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方翎道:“既然邢道长信任越方翎,那何不将人交给我?”
邢复泽道:“老夫冒昧,敢问这位天诉别离风歌寞,与越姑娘是什么关系?”
越方翎略一犹豫,才道:“我不知道世上是如何传言的,但风兄为人正派,我可以担保。”
朱琦先生冷笑一声,道:“不知越姑娘要如何担保?拿朝露仙宫千年声誉来担保么?”
越方翎眼神一凛,喝道:“我可不计较阁下的冷言冷语,但仙宫千年声誉,不容轻易亵渎,若是再有胡言,休怪越方翎手下无情。”
朱琦先生道:“古人有云‘威武不能屈’,朝露仙宫确实高高再上,相比之下,区区在下力小人微,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越方翎脸色沉重,道:“嗯?再要逞口舌之利,真当我不会动手吗?”
邢复泽道:“越姑娘,非是老夫不近人情,但凡事总要讲个服众,巫教妖人乃是天下正道之大敌,今日你若是不能让在场众人信服,老夫也不能自作主张,将人交给你。”
越方翎冷笑不已,道:“邢复泽,你说这话,不觉得恶心吗?”
邢复泽愠怒道:“越姑娘,老夫敬傲霜仙子一代宗师,敬朝露仙宫千年圣地,可不是畏惧了你这个小丫头,莫要仗势逾越,惹得今日难以收场。”
“哼,今日既然来了,便没有打算在言语中解决问题。”越方翎便要纵上高台,却被风歌寞拦住。
风歌寞低声劝道:“莫要冲动,让事情再无转圜。”
邢复泽神色阴沉,道:“越姑娘言下之意,若是老夫不放人,你便要动手吗?嘿嘿,朝露仙宫是好大的名头,可也欺负不到缘溪深阙的头上。”
越方翎道:“风兄说得不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欺人太甚了。”
越方翎双手微抬,气势张开。邢复泽冷笑几声,剑指虚引,长剑缓缓浮起,散开七色宝光。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外边忽有一人疾奔而来,高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师叔祖,山下来了好多人,将山门围了起来,瞧那阵势,是要攻上山来了。”
“嗯?不要慌张,慢慢说便是。”邢复泽剑指松开,长剑便敛起光华,竖在他边上,问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攻到照云溪山来?”
那人叫道:“瞧他们的装束打扮,以及法术修为,应该是巫教的人,负责守山的师兄弟们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不过对方人数不少,又是个个好手,大家只怕撑不住多久,还请师叔祖尽快支援。”
邢复泽道:“掌门那边,你们可有去报信了?”
那人道:“已有人去了。”
“嗯,你先下去吧,掌门师兄会有安排的,何况照云溪山有阵法守护,他们攻不进来。”邢复泽安慰了那人几句,等他离开后,方才转向越方翎,喝问道:“越方翎,此事与你可有关系?”
越方翎道:“邢复泽,我警告你,别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正在此时,又有一道袍老者率人匆匆赶来,道:“师弟,此地情况如何?”
邢复泽连忙迎出,道:“掌门师兄,此地暂无大事,不知山下情况如何?真的是巫教来人吗?”
道袍老者正是秦月缺首徒,缘溪深阙的现任掌门,名号广德冲隐衣无尘,只听他道:“本座已经令守山弟子全部撤回并开启护山大阵,谅巫教妖人再难作为,不过他们竟会强行攻山,当真是出乎意料,看来我们手上的两个人,必然牵扯到了什么紧要秘密。”
邢复泽道:“师兄来得正好,方才朝露仙宫的圣女也说这两人干系重大,想要带走他们。”
“哦?”衣无尘转身看向越方翎,道:“不知这两个巫教之人牵扯到了什么大事,值得圣女亲自来此讨人?”
眼见越方翎仍是犹豫不言,邢复泽便道:“眼下巫教已经攻山,足见此事干系,越姑娘若是真的知道前因后果,不妨说了出来!”
越方翎迟疑道:“这?风兄?”
风歌寞轻叹一声,道:“罢了,既然诸位执意相询,风某说出来便是,只是此事还需要大家烂在肚子里,万不能泄露。”
此时,被缚在镇魔柱上的寒笑嫣突然大叫道:“不要,风公子不能说!”
邢复泽神色一冷,道:“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么?”
寒笑嫣浑然不惧,只是叫道:“风公子,千万不能说,我求你了,千万不能说!”
邢复泽冷笑道:“风公子?看来你与这位荒川圣女,交情不浅啊?”
便有人笑着附和道:“莫非只要是圣女,就会与风公子有交情?”
邢复泽道:“风公子,怎么?又不想说了?”
便在这时候,忽来一声惊天巨响,天空如琉璃一般片片破碎,巨大的劲气扩散开来,似乎整座照云溪山都被震得颤动不止。
衣无尘等人神色剧变,邢复泽不敢置信地道:“护山大阵被破了,怎么可能?”
不等在场众人回神,山下便有几道黑气疾驰而来,转瞬便至,当先一道黑气更是直扑衣无尘,势道威猛至极。
“放肆!”衣无尘大喝一声,取了肩上拂尘,照着黑气打落。只听砰的一声,衣无尘连退数步,每退一步,便踏出一个数寸深的脚印,可见受劲之强。而那道黑气也被生生震散,现出了一个大汉来,只见此人身高丈余,满脸虬髯,神情威武,身材雄壮,虽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威势却有如天成,修为不高的人单只看了他一眼,便已胆战心惊。
衣无尘神色凝重,道:“神川命主,呼摩罗?”
“哈哈,当年西疆一别,已有数十年不曾再见,想不到你还记得本座?”呼摩罗纵声大笑,掌劲一掀,带起了边上一大片砖石飞射而出。
衣无尘身为秦月缺首徒,一身修为亦是超凡入圣,当即双手划圆,阴阳双流运转,形成道图,挡下砖石飞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