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只是吸入了很少的迷药,所以墨颜抱着她出了妆红楼没过多久的时候她便醒来了。
睁开眼眸便看见了墨颜,她的话语有些慌张:“枫晨怎么样了?”
墨颜没有看她,只是冷冷说道:“你不留下来就不会拖累他。”
千落心中一颤。
拖累。
又是拖累。
她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了。
那天夜里白狸推开她时说的也是她若不走就会是他的拖累。
千落重重地咬着唇,没有再出声说话。
墨颜心知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可是他觉的自己说的没有错。
他此时的心里也很是慌张,他唯一能为枫晨做的便是保护好千落。
千落感觉到墨颜的脚步重重一顿,心下凝重。
“呵,枫熙果然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墨颜嘲讽冷哼。
面前的巷子里拦着几十个黑衣人。
墨颜的步子向后轻轻挪了挪,将千落放到地上,护到身后,冷淡道:“等会打起来你什么都不用管,直接跑就好了。”
千落唇角轻勾,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真是熟悉的场景再现。
这些人一个个说着她是拖累的话语,却总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护在她的身前让她先走。
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说留下便是拖累,离开又会怎样?
看他们一个个为了护着自己受伤吗?
千落这么无力地想着。
却见墨颜舒了口气,回头看她有些释然道:“还好,没事了。”
千落一怔。
的确没事了。
枫晨从箐石城抽调而来的月灵之人终于赶到了。
就算枫熙反悔了,枫晨又怎会是没有准备的人。
另一边。
白狸固执地跟在溪闲的身后。
溪闲根本就甩不开他,更别提他还带着枫晨,于是只能由着他跟在身后。
枫晨的面容若苍白若冬雪,眉梢间却含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白狸尾随着两人跟到了湛云府前,仍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溪闲冷道:“你还不走?”
白狸道:“我可以解三皇子身上的毒,你应该知道寒沉之毒虽然可以解开,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溪闲垂眸低思一瞬,道:“你可以进来。”
白狸松了一口气。
枫晨脸色泛白地躺在床榻上,白狸的手搭在枫晨的腕上。
溪闲有些紧张地望着白狸。
“寒沉之毒会让人沉睡三日左右,沉睡之时会感到寒气侵体,不过醒来后也就没事了。”
白狸想了想,没有说出寒气侵体会如针扎般痛苦,因为觉的或许没有必要,也或许说出来会让人担心。
而且就像他在星霄遭受的那些刑罚时一样,枫晨的面色很是平静。
这一点他们很像,不是善于忍耐痛苦,而是很安静地选择不在乎与无视。
所以他没有说。
尽快把毒解了便好。
他的医术很好的。
白狸写了药方注明了用法,递给了溪闲。
终于也是松了口气。
心中不由觉的有些好笑,枫晨啊枫晨,你大概不会想到这个人情那么快我就还上了吧。
想了想,白狸抬头看着溪闲,有些小心说道:“枫晨醒来之前能不能先瞒着千落?”
溪闲想到那个算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心中像是不知道思虑了什么,有些奇怪地望着白狸,点头答应了。
因为黑衣人的阻拦,千落回到湛云府反而在枫晨和白狸之后,她跑进湛云府便总最快的速度赶到枫晨的房间。
她没有能够进去,溪闲拦住了她。
“为什么拦着我?”千落抬头看着溪闲。
溪闲看着千落的神情有些复杂。
“三殿下累了,说了不想见你,你先回去吧。”
千落从溪闲的神色里看到了和墨颜一样的有些隐隐愤怒的神色。
是啊,她刚拖累了枫晨,他们愤怒是应该的。
何况他那么累,自己的确不该这么闯进去。
千落低垂着头,转身离开,背影有些萧索。
“你不用那么伤心,这不是你的错。”
千落身后,白狸说道。
千落转身看着白狸,眼睛里闪过一点泪光,然而出乎白狸意料的是,女孩咬着嘴唇硬生生地将泪光隐去。
那样子让他觉的有些心疼。
“怎么能说不是我的错呢,想来若不是我,你和枫晨都不会受牵连。”
白狸心中有些难过,刚想出声安慰,却见女子抬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韧之色:“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拖累你们!”
白狸神色有些担忧:“你要做什么?”
千落没有回答,她转过身,向着远方走去。
背影还是那么萧索,竟还显现出一分寂寥。
……
这三天注定会发生很多事,否则枫熙也不会用妆红楼为代价来换枫晨的墨玉和他这三天的沉睡。
据说那是一个很神奇的传说。
其实每个国家都会有一个传说。
而这个传说也不一定便是真的。
可是枫熙想试一试,因为很多人都把这个传说当真了。
而且有的传说总会让人飞蛾扑火。
阴阳玄石,得之可得天下。
虽然有些可笑,天下哪里是一块石头便可以决定的,那那么多人还争来争去做什么?
可是百姓信,百姓总是愚昧的,所以他们需要信仰去安慰。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的起义军总是要打着什么血脉正统,什么谪仙下凡的鬼话来聚集人力。
阴阳玄石想来也是一个鬼话。
可是枫熙需要这个鬼话。
据说玄石由传承的家族守护,以其血为引,配上玉石为匙,才能找到。
这或许不是真的,因为真的太过鬼扯。
可是枫熙不得不信。
因为据说墨玉便是那钥匙,而它被父皇送给了宁雪絮,宁雪絮送给了枫晨,枫晨佩戴了十几年。
父皇还是那么偏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墨玉现在在他手上。
而他又恰巧知道了那个传承的家族是灵家。
灵家有女名灵昔。
灵昔在洗宴楼。
这三天不长也不短,刚好可以让他去找灵昔,然后去看看那阴阳玄石究竟是鬼扯的什么玩意!
然后得到了那块石头,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挟势而起,得民心,得天下。
有些事总需要个由头。
枫熙这般想着,然后步子便向洗宴楼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