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今儿怎么对这小子这么仁慈,您今儿怎么了,费这么老鼻子劲儿钱都花海了把他弄出来,这可不像您的风格。
豆饼边开车边不解的问。
是不是觉得不认得我了,豆饼儿。
有点,没见您这样过,这么一个小兔崽子犯得着您花这么大力气,真他妈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豆饼儿,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忍着不发火还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把这孩子从里面捞出来吗?
说着,张疯子看了一眼身旁昏睡的宋小天,他看见宋小天消瘦的脸庞上竟然挂着一丝甜甜微笑。
这时,从他的眼泪流露出了一种怜爱的目光,这是他未曾预料的,因为这和他的身份和性格多么的不相符,偌大的燕城谁不知道脾气火爆瞪眼就砍人张疯子,而他又是那么容易瞪眼。
你说大哥。
看着这孩子我就想着我们年青时的样儿,跟我们那会子一样一样的,天不怕地不怕,不拿死当回事儿。
大哥,您?
豆饼儿,这人呀父母双全是好,可有时细想起来,有的有时还不如没的好,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像咱们,比这孩子强,有家有爹妈,可是你尽不到孝道把老家儿恨不得活活气死,有什么用,豆饼儿,记着这世上谁他妈活着都不易,特别是这些打小就耍单的孩子,永远都不要轻看他们,他们不比咱们差到哪,特别是这孩子,这孩子呀,自打我看他第一眼就感到他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子杀气,可他呀,做不了完全跟咱们一样的坏蛋,永远也不会。
大哥,听您这话音您是不是跟他们家、、、?
咳,先不说了,等等一会儿到了堂口看看再说吧。
不是大哥,你不是,不是想收了他吧,大哥,您可得好好想想,我看这小子不怕事野得很,不好驯服,别将来、、、
不驯服?豆饼儿,你跟了我多久了?
说着伸手掏出了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问道。
差不多十八年了。
那就好。
他没有再说下去,又回过头看了看倚在车厢熟睡的宋小天,随后躺在椅背上在烟雾中思索着。
、、、、、、
彩霞满天,红日西沉,载着他们的BJ吉普终于在一座四合院的门前停了下来。
张疯子叫醒了熟睡的宋小天下了车,三人一前一后踏上几级石阶跨过了高高的门槛绕过了影壁墙,顺着甬道过了道垂华门,这时宋小天看见眼前正房门头上挂着一块大个的黑色匾牌上书三个颜体的金字:三和堂。
金灿灿的大字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更加苍劲威严。
推门进了屋,红烛早已点亮。
主墙上挂着一副中堂,在它左右还个悬挂着两块黄杨木的对子,令宋小天不解的是中堂是一副看似年代久远的画,发黄的宣纸上画的是鬼谷子下山,而黄杨木的板子上分别写着:
万事随心,忠义如命。兄弟股肱,三和永铸。
张疯子二话没说,直接坐在了靠门的一把太师椅上,从茶几上端着早已沏好的盖碗茶喝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茶的味道和温度很是满意。
你站好了,听见没?
豆饼儿瞪着眼对着无所适从宋小天喝道,说罢转身出去了片刻,不一会从西厢房里走出了几个人跟在他的身后又走了进来。
大哥,大哥。
走进了的人规规矩矩的排列着纷纷给张疯子打招呼,不过看的出来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两个子:惧怕。唯独宋小天,左顾右盼的毫不在意他正身处与凶险之中。
他们中有几个宋小天见过面,第一个就是二混子,在他身后的是小跟头和耗子他们。
你他妈瞎看什么,跪下。
豆饼儿冲着宋小天骂道,此刻的张疯子也正在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深邃眼神中投射出点点的寒光。
跪下?说什么哥哥,长这么大我只给我爷爷跪过,你们可以打折我的腿,但那到头也是趴着。
宋小天一边说着,与此同时他似乎很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对面站着的二混子他们,话音刚落没等豆饼儿再次说话,只见二混子已经羞臊的面红耳赤,其间的奥妙也许只有他们俩读得懂。
你******。
豆饼儿大怒,走上前上去就是一脚,宋小天趔趄了一下,忍着疼咬牙站稳了目疵欲裂的瞪着他。
我草,还敢瞪眼呲牙我宰了你小子。
豆饼儿,你先退下。
大哥,这孙子太狂了,整个一生瓜蛋子,你没看他那德行,我、、、、、、
豆饼儿,一切都按规矩来,站一边去。
豆饼儿咽了口恶气,愤愤的走到一边。
耗子,你给我出来。
张疯子说道。
哎,大哥。
说着,耗子从二混子身后转了出来,看的出,他的手脚都在微微的颤抖。
耗子,咱们堂子的规矩想必你没忘了,白不压黑,黑不动白,今儿这事儿你怎么说。
大哥,大哥我错了大哥,我不是故意报的官,是那天送黑老八去医院正好碰着和平里分局的赵队长可巧也跟那送媳妇儿检查,看着黑老八的样就过来问是怎么档子事,我没打算告诉他,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您饶了我吧。
说着,双膝一软又跪了下去,宋小天看在眼里不觉轻轻摇了摇头:
这孙子家祖宗加上辈子指定是汉奸,******遗传,膝盖没长骨头。
随便说说?二混子,是这样吗?
不是大哥,是这孙子主动说的,是,那个姓赵的队长我们都认识,可人家只是过来看了看,一句没问我拦都拦不住,耗子这丫就直接就全招了,大哥,这都是真的。
耗子,你还有什么说的。
大哥,我招,是我错了,我就是特恨宋小天想让他去局子里找不找不,八爷,不是黑老八让他砍的也太惨了,我、、、、、、
行了,宋小天,今儿他由你来处置,怎么着都成,一切随你,豆饼儿,给他家伙。
好的大哥。
说着豆饼儿当啷一声丢在宋小天脚下一把一尺多长的西瓜刀。
怎么?要我干嘛?
宋小天从地上捡起刀,瞧了瞧跪在地上跪的耗子,又看了看张疯子有些不解。
按我们的规矩,剁手指头。张疯子盯着宋小天的眼说。
大哥,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大哥。
耗子已经吓得面无人色,鼻涕眼泪的磕头不止。
怂逼一个,宋小天,怎么着,憷了?豆饼儿在一旁冷笑道。
宋小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转过目光看着张疯子说:
哥哥,我能不能按着我的规矩来,您刚说的一切由我处置还算话吧。
算。
成,那我要他的头行不?
啊?大哥,大哥,不行呀大哥,我就算犯了咱们的规矩也不至于要命吧大哥,您要主持公道呀大哥,宋小天,我,我草你大爷我。
耗子听了宋小天的话直接吓傻了,哭叫着冲他大哥求情。
成,要什么都给你,上手吧。
张疯子说罢嘴角忽然挂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那好。
宋小天听了,回头看了看耗子:
兄弟,对不住了。
宋小天,你、、、、、、
没等耗子骂完,宋小天上前一把拽住耗子的头发把他扯直了,随即挥手就是一刀。
妈呀。耗子大喊一声昏死了过去。
、、、、、、
在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两个眼睛看着宋小天,只见他呼的吹了一口,一团毛发掉落在地。
宋小天扔掉了刀,对着目瞪口呆的张疯子他们笑笑说:
哥哥,以发代首成吗,这是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