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寞抱着林珞言倒翻而出,卸去劲气,再看怀中的人,早已是气若游丝。
风歌寞神色复杂,沉声问道:“你?为什么?”
“我,不要你救,宁死,也不愿,受你恩情。”林珞言唇角勾起,似是冷笑,微一张口,血沫便不住地涌了出来,忽地螓首一歪,缓缓阖眼。
“林师姊?”陆青冥咳出了几口淤血,翻身而起,跑了过来,扶住了林珞言,急急叫道:“林师姊?林师姊?”摇了她几下,丝毫不见动静,只得看向风歌寞,问道:“风公子?师姊她?”
“还剩一口气在。”风歌寞淡淡地道:“你帮我抱着她。”
陆青冥连忙抱过了林珞言,却发现风歌寞的手掌还按在她背心上,便又问道:“风公子?这是?”
风歌寞撤掌收功,道:“我已用乾元神诀替她保住了她的一线生机,等今日事了,再作救治吧!”
再说另一边,释寒曦双目血红,神色狂乱,捉准了黑衣人,起掌便是连环猛攻,疾如暴雨疾风。
黑衣人修为虽然不弱,但与释寒曦相比,依旧是天差地远。释寒曦重掌直贯,强行突破黑衣人双刀守势。气劲激荡之下,黑衣人的面罩被撕得粉碎,风歌寞看得分明,果然便是剑湖岛上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女。
释寒曦掌力再吐,黑衣少女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只能闭目待死。风歌寞见状,当即叫道:“玄素姑娘,快停手!”
释寒曦闻言,不禁身形一滞,随即掌势再进,全无停手之意,风歌寞急忙又叫道:“小寒给我住手!”
喝声入耳,释寒曦登时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风歌寞,面露疑惑之色,随即身子微晃,缓缓软倒。
“玄素姑娘?”风歌寞行步如风,抢在风歌寞倒地之前,将她搂住。黑衣少女觑得可乘之机,当即挥刀扫来。风歌寞两指轻拈,便在刀锋即将临身之际,将之牢牢钳住,任凭黑衣少女连连运功,再难递进分毫。
“死!”黑衣人身形疾转之间,短刀再出,插向风歌寞后腰。
“又是这招,你不会觉得腻吗?”风歌寞神色不屑,运劲一震,黑衣少女凝气于刀,直插而落。然而她方才挨了释寒曦一掌,受伤极重,法力大损之下,登时不敌风歌寞,被震得呕血而退。
“可恶。”黑衣少女抹去唇边血迹,恨恨地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回事?明明是她要买凶杀人,方才却又舍命相救,若不是她横插一手,你早已无命!”
风歌寞淡淡地道:“第二次会面,可以留下姓名了吗?”
“哼,我会再来。”黑衣少女冷笑一声,向后一跃,便要离开。
“走得了吗?”正在此时,风歌寞翻掌纳出,掌中气流旋走,生出一股宏大引力,罩住了黑衣少女,强行将她扯了回来。
“既然不肯留名,那便留命吧!”风歌寞身形瞬动,倏然欺近了黑衣少女,掌劲化收为吐,猛击而出。黑衣少女急忙侧身闪避,却仍慢了一步,虽然避开了要害,肩上仍是被打了一掌。黑衣少女惨哼一声,只觉肩头剧痛,整条胳膊全然没了知觉,短刀再也拿捏不住,随着锵然一声,落在地上。
风歌寞顺势而攻,劈手抓住,按住了黑衣少女咽喉要害,道:“最后的活命机会,你在三十三层楼外楼的地位如何?”
黑衣少女昂然无惧,道:“你以为我会说吗?”
风歌寞稍一用力,黑衣少女立即呼吸急促,不过片刻,俏脸便已涨得通红。
眼见黑衣少女不肯屈服,风歌寞不由冷哼一声,随手将她扔在地上,道:“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便可以离开了。”不等她回答,风歌寞便又道:“三十三楼之中,可有玄脉髓?”
黑衣少女并不回答,只是别过了脑袋,不去看风歌寞。
“真是冥顽不灵啊。”风歌寞轻笑一声,道:“你对风某的敌意,不过是那位姑娘的一次交易罢了,而你方才也看见了,她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替风某挡下了杀厄,买家尚且如此,你作为卖家,又何必这般执着呢?再说风某被你暗杀两次,还对你手下留情,你都不知道感恩的吗?”
黑衣少女冷笑道:“你当我不懂么?你现在对我的手下留情,只不过是想从我这儿问出情报而已,一旦我说了出来,你还会手下留情么?”
“嗯?上回岛上被你逃走,没能看到你的命牌,这次你却是逃不掉了。”风歌寞嘿然一笑,便往黑衣少女身上摸去。
“喂喂,你敢!你快住手!”黑衣少女羞怒交加,不住叫喊,风歌寞却是不为所动。黑衣少女又朝着陆青冥叫道:“喂,那个谁?你就这么看着这流氓欺负女子吗?你能忍吗?你倒是回句话啊?”
陆青冥却道风歌寞实是女儿身,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故而只是微笑不语。
风歌寞将黑衣少女身上搜了个遍,摸出了一块非金非木的令牌来,道:“这便是你的命牌吧?嗯?独步云涛连晓雾,很好听的名字。”
黑衣少女连晓雾怒火攻心,忽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便气晕了?真是经不起折腾。”风歌寞满脸无奈之色,摇了摇头,向着陆青冥道:“陆小姐,我们离开吧!”
陆青冥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连晓雾,问道:“她呢?我们带上她一起走吗?”
风歌寞没好气地道:“要带你带,我可没多余的手。”
“难道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吗?”陆青冥四下一看,忍不住幽幽一叹,道:“可惜了,这座小镇,这些无辜死难的人,皆是被我等所累。”
“不必可惜,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哈!”
随着一声狂笑,数人大步赶来,为首男子身着兽皮劲装,腰胯重刀,背后披风猎猎作响,浑身透着一股彪悍之气,而在他身后,却是都石临等几个玉楼琼台的长老。
“嗯?”风歌寞回转过身,眼中冷光扫过这一行人,蔑然笑道:“丧家之犬,是特地回来送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