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丝不屑的说:“我爸爸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让我长大了接他的班,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当牧师,您找我爸爸有什么用,再说现在我才上初中,就算我要接我爸爸的班也得几十年以后去了吧,现在你着什么急啊?”康奈丝觉得比勒姆老爹真是老糊涂了,甚至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让人难以理解。
比勒姆老爹没有理会康奈丝的话,在他看来康奈丝不准备接他爸爸的班当牧师,这可是村里的大事,一定要早点问清楚才行。
比勒姆老爹扔了酒瓶,一路上把鞭子甩的啪啪作响,那匹帮他拉了二十多年车的老马,精神抖擞一路不停的奔跑,没过多久就下了大路,奔上了通往村子的小路。
米恩村处在大山深处,以前一直与世隔绝,就算是现在交通这样发达的年代,通往村里的也只有一条不宽的小路。虽然前年路上铺上了水泥路面,也算平坦结实,但是其中有一段路是在悬崖边上开凿出来的,非常的险峻。而且路面也很窄,只有三米多宽,一面是高不可攀的悬崖,悬崖下面又是水流湍急的白泥河,并且路边又没有护栏,以前下雪路滑经常有人掉到悬崖下面尸骨无存。就算是米恩村的人走惯了这条小路,只要上了悬崖也得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丝毫马虎。
上了小路比勒姆老爹起先醉熏熏的样子一下就不见了,整个人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双手提着缰绳,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路面,小心翼翼的驾驶着马车。好在那匹老马走惯了这条路,不会像其他牲畜一样看到脚下的悬崖和翻腾吼叫的河水就吓得腿脚发软,甚至胡乱跑起来。也不用人吆喝指挥,自己靠着山壁,迈起步子低着头朝前面走去。
以前骑单车回来,康奈丝走到这一段都喜欢靠着悬崖这边骑,一边骑车一边看着脚下几十米处翻着泡沫的河水,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有时候甚至想骑着单车闭着眼睛就这样冲下悬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害怕是紧张还是兴奋或者激动?可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还不就死翘翘了?
看到悬崖下翻腾着的河水,康奈丝心里又有些异样起来趴在干草上面,慢慢的爬向悬崖那一边,把半个身子都支在外面,那个样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到悬崖下面去。
比勒姆老爹听到车上有响动,侧过头去看了看,一见康奈丝那个样子,吓得差点从车上掉下去比勒姆老爹赶紧一勒缰绳把马车停下来,马车一停稳比勒姆老爹就“咚“的一声跳下马车,然后伸出双手把康奈丝的胳膊牢牢抓住一把把康奈丝从车上拉了下来。
康奈丝揉着被比勒姆老爹抓通的胳膊问道:“老爹,你这是干什么啊?”
比勒姆老爹气呼呼的说:“你问我干什么,我还要问在干什么呢,你说你悬着个身子做什么?万一掉下去,可怎么得了?到时候我拿什么赔给你父母啊?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还这么调皮啊,读书读傻了啊。”比勒姆老爹平时说话唯唯诺诺的,教训起人来竟然也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康奈丝拍拍身上的干草说:“掉下去就掉下去呗,谁要你赔啊?看您都激动成什么样子了。”
比勒姆老爹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大声吼道:“你坐老爹的车回家,老爹就得为你负责,为你负责就是为你父母负责,为你爷爷负责,为全村的人负责。”说完不由分说把康奈丝拉到马车的横档上来坐在自己身边。
看到比勒姆老爹气鼓鼓的样子,康奈丝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行了老爹,您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这不也没出事吗。”
比勒姆老爹摸出酒瓶喝了一大口酒,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说:“没见你这么调皮的,你小时候不是很听话的吗,怎么现在长大了,反而却变得捣蛋了,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真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
康奈丝说:“我只是看到下面的河水心里就涌起一种感觉,想要飞身跳下去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比勒姆老爹问道:“什么感觉?”
康奈丝说:“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是飞翔又好像是死亡,反正我也说不明白。我就觉得像是有人在召唤我一样,让我从这儿跳下去,好像一跳下去就能到达天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