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名为刘心之,中医世家兼修西医,与三和堂堂主张疯子谈得上是莫逆之交,曾无数次的救其与生死之间。
东厢房的卧榻上,他给宋小天进行了一些必要的处理,止血缝合完毕后轻声叹了一口气退身出的外面。张疯子见了急忙走过去询问:
刘兄,这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咳,张兄,此子体虚过甚,阴阳不调,神色倦怠,按我的观察,他、、、
刘兄,您就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您这文绉绉的我听不懂呀我。
张疯子看着不紧不慢的的刘医生心中有些着急。
这样说吧,这孩子就是咱们常说的营养不良,身体太过虚弱,加上此翻失血过多,气脉不足,才导致他晕厥了过去,我给你开上几服药都乃温补之功效,一会儿你派人与我回去取来煎之送服,应该会有起色,但终究还是要食补为首,慢慢的他会恢复。
啊,那太好了刘兄,我谢谢您,一会儿我派兄弟跟你回去。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钞票双手递上:
这个还望您笑纳。
刘医生看了轻轻的将他的手推开摇了摇头,笑笑说:
张兄,不必了,咱们还用得此番客套吗。
咳,您每次都是这样,让我怎么、、、
张兄,不必如此,咱们在一起交的是心肠不是这些黄白之物,不过我有一点要告诉你,我刚才给此子把脉,发现此子非同常人,他的脉象虽弱,但弱而不乱,静中带柔,且柔中带钢,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之奇相。
您的意思是?张疯子若有所思的问。
好了,天色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张兄,告辞。
刘医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微微点了点头,回身提起药箱往门外走去,张疯子呆望着他的背影,刚想说话就见刘医生又回转过身冲他说道:
张兄,贵堂日后名扬四海恐怕难离此子,好自为之。
张疯子听了如同梦中醒来,慌忙叫到:
豆饼儿,二混子,送刘医生回府。
、、、、、、
次日午时,宋小天苏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松软的床铺之上,他努力的搜寻着记忆:
怪了,这是哪呀这是,哎哟。
他手撑住身体刚想起来,便被一阵剧痛再次推翻在枕上,抬手看了看,发现左手被缠裹了厚厚的纱布,也许是刚才用力过猛,使得尚未愈合的伤口开裂,有点点血丝渗出。
正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二混子,他看到正躺在床上向他张望的宋小天连忙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小天哥,您醒了。
哦是二混子兄弟,我这是在哪?
三和堂。
那你们大哥呢。
大哥在堂屋喝茶,说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事,可巧您醒了。
好,那我现在就去见他。
成,来小天哥,我扶着您起来。
谢谢二混子兄弟。
您甭跟我客气,小天哥。
我说二混子你别一口一个小天哥,我听着别扭,直接叫我小天就成。
哎,小天哥。
、、、、、、
进的屋来,果真张疯子正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碗喝茶,见了宋小天微笑着打招呼:
小天醒了?嗯,起色不错,我已经叫人去备午饭待会儿咱们一块儿吃顿饭,我呢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我,我,那个哥哥,您看这样成不,饭就别吃了,您有话就跟这儿说,说完了我想出去办点事。
噢?什么事这么着急,你这手可刚缝好,瞎跑什么,等几天拆了线再说吗。
不是大哥,我真的有急事,这都好多天了,我怕它丢了。
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让你紧张成这样。
东西吗,哥哥,这样,要不我先去把他取回来然后您有什么话再跟我说,您放心我不会跑,再说了我也跑不了对不?您不是曾经说过不管我在哪只要不死就能把我捞出来吗,这话我信,可这东西我必须现在就去取。
张疯子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态度坚决的宋小天,心想: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没规矩,可也是,打小也没人教他规矩,野孩子一个。
想到此,他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一旁的二混子说:
二混子,你开豆饼儿的车跟小天跑一趟,豆饼儿这会子还没回来,你们速去速回。
是,大哥,小天哥,要不咱们走吧。
二混子规规矩矩的看着宋小天。
宋小天还想说些什么,可看了看,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好说:
那谢谢哥哥您了,二混子也麻烦你了。
嗨说哪的话小天哥,您跟我甭客气,走,我扶着您。
我说二混子,我这好好的不用你扶。
上了车,二混子边开车边热情的跟宋小天聊着:
小天哥,我可真真正正的服了您了,您真他妈爷们。
我说二混子,我问你今儿你多大了?宋小天皱了皱眉问。
我?我今年二十一。
哦,那你比我大三岁,以后你别叫我哥哥,我应该管你叫哥哥,是吧二混子哥。
二混子听了神色突然紧张起来,扶方向盘的手也开始颤抖,眼看着他们的车开始在路上画龙,路上的行人车里纷纷躲避着,脾气不好的在后面还跳着脚咒骂他们是无耻的孙子,不会开车回家抱孩子去。
宋小天也十分紧张,手抓住车内的把手着急的问:
二混子哥,怎么茬儿呀这是,你到底会不会开车,诶,猪,猪,我靠,好险,诶停车,人,人没看见吗你,草,这哪儿呀这,怎么他妈这么乱。
二混子终于把前进的舵盘把正,抬手擦了把脑门上淌出的汗,哆嗦着跟宋小天说:
小天哥,您要是再叫一声混子哥,我立马嘎嘣死您眼前信不?
诶哟,就为了这呀,这有什么呀,你长我三岁我叫哥哥很正常吗。
不许叫。二混子忽然面色涨红的大叫起来,下了宋小天一大跳。
他吗你到底怎么了二混子,疯了。
宋小天气急败坏的骂道。
哎,这就对了,您这么跟我说话我听着特舒坦。二混子的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容。
宋小天纳闷:
我说你是贱骨头是吧二混子,不能听好话,非得骂着才好受,我说你丫是不是有病呀你。
不是小天哥,您现在已经是我大哥了,怎么能喊我哥呢,这要让张大哥听了,还不按家法宰了我。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是你大哥,我哪时候成你大哥了我,你大哥还跟医院躺着呢。
小天哥,反正不管您信不信从现在开始我不跟那孙子了,我跟着您,死也跟着。
二混子死皮赖脸的跟宋小天说。
宋小天愈发的迷惑: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丫跟我说清楚,要不我跳车了我。
别,别介天哥,这是今儿早大哥跟我交代的,从今儿起,您就是我们三和堂的人了,以前跟着黑老八的那帮子兄弟从今儿起都跟着您,回去您就知道了。
什么?
宋小天的头嗡的一声,面色涨成了紫红色:
二混子我我告诉你,我不是黑社会,我就一卖菜的野孩子,我现在告诉你,不许你叫我大哥,我也不是你大哥,听见没。
哎,小天哥。
宋小天无可奈何的看了眼二混子,有点欲哭无泪的苦闷。
谈话到此结束,他们俩各有各的心事,宋小天眼望着窗外飞快略过的景物,无言的烦恼着。
小天哥,这快到市里了,咱们奔哪儿?沉默了几分钟,二混子提醒宋小天。
豆芽胡同关帝庙。
好嘞,关帝庙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