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寞哂笑道:“不过风某觉得,破岳大圣应该想得是怎么安然离开才是。”
“什么意思?嗯?”怒烽烟面上骤现惊怒之色,急要抽身时候,头顶金光骤现,化作剑芒钉下。怒烽烟奋运妖力挣扎,却被剑芒散发出的圣气镇得难以动弹。
“老贼!可恶,可恶啊!”怒烽烟连声怒吼,强行提力,凝聚未久的妖身登时难以承受,逐渐龟裂。然而剑芒圣力强不可撼,任凭怒烽烟如何拼力,依旧无功。
“破!”再听虚空中传来一声清喝,灿金剑芒疾旋之间,分成数十道剑气环绕在怒烽烟身周,再汇成一束。只见金光一闪而过,怒烽烟心口处早已多了一个血洞。
“破岳大圣,今日老道收你归天。”秦月缺凭空浮现,信手按出,气凝八方十宇,方圆数十丈内风止云息,宛若静默世界。怒烽烟妖身被破,急要遁走魂魄,却已是慢了一步。秦月缺五指虚抓,吸住了他的魂魄,劲气再吐,便要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何必赶尽杀绝呢?”风歌寞轻笑一声,扬手挥出一道剑气,将秦月缺的掌劲阻了一阻,怒烽烟藉此机会,施展妖法,任由大半魂魄被打散,只余下一缕残魂破碎虚空而走。秦月缺再要去追,已是不及。
“你倒是会做好人。”秦月缺回身看向风歌寞,道:“不过能够不受老道宁字篇的影响。风歌寞,确实不简单。”
“能得秦老一声称赞,风某三生有幸。”风歌寞微微一笑,将秦醉璇推了过去,道:“先还给你吧!”
秦醉璇扑在秦月缺的身上,哭道:“爹爹,他欺负我!”
“无事,无事。”秦月缺在秦醉璇背上轻拍几下,又看向风歌寞,道:“老道真不知该说你是不识时务呢?还是识时务?”
“风某自然是识时务的。”风歌寞笑道:“秦老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
秦醉璇抽噎了几声,道:“爹爹,你替我挖了这家伙的眼睛。”
秦月缺笑道:“为何?”
秦醉璇道:“不为什么,你挖不挖?”
“你这丫头,真是被老道给宠坏了。”秦月缺轻笑几声,又向风歌寞问道:“风姑娘,你既然身负玄凌奇绝,又能将醉颜红与浮华散重新合一,更是对缘溪深阙了解甚深,想必也是故人之后吧?”
风歌寞道:“秦老慧眼,家师正是玄影剑舞。”
“剑舞的弟子么?”秦月缺稍一思忖,才道:“自洛水之战后,剑舞遁世数甲子,只在三十年前惊鸿一现,留下天榜第七之名,便又再无下落,想不到今日还能再见她的传人。剑舞如今还好么?”
风歌寞道:“不瞒秦老,风某也不知家师如今的下落。”
秦月缺道:“那风姑娘今日此来,目标必然也是那巫教女子吧?”
风歌寞笑道:“什么也瞒不过秦老。”
秦月缺捋须微笑道:“呵,很好,很好。”
风歌寞道:“敢问秦老,好在何处?”
秦月缺笑道:“昔年释寒曦与凤雨霏一门双璧,惊艳于世,却已是数百年前的旧事了。今日能够得见故人弟子联袂而至,英姿不逊当时剑舞傲霜,老道也是替朝露仙宫高兴。”
风歌寞道:“秦月缺美意,风某替师傅师叔谢过。”
“还有数刻时间,风姑娘便能见到那巫教女子了,在此之前,可以先去与越师侄相会,老道便先离开了,对了,若是来日见到令师,还需替老道问一声好。”秦月缺说罢,拉着秦醉璇便要离开。
秦醉璇挣了几下,道:“爹爹,你不疼女儿了!”
秦月缺呵呵一笑,道:“小丫头,还生气呢?她是女儿身,给看了也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是女儿身便没什么大不了的么?什么道理?”秦醉璇抱怨了几句,忽地反应过来,惊讶道:“爹爹,你怎知道她看光了女儿?”
秦月缺笑道:“老道能掐会算。”
“骗人。”秦醉璇撇了撇嘴,又问道:“爹爹,那她是怎么知道我是您老人家的女儿的?我也没说漏嘴啊?”
秦月缺道:“他哪看出你是老道的女儿了?你平日里既不肯好好修炼,连书也看不进几本,回去翻一翻藏书楼里的典籍吧,里面就有答案。”
风歌寞看着秦月缺父女两人离开,正想着要去寻越方翎时候,脑海中又响起柳思月的声音,只听她道:“云哥哥,你是怎么看出秦醉璇的身份的?难道只是凭着姓氏么?”
“当然不是。”莫云踪笑道:“通常来讲,修为越高,生育后代便越困难,你知道的吧?”
柳思月嗯了一声。
莫云踪道:“秦月缺的修为已到了交感天地的境界,再要进上一步,便是接近神仙了,如此境界,几乎不可能有留后的机会,但一旦有后,那孩子必然是得天独厚之人,比之寻常修者,天资更甚百倍。秦醉璇身负先天之灵气,故而我能判断她必是秦月缺的直系后人。”
柳思月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只能判断出秦醉璇是秦月缺的后代,但并不能判断到底是女儿还是孙女,怪不得他这么说。”
莫云踪道:“秦月缺成名数百年,一身玄术修为深不可测,一会他若是不顾身份出手,我与越方翎可就真要糟糕了。”
“风兄?你果然在此。”
正在此时,越方翎却寻了过来,风歌寞连忙迎上,叹了口气,道:“翎儿,你不该来的。”
越方翎笑道:“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救出寒姑娘的!我这便去寻秦老说项。”
风歌寞摇了摇头,道:“你还不明白吗?秦月缺将时间提前,便是意味着不想与你多说什么。我暗中潜入此地,本想抢先寻到了寒笑嫣,将她带出,不料却被秦月缺轻易发现,若非你及时来到,打断了他,为兄怕也是性命堪忧。”
越方翎慌忙问道:“风兄,你撞上秦老了?你?你没事吧?”
风歌寞微笑摇头,道:“无甚大碍,翎儿不必担心。”
越方翎咬了咬牙,道:“那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我便不信他们真不把家师放在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