幸好此时尚过了午时,山顶还能照到些许阳光,才不至于太过寒冷。
江月动了动身体,感受一下自己的体力,随后她颓然地低下了头,因为……她现在一点也动不了了。
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找到草药,她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个她连面孔都没看清过的男人身上。
倘若没有找到,那她是不是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这样的恐惧感如潮水一般朝江月袭来,她渐渐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父亲母亲还有兄长的脸,然后又是燕西的脸,他们轮番在江月的眼前出现。
难道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吗?
江月这样问自己,可她不想死!
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想给燕西生孩子,想好好抚养孩子长大,然后看着他们娶妻生子。
她还要等着吃哥哥和阿然的喜酒,等着他们的孩子出生,听他叫自己一声“姑姑”。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死?
她不要死!
她要找到想害自己的人,她要问问那个人,究竟为何要她死!
江月突然惊醒地睁开了眼睛,她要活下去!
版柱香的时间,江月模模糊糊看到有个人影向她靠近,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别怕,是我。”那个低沉的男声,“我找了些水和果子,还有……我突然想起来我身上就有可以解百毒的甘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欢快,或许是对自己能救江月而感到高兴。
江月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用手臂托起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样的动作看上去非常亲密,然而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将取来的水慢慢地喂到她嘴里,江月似乎是很渴了,大口大口地喝着。
“别急,小心呛着。”随后他又拿起方才采来的果子,喂给她,“这里还有些果子,你吃点垫垫肚子,一会儿我去生火,烤些东西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