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要把自己塞进窗户里可困难多了。从十二岁起,我吃了很多很多的糖果。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连拉带拽,连滚带爬,终于钻进了窗户。成功!我对着地下室里霉味和灰尘弥漫的空气击掌,庆祝初步的胜利。
我打开手电筒,绕过屋子里的木箱和旧家具。有三个长方形的东西靠墙放着,上面盖着毛毯。是油画吗?我抓起毛毯的一角,慢慢地拉开,手因为期待而微微发抖。我屏住了气息。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我。是一面镜子!
我紧紧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遮盖起来的镜子?我把所有的毛毯一一拉开。全都是镜子!金框的,木框的,长方形的,椭圆形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谁会把镜子遮盖起来呢?只有吸血鬼会这么做!
我继续在地下室里搜索,发现了很多陶瓷餐具和水晶高脚杯,跟我平时喝水用的杯子大不相同。接着我又找到了一只纸箱,上面贴着一张标签:亚历山大的水彩画,里面很多画都画着这幢宅子。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画作:蜘蛛人,蝙蝠侠,超人。还有一幅画上汇集了三大人物:弗兰肯斯坦、狼人和德古拉伯爵。
我本来想把它们装进背包,却想起我答应了贝琪不拿走任何东西。所以我拿出照相机,给它们拍了张照片。
我找到一卷落满灰尘的羊皮纸,墨迹已经褪色,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份族谱。上面列有一些好几百年前公爵和伯爵的名字,每一个都很长,不知道要怎么念。最底下的名字是亚历山大,但没有标明生日——也没有卒日!
最后,我找到了三只标着“泥土”的木箱,上面都盖有罗马尼亚海关的签章。
我朝着楼梯的方向走,一不小心被一个盖着白布的东西绊了一下。这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棺材。这东西跟棺材的尺寸差不多,我曲起指节轻敲了几下,听起来像是木头。我又害怕又兴奋,闭上眼睛,猛地把白布拉开,然后深吸一口气,张开眼睛。是一张咖啡桌。
我把沾满灰尘的白布放回原处,小心翼翼地踏上老旧的楼梯。我扭开玻璃门把手,一推,门纹丝不动,用尽全力再一推,门猛地一下开了。我闪身进了走廊。
走廊的墙上挂着两幅画像,一男一女,都是满头银发。还有几幅风格怪异的油画,也许是凡高或是毕加索的作品。要是我曾经在美术方面多花一点心思的话,肯定就能认出来了。我好像走进了一间美术馆,只是在这儿照明的是蜡烛而不是日光灯。
我踮着脚尖溜进了客厅。家具很有格调,简直是艺术品。窗前垂挂着巨大的红色天鹅绒窗帘——我曾经在那里朝窗外挥舞一顶红色棒球帽。这时我听到史密斯乐队让人血脉喷张的音乐穿透天花板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