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威严她在她的哥哥身上看到过,更在太子殿下的身上看到过,现在江月也拥有了这样的威严。
林然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但至少,江月还是那个江月,或许这样的威严是在这深宫里生存下去的武器。
她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不曾生活在其中,因为她没有这样的能力。
而她也替江月庆幸,因为江月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更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呵护,这让她得以安心。
“出宫前奴婢就听到些流言,但是奴婢并不放在心上,也没有试图去制止,毕竟……小姐平日里也教导我们‘清者自清’的道理。”
江月满意地点点头:“你做得很好,旁人说什么那都是旁人的事儿,倘若我们自己也搅合进去,岂不是越描越黑,欲盖弥彰么?”
“可是小姐……”宜林焦急地反驳道,“旁人怎么说奴婢,奴婢都可以当作没听见,但是……但是他们说……说……”
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出口,江月却大概猜到了七八分,坦然地接着宜林的话往下说:“但是他们说是我指使你去接近瑞珏的,是不是?”
宜林讷讷地应:“是。”
“他们还说我勾引了太子殿下还不够,还指使自己的婢女去勾引太子的儿子,是不是?”林然已经听得瞠目结舌,江月的语气却是越发的平静。
“是。”
一声冷笑。
林然知道江月这是动了真火。
江月垂首,理了理环佩上的流苏:“或许比这更难听的还有。”
她将丝线绕在手指上,又松开,再绕上,再松开,林然知道,这是她在平复心中怒火时的习惯动作。
周而复始了一会儿,江月已经慢慢压下了心火,再度开口道:“不管旁人说什么,说得再难听也罢,你听到了只当没听到,也不要表现在脸上,懂吗?”
宜林瞪大眼睛,不明白江月的意思。
“你仍旧回瑞珏身边去,照顾他是你的责任,不必理会旁人说什么,其余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江月淡然地说着,好像那些闲言碎语都不是针对她的。
宜林依然面有忧色,不肯就这样回去:“小姐……”
江月朝她点头微笑,那样的从容而优雅:“无妨。我自有分寸。你且去吧,别叫瑞珏察觉出异样。”
宜林应是,便是退了出去。
待宜林走后,江月慢慢眯起了眼睛,这件事情恐怕要等到回了毓庆宫再从长计议。
林然也有些担忧地看着江月问道:“江月,这样真的无妨吗?”
江月灿烂一笑:“自然不是。”
谁都会被名声所累,她说无妨不代表她就真的不要名声,只是要也得有个要的方法。
既然有人伸手要打她的脸,她也不能任由对方肆无忌惮地打,至少不能白白被打了。
“那你预备如何?”林然显然很是担心,“不如告诉太子殿下吧,他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江月拍拍林然的手背,报以一笑:“我并不打算告诉殿下。”
林然错愕,不可置信地盯着江月:“为何?”
“倘若遇到什么事儿就去找殿下做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也不过是依附着旁人而活,假如哪天殿下不再眷顾我了呢?”她平平淡淡地说着,“假如哪天殿下不再眷顾我了,我又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