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石墙倒塌时候,柳思月向后一跃,落地后又退开了数丈远,以免被落石所伤。
等了好一会儿,烟尘散开,眼前已是一片废墟,至少有数十人葬身在乱石之下,只有几个好运的人逃得性命,却也已吓得心胆俱裂,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又看到柳思月缓步逼近,当即大叫一声,转身便逃。柳思月赶了上去,短剑连挥,将他们尽数斩杀。
云尊笑道:“看来你已经习惯了血腥味了,适应能力很强嘛。”
此时敌人尽灭,柳思月心情一松,方才发觉肩上伤口如灼烧般疼痛,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再无半分力气,当即坐倒在地,脑中昏昏沉沉,闭上了双眼,便要昏睡过去。
云尊忙道:“等一下,现在还不到你休息的时候。”
柳思月道:“为什么?”
云尊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先离开这里,寻一个隐蔽的地方,再休息不迟。”
柳思月心中一惊,暗道好险,若是方才自己晕倒在此,不说对方是否还有存活之人,万一这荒原之上,有什么野兽被血腥味吸引而来,将自己作了果腹之食,那才是倒霉至极,当即勉强振作精神,顺手捡起一根标枪当作拐杖,晃晃悠悠地离开。
柳思月虽然负伤力尽,依旧强行支撑,又走了十几里路,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城,心中大喜,顿时又生出了几分力气,连忙跑了过去,只是进城一看,风沙莽莽,城中房屋已经被侵蚀得不成模样。柳思月喊了几声,皆是无人应答,惟有风声呼呼,倍添清冷。
“是一座空城,罢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在此暂作休息吧。”柳思月叹了口气,随便找了间空房,靠在墙上沉沉睡去。
恍惚之间,柳思月似乎看到了一座巍峨坚城,烽火狼烟弥漫,城上一人迎风傲立,虽是身形单薄,但此时此刻,仿佛天地也成了陪衬。
柳思月正自疑惑,城上那人的目光已然落在她身上,柳思月心中莫名一震,如遭雷击。随即周遭环境倏然变化,柳思月发觉那人已在面前,细看此人,只见他剑眉入鬓,凤目生威,鼻若悬胆,唇似点砂,高冠束发,锦袍罩身,相貌极是俊秀,威势有若天生。
那人看着柳思月,忽地微微一笑,道:“我们终于见面了。”
柳思月只觉心跳加快,居然生出了几分手足无措之感,讷然道:“我,我们认识吗?”
那人笑道:“不久之前才一同并肩作战,怎么一转眼便不肯认人了?”
柳思月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讶道:“你的意思是?你是云尊?”
云尊笑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乃孤光天外莫云踪。”
“哦,莫云踪吗?”柳思月嘀咕了几声,道:“那云尊,这里是哪啊?”
莫云踪道:“此地是在仙灵剑卷的幻境之内,我肉身已散,惟剩元神尚在,只能躲在此地,勉强延命。”
“仙灵剑卷?那又是什么?”柳思月面露惑色,忽又恍然道:“是不是那个老人家给我的那幅画?我刚在折家寨时就一直怀疑你藏在我身上的什么东西里,不然怎么能够一直跟在我身边,果然是在那幅画里啊?等一下?怎么说,那我现在也在画里?”
莫云踪笑道:“不是你,是你的魂魄,你修为不够,而我肉身不存,法力残存不多,故而只能在你入梦之时,才能将你的意识引入此境。”
柳思月道:“那云尊你引我进来,是想干什么啊?我们在外面不一样能够交谈?有什么话一定要在这里说?”
莫云踪叹道:“我希望你能够帮我。”
柳思月疑惑道:“帮你什么?”
莫云踪道:“帮我重生。”
“哦,帮你重生啊。”柳思月忽地美眸一瞪,叫道:“什么?帮你重生?这怎么帮?”
莫云踪道:“此中玄机,自然是艰难无比,但是作为交换,我可以传你天下无敌的本事,让你修得无上妙法,纵横一世。”
“天下无敌?你吹牛吧?”柳思月刮了刮脸,俏皮地道:“要是真能够天下无敌,你怎么还会肉身消散,只能藏在这里,找我这么个没本事的小女孩帮忙呢?”
“我没吹牛。”莫云踪神情依旧平淡,道:“我之所以会沦落至此,主要是自己练功走火所至,可不是因为技不如人。”
柳思月道:“练功走火?那说明你所谓的无上妙法有问题啊,这你还敢传我?你想坑害我啊?”
莫云踪笑道:“方才看你杀个人都要吐上半天,整个一娇怯柔弱的富家小姐,这会怎么又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柳思月神情一滞,旋即又道:“云尊你还敢说,要不是被你出言诱导,我又怎么会杀人的?”
莫云踪道:“但你不能否认,今天是我救了你吧?若非我出言惊吓,你早便喝了那碗毒水,说不准这会舌头也被人给剪去一截了。”
柳思月想起那几个被关在地下房间里的女人,不由打了个冷颤,道:“我还是不要你教,我可是有师傅的,若再拜你为师,岂不是欺师灭祖?”
莫云踪蔑然一笑,道:“就良善土的那帮废物,你能学到什么?”
柳思月俏脸涨红,娇斥道:“不许你侮辱我的师门。”
“想不到你对良善土还很忠心,好吧,算我说错话了。”莫云踪不以为意地一笑,道:“不过我也没说要收你为徒,你又在这里自作多情什么?”
柳思月道:“啊?可是你不是说要教我本事么?”
莫云踪道:“那也不一定要拜师收徒啊,我便没有师傅。”
柳思月好奇道:“没有师傅,那你的本事是谁教的?”
莫云踪道:“我爹娘。”
“呃。”柳思月只觉无话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