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排长沉思了一会,蹦出两字:“上车!”
车子又开动了,但是明显偏离了原来方向,不一会停在了阿巴汗老人家门口,副排长让我和他一起进屋,其他人待在车里。
老人见到解放军战士来到他家非常高兴,连忙下炕来招呼我们,根本看不出昨晚那种学者风范。副排长上前寒暄了几句,就直言不讳地说这次是来老人家讨借一些东西,老人说解放军战士是毛主席的忠诚卫士,你们向我借东西就是看得起咱们,当我们是兄弟。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阿巴汗有的一定给你。
副排长说就是要点煤灰、煤渣子,您有的话最好给我弄个一袋。老人愣了一下说这种东西你要那么多干吗?副排长一时没辙,向我求救,我眼珠一转,就想起家乡一个民俗来。
但凡用谷物酿制的酒都会剩下一些残渣,那便是酒糟。绍兴老酒用糯米酿制也不例外,黄酒的酒糟因为颜色鲜红,又名红糟。红糟酒香浓郁,风味独特,是吸引鱼虾最好不过的诱饵了。但是红糟又是做菜的上等调料,用其制成的酒糟鸡乃绍兴一绝,当地人都极爱这种风味,因此也不肯随便糟蹋红糟。所以想了个方法,将一小块酒糟融入踩碎的煤灰渣子里,因为煤渣子小孔多,吸附的表面积大,一丁点酒糟就能制成老大一块诱饵,两全其美。
我把原因跟老人说了一遍,说大伙一直以来吃羊肉牛肉的,实在憋坏了,都嘴馋着想喝点鱼汤。想起来农场东面还有个小湖塘,时常能看到一些鱼儿跳来跳去,说不定如法炮制撒些煤灰渣子就能抓到一些。阿巴汗听得一愣一愣,直说中国风情果然繁杂有趣,怎么也想不到煤渣子还有如此妙用。柯尔克孜族到底不像藏族那般禁忌吃鱼,于是吩咐孙女古丽去后屋拿一袋煤渣过来。
我偷偷瞄了古丽一眼,发现姑娘脸色铁青,冰冷的跟天山积雪一般,正想着是不是在责怪我昨晚没有相信她,就见她从屋后单手提了一只鼓鼓的麻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