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挽着晋轩一直走到至夏和贺成的面前站定,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展示了她所有的,魅力,相对于她,一件白色休闲衬衣的至夏,似乎平凡得毫不起眼。但当她站起身来时,优雅淡定,一身灵气,如同一朵空谷幽兰,同样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莫小姐,你们艺术家都是这样不修边副的吗?约会怎么可以穿得这么简单,你看晋轩为了和我到这里吃饭,特意带我去买的衣服,这可是香奈儿今年的新款。”她故意加重了‘约会’两个字,其中的意义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至夏平静的点了点头,赞赏的说:“林先生的眼光一向不错,这件衣服配沈小姐真的是再好不过。”晋轩的脸色因为她的话又阴沉了几分,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至夏,似乎一直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贺成的眼睛从晋轩出现时就一直注视着他,自己还没有出手呢,想不到晋轩就已经沉不住气了,这样的出现,倒是好奇他怎么收场,昨天至夏才帮他遮掩,今天就大张其鼓的粉墨登场,他就不怕媒体又跳出来生事吗?不过这也符合他一向我行我素的作风,只是这一次他似乎失了以前冷静,至夏已经让他方寸大乱了吗?
贺成拿出手机刚想发信息,晋轩走到桌前至夏的对面坐下说:“那位都市报的罗知良先生已经被吊销了记者证,所以你不用再给他发信息了,他不会过来的。”
贺成拿着手机依然在点击着,微微一笑说:“我对那位罗先生并不是很熟,现在只是给阿利略发信息让他快点过来,要不然我们就要开始吃不会等他了。”
“你们应该吃的中菜吧,不介意加几个菜一起吃吧?”晋轩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对着至夏说。
“沈小姐没有不方便吧,必竟我们人太多了。”爱情的世界从来只需要两个人,她也尽量给他们空间,只是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沈漫同样在贺成的对面坐下说:“只要晋轩喜欢,我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倒是坦然得好像不知道至夏和晋轩之间的关系一般,或许,至夏有些讽刺的想到,她是太明白自己和晋轩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但是过一会儿阿利略就会出现,她该怎么样给他解释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很快就开始上菜了,而阿利略也及时的出现,对于晋轩一到来,他倒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看着沈漫问:“这一位美丽的女士就是贺成的太太吗?”
至夏有些头疼,果然一来就关注到美女了,沈漫一看到他就认出正是那天慈善会上给至夏解围的黑人小伙,于是本能的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偏过头懒得理睬。至夏皱着眉头看向从进来就一直看着自己的晋轩,示意他给个答案。
“一个朋友,顺便带过来给你至夏姐认识,你刚刚去哪儿了?”晋轩状似漫不经心的回答。
阿利略一看沈漫眼高于顶的样子有些气闷,他还来不及回答晋轩的话,随即满桌的美食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挟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他和至夏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所以筷子拿得得心应手,很快又伸向了清蒸鲈鱼,却不防吃得太急,卡住了,至夏忙叫人拿来醋让他喝下,看到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也挟了一块鱼肉细心的给他挑刺。
她一边挑刺,一边温柔的笑看着阿利略,在非洲的时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阿利略吃遍天下美食,如今看到他得偿所愿,竟有一种母亲看着久别儿子一般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柔声说:“慢点吃,小心咽着。”
贺成这时笑着对晋轩和沈漫说:“两位也开动吧,千万别客气。”说完挟了几个油闷大虾,开始细心的剥壳。
“晋轩,你从来不喜欢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如我们还是去另一边吃西餐吧?”沈漫声音柔媚婉转,相信只要是男人都会动心。
阿利略吃得已经差不多了,速度慢了一些,抬头看了看沈漫和晋轩,给至夏挟了一块糖醋排骨说:“姐姐,你怎么还不吃呢?”
至夏干脆放下筷子,双手撑着下巴说:“你忘了吗,看着你吃饭,是我和杰端最开心的事情,所以你还是好好吃你的吧,不用管我。”她拿起桌上的纸巾小心的擦掉了阿利略脸上的油汁。这时贺成将剥好的大虾连碟子一起递给至夏说:“别忘了沾上醋再吃。”
至夏果然听话的沾了醋,吃了一小口,对着贺成微微一笑,那一份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让晋轩有些抓狂。他冷冷地对至夏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喜欢吃虾,你上次不是说你吃海鲜过敏吗?”
至夏对上晋轩的眼神,有些莫明其妙,该生气的应该是她好吧,虽然彼此间有不干涉自由的约定,但是晋轩应该在阿利略面前给她留一点余地,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和沈漫毫不避讳的公然成双入对。而且,她应该怎么给他解释,她吃海鲜确实过敏,但只要一沾陈醋就没事。
沈漫拉着他的手臂说:“好了,你不想吃也不能强迫林小姐不吃啊,别生气了,我们先过去吧,呆会儿吃过饭我们再去看电影,犯不着生气。”
阿利略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扔进了沈漫面前的汤碗里,汤汁溅出来将沈漫那件漂亮的香奈儿染上了一大片油污,她尖叫一声站了起来,但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关注她,而是看着剑拔弩张的阿利略和晋轩。
“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要知道我和杰端并不是傻瓜,前一段时间你和这个女人的新闻到处都是,要不然我真的闲得没事会跑来中国,非洲还有大把事等着我,要不是放心不下至夏,我早就回去了。”阿利略冷冷的看着晋轩,再不复往日嘻哈的模样,这样的他,才是经历过非洲枪林弹雨的铁血男儿,连沈漫都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个很有魄力的黑种男人。她忽然又难得的生出一丝同情,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晋轩,她记得在大学的时候,班上有一位男同学仗着是某位校董的儿子,眼高于顶不将晋轩放在眼里,后来晋轩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他转了学,连他爸爸也不得不让出全部的股权,当时在学校传为佳话。
至夏有些困难的对阿利略说:“阿利略,这个有些复杂,以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好吗?”
阿利略看着至夏认真的说:“至夏,你知道我和杰瑞是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再忍让,包容这个男人?”
至夏有些动容,阿利略和杰瑞对她而言,似乎比亲人还要亲,因为他们曾经一起面对生死;比朋友更真,因为他们从来不分彼此,不会因为国度、金钱这些外在的原因而动摇,甚至比恋人更加珍惜,因为他们之间不会有忌妒、怀疑和伤害。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瞒着他们,大不了,又陪着他们浪迹天涯,也许那样的生活更适合她。
“因为……”她刚想说出真相,但是晋轩的声音打断了她。
“因为我在忌妒,你知道吗,阿利略,虽然知道至夏和贺成之间不再有什么,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两个在一起。无法忍受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了解,这些都是我和至夏之间没有的,可是就算没有,我就是爱她,这份爱让我没有自信,也无法冷静。我一位朋友打电话告诉我贺成和至夏到了这里,也许他没有看到你,所以我的心就乱了,就找了这个女人陪我演这一出戏,想让至夏也尝尝忌妒的滋味,很幼稚是不是?”他苦笑看着阿利略,目光真挚而无奈。阿利略不知怎么就选择了相信他,但还是问道:
“那美国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你相不相信,我和沈漫去美国完全是因为公事,其中当然不乏有心人推波助澜,明天你去我公司,我会给你全部资料。”
至夏看着晋轩,她相信他的话真假掺半,他今天能够这么及时的出现当然不可能是偶然,只有不了解中国交通的阿利略才会相信。
“虽然还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只要至夏相信你,我也会相信你。“阿利略看着晋轩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又恢复了大男孩坦诚率真的个性。
“那么你介不介意我现在带着你的至夏姐姐离开去解开误会,先让贺成带着你,他有车应该更方便一些,当然你还要非常绅士的送这位美丽的小姐回我的公司,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可不能过河折桥,丢下她不管。”
他说完对着至夏伸出了自己的手,至夏本来坐在阿利略和贺成的中间,阿利略一看晋轩走到自己这边,连忙站起身来,把至夏拉出来说:“快点陪他走吧,你知不知道你这幅样子就是爱惨他了,以前在英国的时候哪见你这么为难过。”
至夏任他将自己的手放在晋轩的手中,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刚刚来到晋轩身边,就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她刚想挣扎,他的唇已经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唇上,舌尖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瓣,说不尽的温柔缠绵。
至夏的脸涨得通红,她刚想挣扎,晋轩的唇已经滑到她的耳边:“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抱着你走?”
他的声音轻而温柔,但至夏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跟着他走,留下贺成和沈漫不甘心的目光紧随,阿利略又坐下开始享受自己的美食。
一直走进晋轩的车里,至夏马上说:“也许我不该瞒着杰瑞和阿利略的,这样一个个的谎言真的让人很累。”
晋轩看着她坐好,体贴的给她系好安全带,沉默了一会儿发动车,开出去好远,才漫不经心的说:“至夏,不如我们真的在一起吧!”
至夏看着车窗外淡淡的问:“你的公司又出了状况吗?”
晋轩双手握着方向盘,脸色平静,但双手骨节已经泛白,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是说至夏,我反悔了,我做不到以前对你的承诺,我要我们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至夏的头一点一点的转过来看着晋轩,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