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位少年从树梢间跳下,口中还在嚼着新鲜的野果。他正是从断魂谷底逃出的小四,断魂谷看似很小,实则没有几个人知道它的具体大小,迷障笼罩之下的断魂谷远比你所看到的要大得多。小四用了半天的时间才在傍晚走出断魂谷,随后便在夜色下住在了森林中。
倾听着森林的呼吸,小四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在他认识柯老以前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满足。但随即眼中出现一丝狠色,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上天无暇裁决之恶,便由生活在黑暗中的我们做判决。
小四辨识着方向,轻车熟路地朝着YC的方向走去。今天属于杀戮。
很快便到达了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这个没有了家的故乡,改变了自己人生轨迹的地方。不管是谁,总会有些唏嘘。呆立了几分钟后,化装成乞丐的小四轻易地混进了YC县城。
在来的路上,小四便已经大概制定好了计划。计划会有偏差,但不去实现的话,只是计划。
半个时辰后,小四出现在原来的家中,在他的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支蜡烛和一支香,蜡烛和香的末端各有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都是悬挂着一把匕首。
中午的太阳仅能照进一线光亮,在射进的光亮的末端,有一个紧紧贴着座椅捆住的中年男子。
小四端起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一碗凉水泼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猛地惊醒过来,虽然没有呛到水,但还是下意识地咳嗽几声。
小四开口说道:“狗哥,是吧。”
狗哥睁开眼睛看向小四,本应死去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出现了短暂的震惊。但也只是有些震惊,这种事他见的多了。但也只是见得多,心中还是有着畏惧,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最为可怕。
狗哥缓了缓呼吸后,点头道:“是我,有什么帮得上的。”
小四嘴角微微翘起,不屑说道:“有什么帮得上的?你倒是会说话,不过对我没用,我们成不了朋友。”
狗哥以沉默回应。
小四笑了笑后,将身前的蜡烛点亮。狗哥顺着绳子看见了悬在天上的匕首,所对准的方向恰巧是身前的第三条腿的位置。狗哥低下头看向小四,而小四依旧带着笑意,不紧不慢,不急不躁。
狗哥感觉到了恐惧,无奈开口道:“说出你的目的吧,该说的我都会说。”
这次换成了小四以沉默回应。
暗淡的屋子内,只有一线日光和微弱蜡烛的光亮,显得有些阴森。寂静的空气中,只留烛泪滴落的声音,还有着一张如蜡像般不会变化表情的少年脸庞。淡淡的恐怖如溪水流淌在狗哥的心中,不激烈但不停息。
当蜡烛燃到一半的时候,狗哥的额头上已满是汗水,房屋内烛泪滴落的声音中夹杂着汗水滴落的声音。
狗哥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死一般的寂静,以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匕首。开口道:“不该说的我也会说。”
小四的目的达到了,但并没有着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最佳的时间还没有来到。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这样的小四在狗哥的眼中显得更为可怕,额头的汗水不断冒出,又不断滴落,将烛泪的声音完全取代。滴滴答答,像是恶作剧之神的口哨声,回荡在他的心尖之上。
等到蜡烛仅剩十分之一的时候,小四开口了:“告诉我YC所有沾染黑道的势力的一些小秘密,不需要致命的消息,但需要是隐蔽的,不可见人的。并且将县长的行踪喜好告诉我。”
此时的狗哥已经没有了思考的余地,匕首随时可能落下,闭上眼睛一边回忆一边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小四。
当他说完后,抬起头发现蜡烛早就烧断了绳子,而匕首却并没有落下。狗哥没有受到伤害,却更加感受到小四的恐怖。小四并非不敢,而是怕狗哥没有时间诉说全部的秘密。这样既使得狗哥不敢有停顿的时间,又完善了小四不知道诉说具体时间的弊端。
小四微笑看着狗哥说道:“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狗哥的心开始静下来,感觉到了深深的疲倦。暗叹道自己真是老了,像他这样的人如果被盯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力,对方目的达到后,生死仅凭对方的喜好,又何必恐惧呢?
看开后的狗哥观察小四,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影,那个满腔热血却不得抛下家室装死的正义使者。
狗哥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将我带到阿忠的家,你的家不是更接近我被抓住的地方?”
“这就是我的家。”
狗哥诧异之后,说道:“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障眼法,我当时都没有仔细询问。”
“真的简单吗?当时换房子的时候,张管家可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小四不加掩饰的话语并没有令的狗哥懊恼,自己当时也是真够天真的,听信韩虎的话去帮助韩非,没有想到韩虎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韩虎如当年的韩战一般睿智,选择的方向却截然不同,不过结果却很相似。命运和人心真是没人琢磨得透。
小四笑着开口道:“知道的太多,不怕死吗?”
狗哥带着苦笑说道:“我早就累了。虽说没有亲身经历,但就连观看就耗尽了我的心力。悲剧的开头、喜剧的开头,到最后都是悲剧。只是我对不起韩非,他死的太冤枉了,他有热情、勇气、智慧,他原本可以像他的父亲一样,整顿YC的风气。”
小四难得情绪不在自己的计划下有了一丝改变,“他如你说的一般,但没有死去,我们或许还会再见面。”
小四又试探着问道:“可以告诉我,韩非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狗哥觉得诧异,但是内心并不拒绝,他也很想将韩战的故事讲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