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姜维好言安慰魏延,那边曹真却同司马懿狼狈逃回大营。
进了大营,曹真仍然惊魂未定。
良久,曹真才从惊恐之中缓过劲来:“仲达,没想到这汉中地形居然如此复杂,险些将我二人留在那里。若是因为观察对方营寨被俘,我二人恐怕就要成为天下间的笑柄了。”
司马懿默默无言,想必也是惊魂甫定。
曹真又叹息道:“这汉中如此山高林密,我军又不熟悉地理,我等可如何进军?仲达可有妙计?”
司马懿思考良久,方才叹息道:“妙计谈不上,只是有个想法,子丹可以听听看。”
“仲达计将安出?”曹真顿时大喜,没想到这仲达还真有办法,有他相助,我定可拿下汉中!
“子丹可命一大将为先锋,带一彪军砍伐树木,造出一条大道来;另派人于后方择地埋伏。若是姜维大军来攻,就令其诈败;姜维不来,则一直伐到阳平关,蜀军地利便消失大半矣。且伐下树木还能造成攻城器械,岂不一举数得?”
“仲达此计却是大妙!我有一将,名为文钦,字仲若,年不过三八之数,可为先锋。”曹真喜道。想了想,曹真又说:“不过仲达,用烧山之法岂不是更快一点?‘
若是姜维在此,定会破口大骂,这都是一些什么生儿子没那啥的主意?放到后世去看你们得被罚多少款!
司马懿却是一阵苦笑:“非是懿不愿用火计,只是火计需要借助风势。而这蜀中之风却异常难以揣摩,又少大风,火计恐难以成功呀。伐木取道之法虽耗时良久,却是现今懿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若是那孔明在这段时间返回了汉中,恐怕此次征讨蜀国便难成功。”
“仲达不必自谦,现在也只有仲达之计能奏效,我让那文钦日夜赶工就是,谅得那孔明也没这么快。”曹真安慰道。
两人计议以定,曹真即唤来文钦、郭淮二人。只见这文钦生得虎背熊腰,皮肤黝黑,双目有神,面容有些粗犷却并不难看,双臂看上去孔武有力,当是一员虎将!
曹真即命文钦为先锋,伐林取道,若蜀军来攻,则诈败后退;又令郭淮领五千军至一名叫“葫芦谷”的地方埋伏,若蜀军追击文钦至此,便拦腰截断蜀军云云。两人便领命去了。
次日一早,便有斥候向姜维报告,有魏军在砍伐树林,开拓道路。
姜维一听,眼中寒光一闪,这魏军之中能人不少呀。只是不知这是司马懿之计还是刘晔之计?恐怕我派兵去攻,这一路魏军便会败退吧。呵呵,我姜维岂会中你这种计?
冥思苦想一阵,姜维便命人聚集众将。
待到众将到齐,姜维便说道:“如今魏军砍伐树木,开拓进军道路,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魏延又是第一个发话:“带兵攻击不就行了?料得那魏军之中没有什么大将,延定能胜之。”
姜维仅仅笑了笑,却不发话。
魏延又想了想,才小声道:“大不了延不追击过远就是。”众将听得暗笑,这魏延向来甚有傲气,没想到却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居然如此敬畏姜维。
“文长,想必你也猜到,魏军必有埋伏。我等若去袭击伐木队伍,魏军必然诈退,我等若是追击,则易中伏;我等不追,不多时魏兵又能继续伐木。这样一来效果也就不大了。”
“不过我有办法破解此计,只是需要诸位辛苦一点了。”姜维又道。
“我等皆听将军之令行事,不敢言辛苦。”诸将皆答道。经历吴次仁之事后,不管诸将心中怎样想,却是没人敢抗命不遵了。
“这样就好。伯瞻(马岱)、元俭(廖化)、子远(吴懿)、伯恭(张翼),你四人各领五百军,轮流袭扰魏军伐木之人,若是魏兵追赶,你等后撤便是;文长、公达(傅佥),你二人带兵,去接应伯瞻他们,若是魏兵追至,你等击退便是,不可追赶。”
“末将领命。”众将俱是知兵之人,知道姜维此举可以拖延魏军进度,以为姜维是想拖到孔明到来,不少人都暗笑姜维胆小,却仍是领命退下。
接下来的几天,蜀军便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袭扰魏军伐木队的行动。魏军实在是不胜其烦。
文钦见蜀军兵少,自然不会诈退,只令人加强警戒,也不追击蜀军。
只是,蜀军一日之内便重复十数次袭扰,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文钦也是暴怒。
终于,在张翼带军袭扰的一次行动中,文钦带军追击了。不过文钦还是很小心的,生怕遭到埋伏。结果追了五六里,才发现魏延带的大队人马。
魏延兵马并未隐藏,就在明处。文钦见状,只得引军回去。
文钦将这些消息告知曹真、司马懿,司马懿也只道姜维是想拖延时间。只是这却算是击中了魏军的软肋,孔明上次兵出岐山,打得魏军胆寒,差点连长安都破了,若是等到孔明回汉中,恐怕魏军就打不下去了。
是以司马懿和曹真都有些急了,不过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再给文钦一支军马,令文钦不计损失,尽量加快速度。
然而蜀军的袭扰依然没有减弱的倾向,这使得魏军的速度提升极为有限,文钦数次追击,都被魏延挡住,文钦完全无计可施。
当马岱引兵袭扰魏军之时,魏军再次追击而出。原本这种会影响伐木进度的事是不应该被允许的,只是魏军肚子里都憋着一口火气,不准他们发泄,恐怕这把火就会烧了自己,曹真、司马懿也就听之任之了。
追击了三四里的路程,这一次蜀军的速度确是有些慢了。也对,蜀军这么整,不停偷袭、逃跑,换成谁都累。文钦想到这儿,也就放心了,却是大声叫道:“诸位,蜀军已经累了,大家加把劲,把这几百蜀军吃掉,出一口恶气!”
听到这话,文钦手下,竟然有快上了那么一点。
还差一点,这次应该能追上,魏延的援兵还有一段距离。追了这么多次,文钦竟是算得上熟门熟路了。
转过一道口子,文钦已经能看到蜀军末队那人身上的汗毛,终于追上了吗?
眼见魏军便要展开一场大屠杀,忽然一声梆子声响起,旁边转出一队蜀军,当先一将,面如重枣,目若朗星,正是魏延魏文长。
魏延大笑道:“你中了伯约之计也!可识得魏文长否?可速速下马投降,可免于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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