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补孙子荆为石苞骠骑参军既负其才气又侮
易苞初至不拜但长揖直语苞曰天子命我参卿军
事
晋书向雄传雄字茂伯河内山阳人也雄初仕郡为
王簿事太守王经及经之死也雄哭之尽哀市人咸
为之悲后太守刘毅尝以非罪笞雄及吴奋代毅为
太守又以少谴系雄于狱司隶锺会于狱中辟雄为
都官从事会死无人殡敛雄迎丧而葬之文帝召雄
而责之曰往者王经之死卿哭王经于东市我不问
也今锺会躬为叛逆又辄收葬若复相容其如王法
何雄曰昔者先王掩胳埋胔仁流朽骨当时岂先卜
其功罪而后葬之哉今王诛既加于法已备雄感义
收葬教亦无阙法立于上教弘于下何必使雄违生
背死以立于时殿下雠枯骨而捐之中野为将来仁
贤之资不亦惜乎帝甚悦与谈宴而遣之累迁黄门
侍郎时吴奋刘毅俱为侍中同在门下雄初不交言
武帝闻之敕雄令复君臣之好雄不得已乃诣毅再
拜曰向被诏命君臣义绝如何于是即去帝闻而大
怒问雄曰我令卿复君臣之好何以故绝雄曰古之
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今之进人若加诸膝退人
若坠诸川刘河内于臣不为戎首亦巳幸甚安复为
君臣之好帝从之
段灼传灼字休然敦煌人也少仕州郡稍迁邓艾镇
西司马从艾破蜀有功封关内侯累迁议郎武帝即
位灼上疏追理艾曰故征西将军邓艾心怀至忠而
荷反逆之名平定巴蜀而受三族之诛臣窃悼之惜
哉言艾之反也以艾性刚急矜功伐善而不能协同
朋类轻犯雅俗失君子之心故莫肯理之臣敢昧死
言艾所以不反之状艾本屯田掌犊人宣皇帝拔之
于农吏之中显之于宰辅之职处内外之官据文武
之任所在辄有名绩固足以明宣皇帝之知人矣会
直洮西之役官兵失利刺史王经困于围城之中当
尔之时二州危惧陇右懔懔几非国家之有也先帝
以为深忧重虑思惟可以安边杀敌莫贤于艾故授
之以兵马解狄道之围围解留屯上邽承官军大败
之后士卒破胆将吏无气仓库空虚器械殚尽艾欲
积谷强兵以待有事是岁少雨又为区种之法手执
耒耜率先将士所统万数而身不离仆虏之劳亲执
士卒之役故落门段谷之战能以少击多摧破强贼
斩首万计遂委艾以庙胜成图指授长策艾受命忘
身龙骧麟振前无坚敌蜀地阻险山高谷深而艾步
乘不满二万束马悬车自投死地勇气凌云将士乘
势故能使刘禅震怖君臣面缚军不逾时而巴蜀荡
定此艾固足以彰先帝之善任矣艾功名已成亦当
书之竹帛传之万世七十老公复何所求哉艾以禅
初降远郡未附矫令承制权安社稷虽违常科有合
古义原心定罪事可详论故镇西将军锺会有吞天
下之心恐艾威名知必不同因其疑似构成其事艾
被诏书即遣强兵束身就缚不敢顾望诚自知奉见
先帝必无当死之理也会受诛之后艾参佐官属部
曲将吏愚囗相聚自共追艾破坏槛车解其囚执艾
在困地是以狼狈失据夫反非小事若怀恶心即当
谋及豪杰然后乃能兴动大众不闻艾有腹心一人
临死口无恶言独受腹背之诛岂不哀哉故见之者
垂涕闻之者叹息此贾谊所以慷慨于汉文天下之
事可为痛哭者良有以也陛下龙兴阐弘大度受诛
之家不拘叙用听艾立后祭祀不绝昔秦人怜白起
之无罪吴人伤子胥之冤酷皆为之立祠天下之人
为艾悼心痛恨亦犹是也谓可听艾门生故吏收艾
尸柩归葬旧墓还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继封其后使
艾阖棺定谥死无所恨赦冤魂于黄泉收信义于后
世则天下徇名之士思立功之臣必投汤火乐为陛
下死矣帝省表甚嘉其意
世说新语晋武帝时荀勖为中书监和峤为令故事
监令由来共车峤性雅正常疾勖谄谀后公车来峤
便登正向前坐不复容勖勖方更觅车然后去监令
各给车自此始
晋书阎缵传缵为太傅杨骏舍人转安复令骏之诛
也缵弃官归要骏故主簿潘岳掾崔基等共葬之基
岳畏罪推缵为主墓成当葬骏从弟模告武陵王淡
将表杀造意者众咸惧填冢而逃缵独以家财成墓
葬骏而去
王育传育行己任性颇不偶俗太守杜宣命为主簿
俄而宣左迁万年令杜令王攸诣宣宣不迎之攸怒
曰卿往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侪耳何故不见迎
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鹞乎育执刀叱攸曰君辱
臣死自昔而然我府君以非罪黜降日月之蚀耳小
县令敢轻辱吾君汝谓吾刀钝耶敢如是乎前将杀
之宣惧跣下抱育乃止自此知名
韦忠传忠闭门修己不交当世太守陈楚迫为功曹
会山羌破郡楚携子出走贼射之中三创忠冒刃伏
楚以身捍之泣曰韦忠愿以身代君乞诸君哀之亦
遭五矢贼相谓曰义士也舍之忠于是负楚以归
世说新语桓宣武平蜀集参僚置酒于李势殿巴蜀
缙绅莫不来萃桓既素有雄情爽气加尔日音调英
发叙古今成败由人存亡其状磊落一坐叹赏既散
诸人追味余言于时寻阳周馥曰恨卿辈不见王大
将军
桓宣武薨桓南郡年五岁服始除桓车骑与送故文
武别因指语南郡此皆汝家故吏佐元应声恸哭酸
感伤人车骑每自目己坐曰灵宝成人当以此坐还
之鞠爱过于所生
晋书华轶传轶传首建邺初广陵高悝寓居江州轶
辟为西曹掾寻而轶败悝藏匿轶二子及妻崎岖经
年既而遇赦悝携之出首帝嘉而宥之
裴秀传秀从子卲字道期元帝为安东将军以卲为
长史王导为司马二人相与深交
刘弘传弘拜侍中镇南大将军陈敏寇扬州江夏太
守陶侃与敏同郡或有间侃者弘不疑之委以讨敏
之任侃遣子及兄子为质弘遣之曰贤叔征行君祖
母年高便可归也匹夫之交尚不负心何况大丈夫
乎陈敏竟不敢窥
苟晞传晞位至上将志颇盈满刑政苛虐纵情肆欲
辽西阎亨以书固谏晞怒杀之晞从事中郎明预有
疾居家闻之乃轝病谏晞曰皇晋遭百六之数当危
难之机明公亲禀庙筭将为国家除阎亨美士奈
何无罪一旦杀之晞怒曰我自杀阎亨何关人事而
轝病来骂我左右为之战栗预曰以明公以礼见进
预欲以礼自尽今明公怒预其若远近怒明公何昔
尧舜之在上也以和理而兴桀纣之在上也以恶逆
而灭天子且犹如此况人臣乎愿明公且置其怒而
思预之言晞有囗色由是众心稍离莫为致用
陶侃传侃早孤贫庐江太守张夔召为督邮领枞阳
令有能名迁主簿会州部从事之郡欲有所按侃闭
门部勒诸吏谓从事曰若鄙郡有违自当明宪直绳
不宜相逼若不以礼吾能御之从事即退夔妻有疾
将迎医于数百里时正寒雪诸纲纪皆难之侃独曰
资于事父以事君小君犹母也岂有父母之疾而不
尽心乎乃请行众咸服其义长沙太守万嗣过庐江
见侃虚心敬悦曰君当终有大名命其子与之结友
而去夔察侃为孝廉除郎中伏波将军孙秀以亡国
支庶府望不显中华人士耻为掾属以侃寒宦召为
舍人尚书乐广欲会荆阳士人武库令黄庆进侃于
广人或非之庆曰此子终当远到复何疑也庆后为
吏部令史举侃补武冈令与太守吕岳有嫌弃官归
为郡小中正会刘弘为荆州刺史将之官辟侃为南
蛮长史遣先向襄阳讨贼张昌破之弘既至谓侃曰
吾昔为羊公参军谓吾其后当居身处今相观察必
继老夫矣后以军功封东乡侯
侃为荆州刺史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者乃命取其
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将则加鞭扑曰摴蒱
者牧猪奴戏耳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
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宏
达耶
卢钦传钦弟子志志长子谌随志北依刘琨琨为司
空以谌为主簿转从事中郎琨妻即谌之从母既加
亲爱又重其才地建兴末随琨投段匹磾匹磾自领
幽州牧谌为别驾匹磾既害琨寻亦败丧时南路阻
绝段末波在辽西谌往投之元帝初末波通使于江
左谌因其使抗表理琨文旨甚切于是即加吊祭
刘琨传琨被害朝廷以匹磾尚强当为国讨石勒不
举琨哀三年琨故从事中郎卢谌崔悦等上表理琨
曰臣闻经国之体在于崇明典刑立政之务在于固
慎关塞况方岳之臣杀生之柄而可不正其枉直以
杜其奸邪哉窃见故司空广武侯琨在惠帝扰攘之
际值群石鼎沸之难戮力皇家义诚弥厉躬率华彝
亲受矢石石超授首吕朗面缚社稷克宁銮舆反驾
奉迎之勋琨实为隆此琨效忠之一验也其后并州
刺史东嬴公腾以晋川荒匮移镇临漳太原西河尽
徙三魏琨受任并州属承其弊到官之日遗户无几
当易危之势处难济之土数年之间公私渐振会京
师失守群逆纵逸边萌顿仆苟怀宴安咸以为并州
之地四塞为固且可闭关守险畜资养徒抗辞厉声
忠亮奋发以为天子沈辱而不陨身死节情非所安
遂乃跋履山川东西征讨屠各乘虚晋阳沮溃琨父
母罹屠戮之殃门族受歼夷之祸向使琨从州人之
心为自守之计则圣朝未必加诛而族党可以不丧
及猗虏败乱晋人归奔琨于平城纳其初附将军箕
又以为此虽晋人久在荒裔难以法整不可便用
琨又让之义形于色假从议偷于苟存则晏然于
井土必不亡身于燕蓟也琨自以备位方岳纲维不
举无缘虚荷大任坐居三司是以陛下登祚便引愆
告逊前后章表具陈诚款寻令从事中郎臣续淡以
章绶节传奉还本朝与匹磾使荣卲期一时俱发又
匹磾以琨王室大臣惧夺己威重忌琨之形渐彰于
外琨知其如此虑不可久欲遣妻息大小尽诣京城
以其门室一委陛下有征举之会则身充一卒若匹
磾纵凶慝则妻息可免具令臣淡密宣此旨求诏敕
路次令相迎卫会王成从平阳逃来说南阳王保称
号陇右士众甚盛当移关中匹磾闻此私怀顾望留
停荣卲欲遣前兼鸿胪边邈奉使诣保惧淡独南言
其此事遂不许引路丹诚赤心卒不上达匹磾兄眷
丧亡嗣子幼弱欲因奔丧夺取其国又自以欺国陵
家怀邪乐祸恐父母族党不容其罪是以卷甲橐弓
阴图作乱欲害其从叔驎从弟末波以取其国匹磾
亲信密告驎波驎波乃遣人距之匹磾仅以身免百
姓谓匹磾已殁皆凭向琨若琨于时有害匹磾之情
则居然可擒不复劳于人力自此之后上下并离匹
磾遂欲尽勒胡晋徙居上谷琨深不然之劝移厌次
南凭朝廷匹磾不能纳反祸害父息四人从兄二息
同时并命琨未遇害知匹磾有祸心语臣等云受国
厚恩不能克报虽才略不及亦由遇此厄运人谁不
死死生命也惟恨下不能效节于一方上不得归诚
于陛下辞旨慷慨动于左右匹磾既害琨横加诬谤
言琨欲窥神器谋图不轨琨免述嚣顽凶之思又无
信布惧诛之情踦乱亡之际夹肩异类之间而有
如此之心哉虽臧获之愚厮养之智犹不为之况在
国士之列忠节先著者乎匹磾之害琨称陛下密语
琨信有罪陛下加诛自当肆诸市朝与众弃之不令
殊俗之竖戮台辅之臣亦已明矣然则擅诏有罪虽
小必诛矫制有功虽大不论正以兴替之根咸在于
此开塞之由不可不闭故也而匹磾无所顾忌怙乱
专杀虚假王命虐害鼎臣辱诸夏之望败王室之法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若圣朝犹加隐忍未明大体则
不逞之人袭匹磾之迹杀生自由好恶任意陛下将
何以诛之哉折冲厌难唯存战胜之将除暴讨乱必
须知略之臣故古语云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非
虚言矣自河以北幽并以南丑类有所顾惮者惟琨
而已琨受害之后群凶欣欣莫不得意鼓行中州曾
无纤芥此又华彝小大所以长叹者也伏惟陛下睿
圣之隆中兴之绪方将平章典刑以经序万国而琨
受害非所冤痛已甚未闻朝廷有以甄论昔壶关三
老讼卫太子之罪谷永刘向辨陈汤之功下足以明
功罪之分上足以悟圣主之怀臣等祖考以来世受
殊遇入侍翠幄出簪彤管弗克负荷播越遐荒与琨
周旋接事终始是以仰慕三臣在昔之义谨陈本末
冒以上闻仰希圣朝曲赐哀察太子中庶子温峤又
上疏理之帝乃下诏曰故太尉广武侯刘琨忠亮开
济乃成王家不幸遭难志节不遂朕甚悼之往以戎
事未加吊祭其下幽州便依旧吊祭赠侍中太尉谥
曰愍
荀闿传闿字道明大司马齐王囧辟为掾囧败暴尸
已三日莫敢收葬闿与囧故吏李述嵇含等露板请
葬朝议听之论者称焉
虞潭传字思行潭之兄子也与谯国桓彝俱为吏
部郎情好甚笃
桓雄传雄长沙人也少仕州郡谯王承为湘州刺史
命为主簿王敦之逆承为敦将魏乂所执佐吏奔散
雄与西曹韩阶从事武延并毁服为童竖随承向武
昌乂见雄姿貌长者进退有礼知非凡人有畏惮之
色因害之
韩阶传阶长沙人也性廉谨笃慎为闾里所敬爱刺
史谯王承辟为议曹祭酒转西曹书佐及承为魏乂
所执送武昌阶与武延等同心随从在承左右桓雄
被害之后二人执志愈固及承遇祸阶延亲营殡敛
送柩还都朝夕哭奠葬毕乃还
周崎传崎邵陵人也为湘州从事王敦之难谯王承
使崎求救于外与周该俱为魏乂侦人所执乂责崎
辞情临以白刃崎曰州将使求援于外本无定指随
时制宜耳乂谓崎曰汝为我语城中称大将军已破
刘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阳无复异议三江州郡万里
肃清外援理绝如是者我当活汝崎伪许之既到城
下大呼曰王敦军败于湖甘安南已囗武昌即日分
遣大众来赴此急努力坚守贼今散矣乂于是数而
杀之
易雄传雄仕郡为主簿张昌之乱也执太守万嗣将
斩之雄与贼争论曲直贼怒叱使牵雄斩之雄趋出
自若贼又呼问之雄对如初如此者三贼乃舍之嗣
由是获免雄遂知名举孝廉为州主簿迁别驾自以
门寒不宜久处上纲谢职还家后为舂陵令刺史谯
王承既距王敦将谋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驰檄远
近列敦罪恶宣募县境数日之中有众千人负粮荷
戈而从之承既固守而湘中残荒之后城池不完兵
资又阙敦遣魏乂李恒攻之雄勉励所统扞御累旬
士卒死伤者相枕力屈城陷为乂所虏意气慷慨神
无惧色送到武昌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数之雄曰此
实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国之难王室如毁雄
安用生为今日即戮得作忠鬼乃所愿也敦惮其辞
正释之众人皆贺雄笑曰昨夜梦乘车挂肉其傍夫
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车傍有斤吾其戮乎寻而敦遣
杀之当时见者莫不伤惋
世说新语王丞相为扬州遣八部从事之职顾和时
为下傅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奏二千石官长得失
至和独无言王问顾曰卿何所闻答曰明公作辅宁
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为察察之政丞相咨
嗟称佳诸从事自视缺然也
许侍中顾司空俱作丞相从事尔时已被遇游宴集
聚略无不同尝夜至丞相许戏二人欢极丞相便命
使入己帐眠顾至晓回转不得快孰许上囗便咍台
大鼾丞相顾诸客曰此中亦难得眠处
晋书庾亮传亮在武昌诸佐史殷浩之徒登南楼不
觉亮至诸人将起避之亮徐曰诸君少住老子于此
处兴复不浅便据胡囗与浩等谈咏竟坐
孔愉传愉弟祗字承祖太守周札命为功曹史札为
沈充所害故人宾吏莫敢近者祗囗刃号哭亲行殡
礼送丧还义兴时人义之
世说新语小庾在荆州公朝大会问诸僚佐曰我欲
为汉高魏武何如一座莫答长史江虨曰愿明公为
桓文之事不愿作汉高魏武也
晋书郗鉴传鉴子愔愔子超桓温辟为大将军掾温
英气高迈罕有所推与超言常谓不能测遂领意礼
待超亦深自结纳时王珣为温主簿亦为温所重府
中语曰囗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超囗珣
短故也温怀不轨欲立霸王之基超为之谋谢安与
王坦之尝诣温论事温令超帐中卧听之风动帐开
安笑曰郗生可谓入幕之宾矣
顾悦之传悦之字君叔少有义行始将抗表讼殷浩
浩亲故多谓非宜悦之决意以闻又与朝臣争论故
众无以夺焉时人咸称之
殷浩传桓温素忌浩上疏罪浩废为庶人浩后将改
葬其故吏顾悦之上疏讼浩曰伏见故将军扬州刺
史殷浩体德沉粹识理淹长风流雅胜声盖当时再
临神州万里肃清勋绩茂着圣朝钦嘉遂授分陕推
毂之任戎旗既建出镇寿阳驱其豺狼剪其荆棘收
罗向义广开屯田沐雨栉风等勤台仆仰凭皇威群
丑革面进军河洛修复园陵不虞之变中路猖獗遂
令为山之功崩于垂成忠款之志于是而废既受削
黜自摈山海杜门终身与世两绝可谓克己复礼穷
而无怨者也寻浩所犯盖败负之常科非即情之永
责论其明德深诚则如彼察其补过罪己则如此岂
可弃而不恤使法有余冤方今宅兆已成埏隧已开
悬棺而窆礼同庶人存亡有非命之分九泉无自诉
之期仰感三良昊天罔极若使明诏爰发旌我善人
崇复本官远彰幽昧斯则国家威恩有兼济之美死
而可作无负心之恨疏奏追复浩本官
桓冲传冲命处士南阳刘驎之为长史驎之不屈亲
往迎之礼之甚厚又辟处士长沙邓粲为别驾备礼
尽恭粲感其好贤乃起应命
世说补王子猷为桓冲参军尝从行值雨因下马步
入冲车中曰公岂得独擅一车
宋书朱龄石传龄石初为殿中将军尝追随桓修兄
弟为修抚军参军在京口高祖克京城以为建武参
军从至江乘战龄石言于高祖曰世受桓氏厚恩不
容以兵刃相向乞在军后高祖义而许之
孝义传龚颖遂宁人也益州刺史毛璩辟为劝学从
事璩为谯纵所杀故佐吏并逃亡颖号哭奔赴殡送
以礼纵后设宴延颖不获已而至乐奏颖流涕起曰
北面事人亡不能死何忍闻举乐蹈迹逆乱乎纵大
将谯道福引出将斩之道福母即颖姑跣出救之故
得免纵既僭号备礼征又不至乃收颖付狱胁以兵
刃执志弥坚终无回改至于蜀平遂不屈节
南史胡藩传藩字道序豫章南昌人也参郗忮征虏
军事时殷仲堪为荆州刺史藩外兄罗企生为仲堪
参军藩过江陵省企生因说仲堪曰桓元意趣不常
节下崇待太过非将来计也仲堪不悦藩退谓企生
曰倒戈授人必至大祸不早去后悔无及元自夏口
袭仲堪藩参元后军军事仲堪败企生果以附从及
祸
庾悦传登之字元龙悦族弟也累迁新安太守谢晦
为荆州刺史请为长史南郡太守仍为卫军长史登
之与晦俱曹氏囗名位本同一旦为之佐意甚不惬
到厅笺唯言即日恭到初无感谢之言每入觐见备
持箱囊几席之属一物不具则不肯坐尝于晦坐诵
西征赋云生有修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晦虽恨而
常优容之
张卲传畅字少微邵兄子也起家为太守徐佩之主
簿佩之被诛畅驰出奔赴制服尽哀为论者所美
王弘传弘字休元弱冠为会稽王道子骠骑主簿桓
元克建业收道子付廷尉臣吏莫敢瞻送弘时尚居
丧独道侧拜辞攀车涕泣论者称焉
萧思话传思话长子惠开初为秘书郎意趣与人多
不同比肩或三年不共语转太子舍人与汝南周朗
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孝建元年为黄门侍郎与侍
中何偃争推积射将军徐冲之事偃任遇甚隆怒使
门下推弹惠开乃上表解职由此忤旨别敕有司以
属疾多免之思话素恭谨与惠开不同每加嫌责及
见惠开自解表叹曰儿不幸与周朗周旋理应如此
杖之二百
卞彬传彬父延之弱冠为上虞令有刚气会稽太守
孟顗以令长裁之积不能容脱帻投地曰我所以屈
卿者政为此帻耳今己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勋门而
傲天下国士拂衣而去
沈庆之传攸之字仲达庆之从父兄子也累迁郢州
刺史为政刻暴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有忤意辄面
加詈辱
裴松之传松之孙昭明为长沙郡丞罢任刺史王蕴
之谓曰卿清贫必无还资湘中人士有须一礼之命
我不爱也昭明曰下官添为郡佐不能光益上府岂
以鸿都之事仰累清风子子野兼廷尉正时三官通
署狱子野尝不在同僚则署其名奏有不允子野从
坐免职或劝言请有司可无咎子野笑曰虽惭柳季
之道岂因讼以受服自此免黜久之终无恨意
王镇之传镇之弟弘之弘之孙晏思远晏从父弟也
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见礼遇景素被诛
左右离散思远亲视殡葬手种松柏与庐江何昌
沛郡刘琎上表理之事感朝廷景素女废为庶人思
远分衣食以相资赡年长为备笄总倾家送遣
李安人传安人行南徐州事城局参军王回素为安
人所亲盗绢二匹安人流涕谓曰我与卿契阔备尝
今且犯王法乃卿负我也于军门斩之厚为敛祭军
府皆震服
庾杲之传杲之为卫将军王俭长史安陆侯萧缅与
俭书曰盛府元僚实难其选庾景行泛渌水依芙蓉
何其丽也时以入俭府为莲花池故缅书及之
檀超传超解褐州西曹萧惠开为别驾超便抗礼惠
开自以地位居前稍相陵辱而超举动啸傲不以地
势推之张目谓曰我与卿俱是国家微贱时外戚耳
何足以一爵高人惠开欣然更为刎颈之交
王诞传诞兄子偃偃子藻藻弟子莹亮字奉叔莹从
父弟也累迁晋陵太守时有晋陵令沈巑之性粗囗
好犯亮讳亮不堪遂启代之巑之怏怏乃造坐云下
官以犯讳被代未知明府讳若为攸字当作无骹尊
傍犬为犬傍无骹尊若是有心攸无心攸乞告示亮
不履下囗跣而走巑之抚掌大笑而去
王元谟传元谟从弟元邈仕宋位青州刺史齐高帝
之镇淮阴为宋明帝所疑乃北劝魏遣书结元邈元
邈长史房叔安进曰夫布衣韦带之士衔一餐而不
忘义使之然也今将军居方州之重托君臣之义无
故举忠孝而弃之三齐之士宁蹈东海死耳不敢随
将军也元邈意乃定仍使叔安使建邺发高帝谋高
帝于路执之并求元邈表叔安答曰寡君使表上天
子不上将军且仆之所言利国家而不利将军无所
应问荀伯玉劝杀之高帝曰物各为主无所责也
傅琰传故鄣县令丘寂之字德元吴兴乌程人年十
七为州西曹兼直主簿刺史王彧行夜还前驱已至
而寂之不肯开门曰不奉墨旨彧方于车中为教然
后开彧叹曰不意郅君章近在阁下即转为主簿在
县专以廉洁御下
垣护之传崇祖护之弟子也为五兵尚书领骁骑将
军永明元年诏称其与荀伯玉构扇边荒诛之故人
无敢至者独有前豫州主簿夏侯恭叔出家财为殡
时人以比栾布恭叔谯国人崇祖在豫州闻其才义
辟为主簿兼掌书翰高帝即位方镇皆有贺表王俭
见崇祖启咨嗟良久曰此恭叔辞也
齐晋安王子懋传子懋武帝第七子也镇寻阳延兴
元年加侍中闻鄱阳随郡二王见杀欲起兵赴难与
参军周英防阁陆超之议传檄荆郢入讨君侧防阁
董僧慧攘袂曰此州虽小孝武亦尝用之今以勤王
之师横长江指北阙以清郁林之过谁能对之于是
部分兵将入匡社稷母阮在都遣书欲密迎上阮报
同产弟于瑶之为计瑶之驰告明帝于是遣中护军
王元邈军主裴叔业与瑶之先袭寻阳子懋部曲多
踊跃愿奋叔业畏之子懋中军参军于琳之瑶之兄
也说子懋重赂叔业子懋使琳之往琳之因说叔业
请取子懋叔业遣军主徐元庆将四百人随琳之入
城僚佐皆奔散唯周英及外兵参军王皎更移入城
内子懋闻之叹曰不意吾府有义士二人琳之从二
百人仗自入斋子懋笑谓之曰不意渭阳翻成枭獍
琳之以袖障面使人害之故人惧罪无敢至者唯英
皎僧慧号哭尽哀为表殡僧慧出自寒微而慷慨有
节义元邈知其豫子懋之谋执之僧慧曰晋安举义
兵仆实预议古人云非死之难得死之难仆得为主
人死不恨矣愿至主人大敛毕退就汤镬虽死犹生
元邈义而许之还具白明帝乃配东冶言及九江时
事辄悲不自胜子懋子昭基九岁以方二寸绢为书
参其消息并遗钱五百以金假人崎岖得至僧慧睹
书对钱曰此郎君书也悲恸而卒陆超之吴人以清
静雅为子懋所知子懋既败于琳之劝其逃亡答曰
人皆有死此不足惧吾若逃亡非唯孤晋安之眷亦
恐田横客笑人元邈等以其义欲囚将还都而超之
亦端坐待命超之门生姓周者谓杀超之当得赏乃
伺超之坐自后斩之头坠而身不僵元邈嘉其节厚
为殡敛
陆慧晓传慧晓为晋熙王冠军长史江夏内史僚佐
以下造诣必起送之或谓慧晓曰长史贵重不宜妄
自谦屈答曰我性恶人无礼不容不以礼处人未尝
卿士大夫或问其故慧晓曰贵人不可卿而贱者乃
可卿人生何容立轻重于怀抱终身常呼人位
庾易传易子于陵齐随王子隆为荆州召为主簿使
与谢朓宗夬抄撰群书子隆代还又以为送故主簿
子隆为明帝所害僚吏畏避莫至唯于陵与夬独留
经理丧事
易子黔娄自西台尚书仪曹郎为益州刺史邓元起
表为府长史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及成都平城中珍
宝山积元起悉分于僚佐唯黔娄一无所取元起恶
其异众厉声曰长史何独为高黔娄示不违之请书
数箧寻除蜀郡太守元起死于蜀郡部曲皆散黔娄
身营殡敛携持丧柩归乡里
邓元起传元起为当阳县侯以乡人庾黔娄为录事
参军又得荆州刺史萧遥欣故客蒋光济并厚待之
任以州事黔娄甚清洁光济多计谋并劝为善政元
起之克季连也城内财宝无所私勤恤人事口不论
财色性能饮酒至一斛不乱及是绝之为蜀土所称
元起舅子梁矜孙性轻脱与庾黔娄志行不同乃言
于元起曰城中称有三刺史节下何以堪之元起由
此囗黔娄而政迹稍损
梁书周舍传舍为后军行参军王亮为丹徒尹辟为
主簿政事多委焉高祖即位累迁鸿胪卿时王亮得
罪归家故人莫有至者舍独敦恩旧及卒身营殡葬
时人称之
郑绍叔传绍叔少孤贫为安丰令居县有能名本州
召补主簿转治中从事史时刺史萧诞以弟谌诛台
遣收兵卒至左右莫不惊散绍叔闻难独驰赴焉诞
死侍送丧柩众咸称之
南史吴均传均好学有俊才梁天监初柳恽为吴兴
召补主簿日引与赋诗均尝不得意赠恽诗而去久
之复来恽遇之如故弗之憾也荐之临川靖惠王王
称之于武帝即日召入赋诗说焉待诏著作累迁奉
朝请
何远传远为武康令太守王彬巡属县诸属皆盛供
帐以待焉至武康远独设糗水而已彬去远送至境
进斗酒只鹅而别彬戏曰卿礼有过陆纳将不为古
人所笑乎
庾杲之传杲之叔父荜为荆州别驾荜子乔复仕为
荆州别驾时元帝为荆州刺史而州人范兴话以寒
贱仕叨九流选为州主簿又皇太子令及之故元帝
勒乔听兴话到职及属元日府州朝贺乔不肯就列
曰庾乔忝为端右不能与小人范兴话为雁行元帝
闻乃进乔而停兴话兴话羞囗还家愤卒世以乔为
不坠家风
陈书许亨传王僧辩之诛也所司收僧辩及其子頠
尸于方山同坎埋瘗至是无敢言者亨以故吏抗表
请葬之乃与徐陵张种孔奂等相率以家财营葬凡
七柩皆改窆焉
北史杨大眼传大眼少骁捷太和中起家奉朝请尚
书李冲典选征官用为军主大眼顾谓同僚曰吾之
今日所谓蛟龙得水之秋自此一举不复与诸军齐
列矣未几迁统军妻潘氏善骑射自诣军省大眼至
攻战游猎之际潘亦戎装齐镳并驱及至还营同坐
幕下对诸僚佐言笑自得
张君房脞说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囗于
三伏之际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荷叶盛酒以簪刺
令与柄通屈茎上轮囷如象鼻传之名为碧筒历
下皆效之酒味杂莲气
魏书阳固传清河王怿领太尉辟固从事中郎属怿
被害元叉秉政朝野震悚怿诸子及门生吏寮莫不
虑祸隐避不出素为怿所厚者弥不自安固以尝被
辟命遂独诣丧所尽哀恸哭良久乃还仆射游肇闻
而叹曰虽栾布王修何以尚也君子哉若人
李平传平长子奖前后所历皆以明济着称元颢入
洛颢以奖兼尚书右仆射慰劳徐州羽林及城人不
承颢旨害奖传首洛阳出帝时奖故吏通直散骑常
侍宋游道上书理奖曰臣闻赏善罚恶谓之二机有
道存焉所贵不滥是以子胥无罪吴人痛之囗宛不
幸国言未息故河南尹李奖门居戚里世擅名家有
此良才是兼周用自少及长忠孝为心入朝出牧清
明流誉襟怀放畅风神爽发实廊庙之瑚琏社稷之
桢干往岁北海窃据负扆当朝王公卿士俯眉从事
而奖阖门百口同居京洛既被羁絷自拔无由托使
东南情存避难当时物论谓其得所然北海未败之
日徐州刺史元孚为其纯臣莫之敢拒表起相望迟
速唯命及皇舆反正神器斯复轻薄之徒共生侥幸
诡言要赏曲道求通滥及善人称为己力若以奖受
命贼朝语迹成罪便与天下共当此责于时朝旨唯
命免官亦既经恩方加酷滥伊昔具臣比肩贼所身
临河上日寻干戈时逢宽政任遇不改一介使人独
婴斯戮凡在有心孰不嗟悼前朝所以论功者见其
边人且相慰悦其犹郭默生乱刘引悬首事乃权宜
盖非实录昔邓艾下世段灼理其冤马援物故朱勃
申其屈臣虽小人趣事君子有怀旧恩义兼人故见
其若此久欲陈辞含言未吐遂至今日幽泉已闭垄
树成行内手扪心顾怀愧慨幸逢兴圣理运唯新虽
曰纂戎事同创革频有大恩被于率土亡官失爵者
悉蒙追复而奖杂木犹存牛车未改士感知己怀此
无忘轻率瞽言干犯辇毂伏愿天鉴赐垂矜宽加其
赠秩慰此幽魂诏赠卫将军冀州刺史
韩麒麟传麒麟长子兴宗兴宗子子熙字元雍为清
河王怿常侍迁郎中令父亡居丧有礼子熙为怿所
眷遇遂阙位待其毕丧后复用及元叉害怿久不得
葬子熙为之忧悴屏处田野每言王若不得复封以
礼迁葬誓以终身不仕后灵太后返政以元叉为尚
书令解其领军子熙与怿中大夫刘定兴学官令傅
灵宾客张子慎伏阙上书曰窃惟故主太傅清河
王职综枢衡位居论道尽忠贞以奉公竭心膂以事
国自先皇崩殂陛下冲幼负扆当朝义同分陕宋维
反常小子性若青蝇污白点黑谗佞是务以元叉皇
姨之囗权势攸归遂相附托规求荣利共结图谋坐
生眉眼诬告国王枉以大逆赖明明在上赫赫临下
泥渍自消玉质还洁谨按律文诸告事不实以其罪
罪之维遂无罪出为大郡刑赏僭差朝野怪愕若非
宋维与叉为计岂得全其身命方抚千里王以权在
宠家尘谤纷杂恭慎之心愈深愈厉去其本宅移住
殿西阖门静守亲宾阻绝于时吏部谘禀刘腾奏其
弟官郡戍兼补及经内呈为王驳退腾由此生嫌私
深怨怒遂乃擅废太后离隔二宫栲
阙
胡定诬王行
毒含齿戴发莫不悲惋及会公卿议王之罪莫不俯
眉敛气唯谘是从仆射游肇亢言厉气发愤成疾为
王致死王之忠诚款笃节义纯贞非但蕴藏囗襟实
乃形于文翰搜括史传撰显忠录区目十篇分卷二
十既欲彰忠心于万代岂可为逆乱于一朝迄追遗
志足明丹款叉藉宠姻戚恃握兵马无君之心实怀
皂白擅废太后枉害国王生杀之柄不由陛下赏罚
之诏一出于叉名藩重地皆其亲党京官要任必其
心腹中山王熙本兴义兵不图神器戮其大逆合门
灭尽遂令元略南奔为国大患奚康生国之猛将尽
忠弃市其余枉被屠戮者不可称数缘是普天丧气
匝地愤伤致使朔陇猖狂历岁为乱荆徐蠢动职是
之由昔赵高秉秦令关东鼎沸今元叉执权使四方
云扰自古及今竹帛所载贼子乱臣莫此为甚开逆
之始起自宋维成祸之末良由腾矣而令凶徒奸党
迭相树置高官厚禄任情自取非但臣等痛恨终身
抑为圣朝怀惭负愧以臣赤心慺慺之见宜枭诸两
观洿其舍庐腾合斫棺斩骸沈其五族上谢天人幽
隔之愤下报忠臣冤酷之痛方乃崇亚三事委以枢
端所谓虎也更傅其翼朝野切齿遐迩扼腕蔓草难
除去之宜尽臣历观旷代缅追振古当断不断其祸
更生况叉猜忍更居衡要臣中宵九叹窃以寒心实
愿宸鉴早为之所臣等潜伏闾阎于兹六载旦号白
日夕泣星辰叩地寂寥呼天无响卫野纳肝秦庭夜
哭千古之痛何足相比今幸遇陛下睿圣亲览万几
太后仁明更抚四海臣等敢诣阙披陈乞赦冤毒书
奏灵太后义之乃引子熙为中书舍人后遂剖腾棺
赐叉死
北史贾思伯传思伯弟思同为青州别驾清河崔光
韶先为中从事自恃资地耻居其下闻思同还乡遂
便去职州里人物为思同恨之
薛辩传辩五世孙端大统十六年军东讨相国李弼
为别道元帅妙简英寮数日不定周文谓弼曰为公
思得一长史无过薛端弼对曰真才也乃遣之
窦炽传魏废帝元年除原州刺史甚有政绩州城北
有泉水炽屡经游践尝与寮吏宴于泉侧因酌水自
饮曰吾在此州唯当饮水而已
袁翻传翻弟子聿修在郎署之日时赵彦深为水部
郎中同在一院因成交友彦深后重被沙汰停秩门
生藜藿聿修犹以故情音问来往
北齐书王琳传琳为特进侍中会陈将吴明彻来寇
帝敕领军将军尉破胡等出援秦州令琳共为经略
琳谓所亲曰今太岁在东南岁星居斗牛分太白已
高皆利为客我将有丧又谓破胡曰吴兵甚锐宜长
策制之勿轻斗破胡不从遂战军大败琳单马突围
仅而获免明彻进兵围之堰淝水灌城城陷被执明
彻杀之传首建康悬于市琳故吏梁骠骑府仓曹参
军朱玚致书陈尚书仆射徐陵求琳首曰窃以朝市
迁贸传骨梗之风历运推移表忠贞之节故典午将
灭徐广为晋家遗老当涂已谢马孚称魏室忠臣用
能播美于前书垂名于后世梁故建宁公琳洛滨余
冑沂州旧族立功代邸效绩中朝当离乱之辰总方
伯之任尔乃轻躬徇主以身许国实追踪于往彦信
踵武于前修而天厌梁德上思匡继徒蕴包胥之念
终遘苌弘之眚洎王业光启鼎祚有归于是远迹山
东寄命河北虽轻旅臣之叹犹怀客卿之礼感兹知
己忘此捐躯至使身没九泉头行千里诚复马革裹
尸遂其生平之志原野暴骸会彼人臣之节然身首
异处有足悲者封树靡卜良可怆焉玚早簉末席降
薛君之吐握荷魏公之知遇是用沾巾雨袂痛可识
之颜回肠疾首切犹生之面伏惟圣恩博厚明诏原
发赦王经之哭许田横之葬玚虽刍贱窃亦有心琳
经囗寿阳颇存遗爱曾游江右非无余德比肩东阁
之吏继踵西园之宾愿归彼境还修窀穸庶孤坟既
筑或飞衔土之燕丰碑式树时留堕泪之人近故旧
王绾等已有论牒仰蒙制议不遂所陈昔廉公告逝
即淝川而建茔域孙叔云亡仍芍陂而植楸槚由此
言之抑有其例不使寿春城下唯传报葛之人沧州
岛上独有悲田之客昧死陈祈伏待刑宪陵嘉其志
节又明彻亦数梦琳求首并为启陈主而许之仍与
开府仪同主簿刘韶慧等持其首还于淮南权瘗八
公山侧义故会葬者数千人玚等乃间道北归别议
迎接寻有扬州人茅知胜等五人密送葬柩达于邺
赠十五州诸军事扬州刺史侍中特进开府录尚书
事谥曰忠武王
北史李义深传义深弟幼廉累迁太仆大司农二卿
后主时和士开权重百寮尽倾幼廉高揖而已由是
出为南青州刺史
周书赵贵传贵从贺拔岳平关中赐爵魏平县伯邑
五百户累迁镇北将军光禄大夫都督及岳为侯莫
陈悦所害将吏奔散莫有守者贵谓其党曰吾闻仁
义岂有常哉行之则为君子违之则为小人朱伯厚
王叔治感意气微恩尚能蹈履名节况吾等荷贺拔
公国士之遇宁可自同众人乎涕泣歔欷从之者五
十人乃诣悦诈降悦信之因请收葬岳言辞慷慨悦
壮而许之贵乃收岳尸还与寇洛等纠合其众奔平
凉共图拒悦贵首议迎太祖
苏亮传亮少通敏博学好属文善章奏魏齐王萧宝
夤引为参军后宝夤开府复为其府主簿从宝夤西
征转记室参军宝夤迁大将军仍为之掾宝夤雅知
重亮凡有文檄谋议皆以委之寻行武功郡事甚着
声绩
柳敏传敏字白泽河东解县人年未弱冠起家员外
散骑侍郎累迁河东郡丞及文帝克复河东见而器
异之乃谓之曰今日不喜得河东喜得卿也即拜丞
相府参军事俄转户曹参军掌记室
赵善传善字僧庆朱天光为肆州刺史辟为主簿
深器重之天光讨邢杲及万俟丑奴以善为长史军
中谋议每参预之天光为关右行台表善为行台左
丞加都督征虏将军天光东拒齐神武于寒令陵善
又以长史从及天光败见杀善请收葬其尸齐神武
义而许之贺拔岳总关中兵乃遣迎善复以为长史
唐书刘袆之传袆之父子翼字小心在隋为著作郎
峭直有行尝面折僚友短退无余訾李伯药曰子翼
詈人人都不憾
李敬元传杭州参军徐太元哀其僚张惠以赃抵死
而惠母老乃诣狱自言与惠偕受薄其罪惠得不死
太元坐免官十年敬元廉知之擢为郑州司户参军
娄师德传师德调江都尉扬州长史卢承业异之曰
子台辅器也当以子孙相诿讵论僚属哉
狄仁杰未辅政师德荐之及同列数挤令外使武后
觉问仁杰曰师德贤乎对曰为将谨守贤则不知也
又问知人乎对曰臣尝同僚未闻其知人也后曰朕
用卿师德荐也诚知人矣仁杰惭已而叹曰娄公盛
德我为所容乃不知吾不逮远矣
隋唐嘉话李昭德为内史娄师德为纳言相随入朝
娄体肥行缓李顾待不即至乃发怒曰耐杀人田
舍汉娄闻之反徐笑曰师德不是田舍汉更阿谁是
大唐新语张沛为同州刺史任正名为录事参军刘
幽求为朝邑尉沛奴下诸僚独呼二人为刘大任大
若平常交元宗诛韦庶人沛兄涉为殿中监伏法并
及沛沛将出就刑正名时在假内闻之遽出止沛曰
朝廷初有大艰同州京之左辅奈何单使一至便害
州将请以死守之于是覆奏而理沛于狱曰正名若
死使君可忧不然无虑也时幽求方立元勋居中用
事遂免沛于难
唐书裴冕传冕字章甫河中河东人本冠族仕家以
荫再调渭南尉王为京畿采访使表署判官历殿
中侍御史及得罪有诏廷辨冕位甚下而抗言其
诬死李林甫方用事僚属惧皆引去独冕为敛葬
由是知名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辟行军司马
吕諲传諲开元末调宁陵尉采访使韦陟署为支使
哥舒翰节度河西表度支判官历太子通事舍人性
静慎勤总吏职诸僚或出游諲独颓然据案钩视簿
最翰益亲之
令狐峘传峘贬吉州别驾稍迁刺史齐映为江西观
察使按部及州峘轻映后世先至宰相今虽属刺史
自挟所以过映者至迎谒颇怏怏以语其妻妻曰君
自视何如人以白头走小生前君不以此见映虽黜
死我无憾映至峘入谒从容步进不囗首属戎器映
以为恨去至府摘峘举奏前刺史过失无状不宜按
部贬衢州别驾
杜阳杂编鱼朝恩幼子曰令徽年十四五始录事于
内殿上以朝恩故遂特赐绿焉未浃旬月同列黄门
位居令徽上者因叙立于殿前恐其后至遂争路以
进无何误触令徽背乃驰归告朝恩以班次居下为
同列所欺朝恩怒翌日于上前奏曰臣幼男令徽位
处众僚之下愿陛下特赐金章以超其等
不由绯
便求紫
上
未及语而朝恩已令所司捧紫衣而至令徽即谢于
殿前上虽知不可强谓朝恩曰卿儿着章服大宜称
也其同列黄门寻遭斥逐于岭表及朝恩被诛天下
无不快焉
窦参传参为万年尉同舍当夕直者闻亲疾惶遽参
为代之会失囚京兆按直簿劾其人参曰彼以不及
谒而往参当坐乃贬江夏尉人皆义之
韦皋传皋僚掾官虽显不使还朝即署属州刺史自
以侈横务盖藏之故刘辟阶其厉卒以叛朝廷欲追
绳其咎而不与韦者诋所进兵皆镂定秦字有陆畅
者上言臣向在蜀知定秦者匠名也由是议息畅字
达夫皋雅所厚礼始天宝时李白为蜀道难篇以斥
严武畅更为蜀道易以美皋焉
隋唐嘉话崔湜之为中书令河东公张嘉贞为舍人
湜轻之常呼为张底后会商量数事意皆出人右湜
惊美久之谓同官曰知无张底乃我辈一般人此终
是其坐处湜死十余载河东公竟为中书焉
唐书皇甫湜传裴度辟湜为判官度修福先寺将立
碑求文于白居易湜怒曰近舍湜而远取居易请从
此辞
奚陟传中书令李晟有纸笔猥料积于省它日以贻
舍人而杂事舍人常私有之陟均舍寮无厚薄
旧唐书郑畋传王师讨徐方禁庭书诏旁午畋洒翰
泉涌动无滞思言皆破的同寮阁笔推之
顺宗实录京兆尹李实遇侍御史王播于道故事尹
与御史相遇尹下道避实不肯避导骑如故播诘让
导骑者实怒遂奏播为三原令廷诟之陵轹公卿以
下随喜怒诬奏迁黜朝廷畏忌之
贞元二十一年二月丁酉吏部尚书平章事郑珣瑜
称疾去位其日珣瑜方与诸相会食于中书故事丞
相方食百僚无敢谒见者王叔文是日至中书欲与
韦执谊计事令直省通执谊直省以旧事告叔文叱
直省直省惧入白执谊执谊逡巡惭赧竟起迎叔文
就其阁语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珣瑜皆停筋以待有
报者云叔文索饭韦相巳与之同餐阁中矣佑等心
知其不可畏惧叔文执谊莫敢出言珣瑜独叹曰吾
岂可复居此位取马径归遂不起
剧谈录张侍郎为河阳乌司徒从事同幕皆至有道
士殷九霞来自青城山有知人之鉴乌公问以年寿
官禄九霞曰司徒贵极藩服所望者秉持钧轴建茅
锡土惟在保守勋庸苞贮仁义享福隆厚殊不可涯
既而遍问宾僚九霞曰其间必有台辅时乌公器重
裴副使应声曰裴中丞是宰相否九霞曰若以目前
人事言之当如尊旨以某所观即不在此时夏侯相
国为馆驿巡官形质低悴乌因戏曰裴副使不作宰
相莫是夏侯巡官否对曰司徒所言是矣乌公抚掌
而笑曰尊师莫错否九霞曰某山野之人早修直道
无意于名宦金玉盖以所见任直而道耳乌公曰如
此则非某所知也然其次贵达者为谁曰张支使虽
不居廊庙履清途亦至荣显
王侍中智兴武略英奇初授徐方节制雄才磊落有
命世间生之誉幕府既开所辟皆是儒者一旦从事
于使院会饮与从容赋诗顷之达于王公乃召护军
俱至从事乃屏去翰墨但以杯盘接候良久问之曰
适闻判官与诸贤作诗何得见某而罢遽令却取笔
砚复以彩笺数十幅散于座众宾相顾迟疑将俟行
觞举乐复曰本来欲观制作非以饮酒为意时小吏
亦以笺翰置于王公之前从事礼为揖王公曰前某
以韬略发迹未尝留心章句今日陪奉英髦不免亦
陈愚恳遂乃引纸援毫顷刻而就云平生弓剑自相
随刚被郎官遣作诗江南花柳从君咏塞北烟尘我
自知四座览之惊叹无已咸云忠烈词彩虽曹景宗
贺若弼无以加也时文人张祜亦预此筵监军谓之
曰睹兹盛事岂得无言祜即席为诗以献云古来英
杰动寰区武德文经未有余王氏柱天勋业外李陵
章句右军书王公览之笑曰褒饰之词可谓无所爱
惜左右或言曰书生之徒务为谄佞王公叱之曰有
人道我恶汝辈又肯否张秀才海内知名篇什岂易
得天下人间且以王智兴乐善矣留驻数月赠行以
绢千匹其后移镇蒲津子晏平仗节灵武四远多士
翕然归向风烈遗芳迄于今日
谐噱录陆长源以旧德为宣武军行司马韩愈为巡
官同在使幕或讥年辈相悬陆曰大虫老鼠俱为十
二属何怪之有
唐国史补张圆者韩弘旧吏初弘秉节事无大小委
之后乃奏贬圆多怨言乃量移诱至汴州极欢而遣
次八角店白日杀之尽收所赂而还
于囗任高洪苛刻剥下一道苦之小将陈仪白日袖
刃刺洪于府群胥奔溃洪走案库而伏中刃七八不
死
干子裴钧仆射大宴巡官裴弘泰后至钧不悦弘
泰曰请在座银器尽斟酒满之随饮以赐弘泰可乎
钧许之遂竭座上小爵至觥船凡饮皆竭随即填于
怀有银海受一斗以上以手捧而饮尽踏其海卷抱
之索马而去钧使人问弘泰方箕踞而坐秤所得银
器二百余两不觉大笑
北梦琐言唐裴晋公度风貌不扬自撰真赞云尔身
不长尔貌不扬胡为而将胡为而相幕下从事逊以
美之且曰明公以内扬为优公笑曰诸贤好信谦也
幕僚皆悚而退
东观奏记郑朗奏以左拾遗郑言为太常博士郑朗
自御史大夫命相朗先为浙西观察使言实居幕中
朗建议以谏官论时政得失动关宰辅郑言必括囊
形迹请移为博士至大中十一年崔慎由自户部侍
郎秉政复以左拾遗杜蔚为太常博士蔚亦慎由旧
僚也踵为故事至理之代动循至公后代方知难矣
衣冠盛事郑裔绰为浙东观察奏侍御史郑公绰为
副史幕客与府主同姓联名者甚寡
唐书柳玭传玭补左补阙高湜再镇昭义皆表为副
擢刑部员外郎湜贬高要尉玭三疏申理湜后得囗
嗟叹以为其言虽自辨不加也
北梦琐言唐蔡荆尚书为天德军使衙前小将顾彦
朗彦晖知使宅市买八座有知人之鉴或一日俾其
子叔向已下备酒馔于山亭召二顾赐宴八座俄而
即席约令勿起二顾惶惑莫谕其意八座勉之曰公
弟兄俱有封侯之相善自保爱他年愿以子孙相依
因迁其职级洎黄寇犯阙顾彦朗领本军立收复功
除东川加使相蔡叔向兄弟往依之请叔向为节度
副使仍以丈人行拜之军府大事皆谘谋焉大顾薨
其弟彦晖嗣之亦至使相
朝野佥载洛阳县令宋之逊性好唱歌出为连州参
军刺史陈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逊教婢歌每日端笏
立于庭中呦呦而唱其婢隔囗从而和之闻者无不
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