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其实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问你。”一时冷场之后,还是羊祜先说话。
姜维很明显兴致不高,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你就问吧。”
“你为什么要这般重视我?似乎以我的年纪不该如此受你重视吧,这点我一直都很是不解。”羊祜说道。
姜维神秘一笑,说道:“如果我说我相信你,你只要不死在这里。你就一定能成为我蜀汉股肱重臣,不然就是蜀汉最大的威胁,你信吗?”
羊祜自嘲一笑道:“这样说来,你岂不应该算是我的知己?不过,如果我在这里投降于你,我是会成为蜀汉的股肱,还是威胁?”说到最后,羊祜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姜维这次是真的被羊祜的话给惊到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到了佩剑上,口中语气却不变道:“这话从何说起?自然会是我蜀汉的股肱。”
“呵呵,你莫要骗我,也不要担心,这话我讲给别人,有几个会信?我可不会自寻死路。你姜伯约之所以忠于蜀汉,全因为孔明一人,如果孔明在一日,你必定绝对忠于蜀汉;如果孔明不在,你是否会依旧那般忠诚,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你这反应,似乎……”羊祜脸上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意。
姜维右手数次按在剑上,又数次放下,犹疑不定。拔剑刺下,一了百了,就当文长没擒过这人,还为蜀汉除一大敌;不管不顾,则之后会充满未知,会是放虎归山,还是降服此人,抑或是直接被这人反噬,没有人能知道。
良久,姜维长叹一声,将手从剑柄上移开,说道:“今天你我二人所说的话,如果有半个字泄露出去,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又向帐外守候的狱卒说道:“外面的几个,你们进来吧。”
等到几个狱卒进入帐中,姜维指着羊祜说道:“将这人给我押回牢里严加看管,一切都按照我上次所说的办!”几个狱卒便押着羊祜下去了。
等到羊祜被带下去,姜维开始思考如何处理羊祜。
沉思良久,姜维眼中精光一闪,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我降伏不了你了,如果真的办不到,还谈什么攻占中原?”
此后一连数天,姜维每天在处理军务之余,都会抽出时间去见羊祜,羊祜多次用言语激他,他却一点也不恼,只是面带笑容看着羊祜。
三天后,司马师的物资、军马都已经准备妥当;而羊徵瑜也在这期间准备好了不少钱粮,只等司马师大军开拔,就要跟着他们去夏侯霸的大营。
长安城外,司马师端坐在马上,心中豪情万丈,暗自寻思:“这一次去,定要大破蜀军,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羊家小子本事不错,如果我将他救回来,定会彻底倒向我这边,也许我司马氏将来就又添一臂助!其实羊家小子真能成才,我娶了他姐姐倒也不无不可。”
在司马师正在做黄粱美梦之时,他耳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司马师急忙回头一看,却见到是羊徵瑜骑在马上。今日的羊徵瑜装束,与之前又有不同。一身的银色细鳞甲,头上亮银头盔,只化了淡妆,英气逼人,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连司马师都费了不小劲才认出她来。
羊徵瑜身后,是一百手执长矛的家丁,再之后是数百推着小车的杂役,车上装着麻袋,只是一时之间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司马师不解地问道:“徵瑜妹子,你这是做什么?”
羊徵瑜一脸正色道:“司马大哥,我担心蜀军会狗急跳墙,想带着钱粮,先去赎回我弟弟,还请司马大哥让我们与大军同行。”
司马师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也好,不过,记着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事小心。”
羊徵瑜甜甜一笑,说道:“那多谢司马大哥了!”
于是,羊徵瑜的和谈部队便跟着司马师大军而行。
魏军早已经探得蜀军营寨在北原,因此走到半道,羊徵瑜便脱离了司马师,向着北原方向前行;司马师则继续往夏侯霸大营而去。
当羊徵瑜走到离北原大营还有十里左右距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梆子响,四周涌出大队兵马,自己这几百人已经被蜀军团团围住。
蜀军之中走出一人,生得膀大腰圆,面目黝黑,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此处做什么?如果说得有什么不清楚的,休怪我刀下无情!”
“这位将军,我家弟弟之前被你们俘虏了,我是特意前来,想要赎回他的。”羊徵瑜淡淡一笑道。
那将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是一个俏丽的女子,顿时一脸猪哥相,口水流了一地,对羊徵瑜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将军!将军!”羊徵瑜见那将不说话,喊了两声,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羊徵瑜又说道:“不知道将军可否做主,将我弟弟放回?”
那将很是尴尬地说道:“我是魏延将军帐下爱将蒋泰,只是这事不小,你还得去和魏延将军商量才行。不过你放心,有我在魏将军面前给你说好话,一定能成的!”
“那就多谢将军了!”羊徵瑜很是高兴的说道。
蒋泰见羊徵瑜带的人少,料得她也没有说谎,因此在将她的家丁兵器收缴之后,便放心地带她往北原大营而去。
十里距离,大军不过花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在大营之前,蒋泰让羊徵瑜以及她带来的人都在营寨外面等候,自己进去向魏延禀报。
不多时,魏延便身着甲胄,跟着蒋泰出了营门。
魏延一见羊徵瑜,也是吃了一惊:好漂亮的女娃!不过他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沉着脸问道:“你说你要赎回你弟弟?”
羊徵瑜正色道:“没错,我弟弟此前被你们俘虏了,如今我特意准备好钱粮礼物,想要赎回他。”
“那你弟弟是谁?我军中俘虏的人可不少。”
“我弟弟叫羊祜,今年刚满十三岁,很好辨认的。”羊徵瑜急忙说道。
“是那个小子呀,那很抱歉,你要白跑一趟了,他现在不在我这儿。”魏延说道,当然,他的脸上是不会有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