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勤劳的工程师们！大家好！欢迎来到大竞技场！”
大喇叭中传出的声音巨大，震得肖扬耳朵生疼。
“今天的第一场对决，相信各位都已经期待很久了，是吧？”
“是！”全场一齐高呼。
肖扬捂住耳朵，隔着手掌依然还是能感觉到音浪的震颤。
“这一场角斗，在一个月之前本应决出结果，却应为一众变故拖延到了今天，中间穿插的各种风风雨雨和传授禁让人
更加期待！现在有请两位法师登场！我们久未谋面的使魔！”
肖扬到场地中央，发现整个竞技场完全变了样：
原先起了锈的看台支撑柱全部更换一新，现在使用的支撑柱又粗又新，在阳关下闪闪发亮；在地震被扯成两半的看台重新合拢，外面还被粗粒的金属块加固。中间的场地也不一样了，原先只是铺平整的泥地，而现在，地面上是厚重的金属板，用力踩上去也只会发出闷响，想来应该很厚实。
最大的不同在于：网。
之前观众和角斗士可以完全地面对面，中间没有任何的阻隔，而现在，一道密密麻麻的巨大金属网将角斗场地死死封住。一道道冷光流转的纹路镌刻其上，站在中间的肖扬顿时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观众们就这样隔着一张大网，看到被分解得支离破碎的肖扬。
“另一边，有请染色工！”
肖扬记忆中那张冰冷的脸，慢慢从对面休息室的阴影中显露出来，一如既然地让他不寒而栗。
观众依然在大叫，不过反应没有肖扬出场时那么强烈了。
“本季初最被人看好的寒冰法师——染色工，现在的战绩是六连败！”
寒冰法师双目横视，像一只蝮蛇般缓缓转头，环视整个观众席。
大喇叭继续：
“他能否在今天拿到本季的第一分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现在，角斗开始！”
肖扬和寒冰法师对着走向对方。
“嗵-嗵-嗵-嗵——”
脚下响起的是憋闷的金属声。
“啊！！啊！！啊！！”
四周传来的是观众疯狂地喊叫。
两人在相隔十米处双双停下了脚步，定住脚步不再移动。
克里姆特：
“无信者！记住，永远也不要做第一个动手的人。先动手就代表着先暴露自己的缺点，你的对手能在你施放第一个法术时观察你，可接下来他要做什么，你却完全不知道！这很危险，让你陷入一开场就被动的局面。”
克里姆特摇摇手指：
“也永远不要做第二个动手的人。晚一步出手，你就失去了先机，而先机则是在法师角斗中出奇制胜的秘诀。想要对手的法师在还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你击倒，那就一定出手快，不给他任何机会去思考，去反应！”
肖扬想来想去没有头绪，最后试着问：
“难道你是要我和他同时出手？”
克里姆特满意地点点头。
肖扬想着不就之前和老头的这番对话，死死盯着寒冰法师的双手，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对手的表情却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嘿！使魔，别那么严肃！”
肖扬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更加警惕眼前的法师。
寒冰法师笑着对他：
“你不是被抓进地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放你出来了？难道他们不应该是在那里面把你折磨死吗？”
兀自狂笑起来：
“像你这样的杂碎就应该死在那种地方！死在黑暗、血腥、肮脏的地方！你知道吗？大家以为你是个使魔，以为你会法术，我才知道，你不过是个没有一点法力反应的小丑！像你这样的货色居然敢站到这里，站到大竞技场的中心面对我，你是在藐视法师吗？”
最后这段话咬死极重。
肖扬静立，依旧盯着寒冰法师的双手没有移开。
克里姆特的教导又在耳边响起：
“每一个法师的战斗风格是不一样的，有的激烈只求通通快快地进行角斗；有的善于使用战术，并不会频繁出手，可一旦出手，则必能命中；有的还会迂回往复，或是不停挑拨你，转移你注意力，让你愤怒，让你失去镇定，失去思考的能力。不过不管他们做什么，目的都是相同的：赢。所以遭遇到战斗手法奇异的法师时，别管他做什么，好好想想他想要什么，从这个角度去做好防御。”
肖扬吐出一口气。
他想要什么？他想要什么？这个寒冰法师不停说废话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
肖扬心里不确定。
分散注意力的目的又是什么？
“嘿！杂碎使魔！不不不，叫你使魔是在抬高你，不过是个贱民，只配跪在地上亲吻法师脚的贱民！”
寒冰法师故意把的声音放得很大，周边的观众都能听见，于是他们更兴奋了。
“我们现在可以看到，双方的角斗法师都没有进一步地行动，而是守在原地。这边的染色工正在用恶劣的语言不停攻击着使魔，而使魔这是......在发呆？还是被骂傻了？”
肖扬将这些场外杂音和来自寒冰法师的挑衅在脑内通通过滤，只是自顾自地死死盯住寒冰法师的双手。
“你说法师施法都需要引导辞和引导手势，可为什么我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也能施法？”
克里姆特摇摇手指：
“无信者，你本来就没有在施法，而是在塑造原始精神力，你的力量源泉本已在身外了，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外力的推动。”
肖扬指指他：
“那么你呢？也没有看见过你施法的时候说引导辞啊！”
克里姆特灵活地活动起十指：
“越是结构简单的法术，当然越不需要推力，像我这样级别的法师——”
说着骄傲地一扬头：
“那当然大多数法术都不需要引导辞的。不过引导手势则不一样，再厉害的法师——我是说法师，不是你这样的无信者——都需呀引导手势，因为双手的运动本身就是在引导法力的走向。有的法术引导手势微小，看上去好像没有使用引导手势，可实际上只是你没有看见而已。”
肖扬看着寒冰法师的双手。
这是一双称得上漂亮的手，皮肤细嫩洁白，手指修长，五指正有规律地上下翻动——
他正在施法！
危险！
肖扬心中警铃大作，双臂展开，一张小小的由火焰组成的屏障挡在了他身前。
虽然他反应对了，可方向却完全错了——
在他身后的空气中凝结出的两只手指粗细的冰箭带着强劲的力道穿过他的两肩，肖扬被大力带向前，跪倒在地上。
乌黑的血沿着两边的伤口慢慢流出，整洁的法袍上多了几道扭曲的血印。
肖扬咬咬牙，站起身，肩膀上生出两团火焰，将冰箭融化。
“抢先出手的染色工目前占得先机，虽然使魔的应对不错，却还是慢了半步。”
半步？
肖扬自嘲，这完全是被套圈了！
对手在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好这样做了，留给自己这么长的思考时间居然都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不能这样了。
他在心里这样警示自己道。
肖扬不知道，对面那个已经停住骂声的对手内心和他一样紧张。
不是说这个人不是法师吗？
不是说他身上没有法力感应吗？
现在这算什么？
他施法居然不需要引导辞！
狂笑的表情化作阴狠：
哼，有意思，就让我来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寒冰法师这样想着，一抖手腕：
“寒冰之力，无可匹敌。”
一支两臂长的投枪在他手掌的寒气中慢慢凝结成形。
他用寒冰投枪指着肖扬：
“做好去死的准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