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莫邪给叶欢留下的记忆里有一个信息让叶欢震惊不已,正是秋意晚的宗门问天的相关辛密。鸠莫邪是个武痴,而且看起思绪和行事风格,此人做事肆无忌惮而且情商极低,甚至可能有一定的狂暴症迹象,一生几乎没有任何朋友,但是在这样一个有些疯狂的人的意识里最不愿招惹的所在就是问天。
鸠莫邪所处的层面比秋意晚高了太多,所获取的信息也不是秋意晚所能比,再加上几百年过去,很多情况发生了变化,也可能问天内部更加的严密,问天的很多辛密现在的问天内部成员都已经不了解。秋意晚不知道以前的问天首领和现在的问天首领都是谁,但是鸠莫邪却知道一些。据鸠莫邪的了解,问天各代首领都是秘密接替,而且和各大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部分的问天首领几乎不出世,从接任到换人无声无息,但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在重大时期会在世间留下惊鸿一现般的痕迹,并深深的影响着整个时代。鸠莫邪知道的问天首领有三个,分别是鬼谷子,黄石公和水镜先生,他们从未留下真名,却几乎是神一样的传说。问天其实还有个很神秘的一个存在,就是护道者,都是由问天首领亲自培养,独立于问天之外,甚至其本人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护道者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问天成员。鸠莫邪知道的护道者有两个人,一个是汉时张良另一个是曹魏的陈群。
这些极辛密的信息一部分是鸠莫邪在江湖中自己获取,更多的却是他那位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无所不能的师父告诉他的,就是为了告诫他以后在江湖中不管他如何肆意,但是一个地方千万不要招惹,就是问天。
在鸠莫邪的内心深处甚至怀疑过自己那位几乎神一样厉害的师父就是那一代的问天首领,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这个师父一生几乎不出宗门,生活简朴至极,与那些豪门大阀更无联系,只是细心培养了他们师兄弟几个,所以后来鸠莫邪被两位师兄出卖根本难以接受,更难以接受师父的解释,才一怒离开宗门,不见于江湖。
从鸠莫邪的记忆里获取这个信息后,叶欢几乎惊讶的难以自持,许久方才回过神来,不由更是为以后的路头疼不已。自己以后肯定要与这问天纠缠不清,秋意晚待选天女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何况连秋萍都是在问天长大从问天出来,这样强大无匹的神秘组织岂是这样好相与的?
但是再愁也无用,索性放下先不去想,先出去看看,了解一下这个城市再说,这里实在太陌生了。
吃过朝食,叶欢准备出去看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没有出过这个院门。
世界那么大,还是要去看看的。
叶欢准备先去锁匠何老实那里看看,李秋在这汴州城里的世界几乎就到那里。当时仓皇讨逃来时李秋根本不记得沿途的风景和那些看风景的人都是什么模样,等安顿下来后,李秋几乎就不再出去,最远就是到达巷口的何老实家,就这还是被过路的青皮打破了脑袋以致送命,把叶欢带到了这个世界,这次第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看着秋萍收拾着器物,叶欢笑着向秋萍说:“我这伤已经都好了,今日我想去何大叔那里看看。”
收拾好的秋萍和叶欢锁门出来,铜锣巷里一片寂静。
铜锣巷是城西南处一大片平民或者说贫民区的边缘,巷子以西都是小门小户,破旧不堪,以东就是渐入繁华。所以巷子以东的那些大宅的门都开在东边或者南边,从这铜锣巷里只能看到高高的青砖大墙和偶尔露出墙外的枝桠。一墙之隔,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如同母子般的二人静静走过一个一个紧闭的院门,这铜锣巷的居民似乎都很忙,除了其中一家脚户牵马出门时以前的李秋见过两次面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穷苦人家,早出晚归也是生活的必然。
快到巷口时,叶欢和秋萍不由都停了下来,这里就是那日李秋被袭击的地方。
秋萍略思虑一下说到:“秋郎,那两个泼皮被你何大叔擒获后,我审问了许久,两人就是这南城普通的青皮混混,没有任何修为。两人只是说有人给他们说你何大叔收了一个学做锁的徒弟,经常背着铜活从这巷子里一个人来往,两人都欠了赌债无钱去还,就来这巷子里堵,果真遇到了你。那日我正好陪你何大叔家的小花去买她想要的针线,就让你自己来往,本以为这巷子里都是常住户,很少有外人来,谁知就一次,你就被他们伤了。幸好你无事,只是这事情很是奇怪,我怎么问是谁给他们说的你的事,他们却说记不得,最后还说什么神仙托的梦,开始胡说八道。以后萍姨会更小心,咱们在汴州等到你的机缘后,咱们就和何大叔一起走,回幽州,那是你何叔的老家,也看看你娘亲的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你娘亲当年怎样了。等机会成熟后,咱们再去报仇,独孤文秀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
秋萍声音很轻,却很冰冷。
“萍姨,那两个青皮你是不是已经杀掉了?”叶欢轻声问道。
“是啊,怎么了,秋郎你可不能有妇人之仁,我们的消息不能有任何走漏,否则不知何时那些人就追来了。这汴州虽说远离长安,但朝廷密探一样遍布,我们怎能不小心。”秋萍不太理解叶欢的问题。
“两个居然敢白日杀人的青皮杀掉就杀掉了,只是我担心两个青皮毕竟都是本地之人,无缘无故消失怕有人怀疑,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告诉的他们消息,两个青皮在你面前不会有胆子敢胡说,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就太奇怪了。”叶欢有些疑惑的说。
“秋郎你真是大了,想事情到底是周全了。两个青皮我都丢在了庆春街里,那里是汴州城里最乱的地方,有可能每天都会有死人,两个欠了一身赌债的泼皮死在那里在正常不过了。至于那背后之人,这件事我这些天也是奇怪,可是却没有查到什么头绪,再看看吧,你我平日里都再小心一些就是了。”
两人边走边轻声说着,很快就来到了巷口处何老实的锁铺,不约而同的都不再说话,迈步进屋。
何老实的锁铺是用自家的两间厢房改的,门帘很小,连个招牌都没有,何老实正坐在一个胡登上就着一个几案忙活着。
看两人进来,何老实也没有站起来,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打了一个招呼:“阿萍,秋郎,你们来了。”然后继续忙着。叶欢笑笑,这是典型的匠人风格啊。这算是前世的叶欢最熟悉的风格了,前世时叶欢曾经拜父亲厂里国宝级的八级钳工苑师傅为师,练习各种技艺,只是后来母亲让自己去考医学院,未能完成师傅希望自己承接衣钵的愿望,让师傅异常失望。当年做徒弟时最常的对话场景就是这样,一瞬间叶欢几乎有种时光倒流的错乱感。
秋萍倒是很熟悉何老实的风格,也对何老实笑笑,然后转身回去了。只是叶欢似乎从秋萍对何老实的笑容里看出来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是羞意吗?叶欢突然有了一种发现大八卦的兴奋感,秋萍三十岁了,一直厮杀逃亡从未有过情爱,难道这是迟来的青春到了?
秋萍走后,叶欢静静的坐在一张胡登上,看着何老实忙碌。神念修为晋入清灵境后,叶欢发现自己看这个世界再也不同,对动作和细节的观察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前的李秋只是感觉何老实手艺精湛无比,但是现在看在叶欢的眼中,叶欢却从何老实的每一个动作上看出一种极美秒的感觉,一种几乎可说是道法自然般的韵律感。
何老实正在用一个小锤子敲打一根细铜杆,这是这一把常见的侧开长柄铜锁的中轴,。何老实没有借助任何其他工具,就是那么一下下轻轻的敲击着,叶欢听出来,每一下的敲击力度都是一模一样,间隔也是一模一样,整根铜杆以常人肉眼根本难以察觉的变化变得逐渐浑圆笔直,是真的笔直,通直系数应该是叶欢只能在某些高精密度机床加工军工部件时才见到的高度。
这是一种道吗?
鸠莫邪认为任何武道其实都是缘于自然,所以很多大修行者会在山水间观察清风落叶数年不移,有人会隐于市井体会红尘万象十几年,只有专注于某件事,才会体会出最真谛的道。
鸠莫邪以专注神念杀技求道,达摩禅师以普渡世间求道,有一位破虚境高人在一个市集做了三十年卖油翁求道。
我以后的道在那里?看着何老实手中如同舞蹈般不断跳跃的小锤,叶欢把思绪深深沉浸去,一种明悟似乎渐渐就要涌现。
“啊呀,李兄,你这终于大好了?”正在此时,一个很是惊喜的声音从锁铺的后门处响起。
被打断感悟的叶欢微微有些恼怒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材壮硕比现在的叶欢还要高的少年一脸惊喜的正站在后门处看着自己,一身文士服略紧的穿在身上,手中握着一卷书,正是以前的李秋在这汴州城朋友圈里四分之一的存在何老实那九岁的儿子何铁牛。
“李兄,多日未见,真是想煞小弟了,兄长已无恙乎?”看起来很是惊喜的何铁牛热情洋溢的就要走上前来问候。
“当啷啷??????”何老实手中已经就要打制好的铜杆一下掷向了正热情高涨的何铁牛。
“阿爷,你老是这样,我和秋哥儿都是读书人,自然要问候下的。”壮硕的何铁牛熟练的跳起躲开,然后跑出去把远远滚出去的铜杆捡回来放在父亲面前的几案上,原本笔直的铜杆已经几处弯曲了。
浑然不觉尴尬的何铁牛上前一把拉住叶欢,依旧热情万分的说:“秋哥儿,听说你受伤了,我阿爷也不让我去看你,一直担心你,也不知你伤怎样了,今日见你大好了,小弟真是开心。走了,别看了,去我屋里帮我看看我做的那首诗怎样,请兄长给小弟点评一下。”
叶欢一时看着九岁的读书人何铁牛说不出话来。
叶欢记得以前听何铁牛说过他是大业四年冬天去的私塾,以前应该没有念过书,现在是大业六年的夏天,最关键何铁牛的资质似乎不是太高的样子??????难道这个时代的教育水平已经高到这个水平了?
在略微的茫然中,叶欢回头向何老实致了歉意,然后只好跟着热情的读书人去了后院。何老实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忙碌。
叶欢随何铁牛进了房间,地板倒是意外的很干净。虽然木质普通,也没有打蜡,但擦得非常洁净,泛着幽幽的原木光泽。
两人跪坐在书桌两侧,何铁牛拿出一个字幅,“李兄请看”,声音很是期待。
“一只一只又一只,只只白鸭落水池。白鸭落水为何事,捉鱼一只又一只。”
叶欢愣了一下后,略思考下,说到:“铁牛,你这首诗除了给我看过,还给谁看过?”
“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看过?”何铁牛反而惊诧的嚷了一下。“你妹妹?何小花?”叶欢也有些诧异。
叶欢原本看见这首充满了打油诗气息的何铁牛大作第一反应是想发笑,多好的“宝塔下面大来上面尖”的现场体验版啊,可马上发现不对,这首恶搞的文字何铁牛是他做不出来的,反而极像某个人想捉弄他故意为之。想到此处叶欢不由一愣。
“你不知道是我妹妹啊????????算了,李兄看来是看出来我是做不出来诗的。这次我们书塾要举行荷花诗会,就要每人做首和水和花相关的诗,我常见白鸭在荷花池游水,就想做首白鸭游水的诗。结果实在做不出,妹妹看见,就写了这首诗送我,让我去诗会。我妹妹是很厉害的,平日的书我读几日都不会默,我妹妹看一遍就能默诵了。”何铁牛有些尴尬还有些骄傲的说。
在以前李秋的记忆里,何铁牛的妹妹何小花自然是认识的,平日里何小花经常跟着秋萍学绣花,李秋经常来看何老实制锁时,何铁牛每当写出几个自认为极好的字或句子就会像今日一样拉着李秋过来参观,虽然每次李秋都是不冷不淡的应付一下,可何铁牛乐此不疲,因此在院子里也见到过何小花。
李秋的记忆力对何小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说是为数不多的认识的人,可绝对不算亲近,这固然有以前的李秋性格木讷沉闷的缘故,但小姑娘对李秋的态度也是一个问题。何小花非常聪明,学东西特别快,就是微微有些莫名的傲气,这也是以前李秋不愿太多接近何小花的原因。现在想起来,更有几分奇怪的感觉。何小花似乎一直游离在李秋和何铁牛之外,似乎超然,似乎俯视,似乎更有一种隐隐的恨意和敌意。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铁牛啊,这首诗自然是极有趣的,但是拿去诗会怕那些人不识货,嘲笑与你。你看,我这里倒有一首,我小时候我娘和我在池边玩,看白鹅游过,我娘教我认鹅做的一首诗,除了我和我娘没有其他人知道,也很有趣,但拿去别人不会笑你。我不想考科举,要文名什么的没用,诗就送你了。”叶欢说着,提起笔,在未干的砚里饱蘸了一下,然后用馆阁体写下: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当年叶欢因为每年要替父亲给厂里几个车间和厂区副食品商店写对联,练了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普通人喜欢书法人恶之的馆阁体,毕竟这些对联都是给普通工人和大婶大妈看,端正的馆阁体再适合不过了。
最关键这是一种毫无特色的笔体。
“啊啊啊,李兄你的字已练得这般好了,真好真好。诗也好,看着也像是我能作出的。如此,就先谢过李兄了。但有用到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何铁牛拱手道。
何铁牛对收下诗的如此自然的态度让叶欢颇是有些意外,温和的笑了笑:“我每日只是读些闲书,又不做文论,时间就多些,练字的空儿就多了。只是我这字虽然还算工整,却没有什么可观处,将来你不可学我,我练这个字只是想着将来开铺子写个收据货条方便人看清就好了。”
何铁牛有些愕然,旋而笑笑:“也好。就是你无心科举让人惋惜。”
“人各有志罢了。对了,你我兄弟如此亲近,以后就不要再叫李兄这么生分了,叫我秋哥就好,叫我的字也好。我给自己取了个字,寻欢。”叶欢用最阳光的角度对何铁牛微微一笑,以期有几分盗帅的风采。
“寻欢?李寻欢?典出何处?”何铁牛有些意外。
“没有任何用典。人生苦短,欢乐无多。我心无大志,只求一生欢乐足矣。”叶欢站起来,准备出去,总要留给何铁牛自己誊写一边的空间。临出门,叶欢转身问一下何铁牛“铁牛,你可知道哪里有好的铁匠?”
“找铁匠做何事?”何铁牛不解。
“是这样,我近日老是弯腰打制锁具,练字也是弯腰,就想用几片铁片架个木板支个小台子,放高放低都方便些。如果能有钢片有些弹性就更好了。”
“这样啊,我一同窗家倒是开铁匠铺的,平日里同我还甚好,应该能买到,就是钢不好弄到,好钢都是要打制兵器的。”何铁牛思索了下回答。
“如此就很好了,你帮我问问,钱不会少他。???????像刚才这样我娘以前为教我作的还不错的小诗还是有几首的,如果你这位同窗也有参加诗会游园却恰好没有应景合适的诗都能拿来一用的。”李秋
笑的依旧阳光。
何铁牛的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好的好的,我明日下学就去寻他说。”
“铁牛,这件事就不要跟何大叔和萍姨说了,我不思进取已经让萍姨不喜,就就不要再讨骂了。”
“好的,我知道了。”何铁牛以表示很有相同感受的眼神欢快地眨了眨眼睛。
走出何铁牛的屋子,叶欢在院子里站住了一下,向另一间厢房看了一眼,那是何小花的房间。
厉害的妹妹为何那拿出那样一首“诗”给哥哥,只为期待哥哥在诗会上被所有人嘲笑?
“李秋你站住。”一个稚音明显却高冷范儿十足的声音果然在一边响起。
刚才叶欢的神念清晰感受到一个小小的在门外偷听,果真是她。
叶欢站住身,转头看去,何铁牛那个厉害的妹妹何小花就站在转角处冷冷的看着自己。
“李秋,你真是好不知耻,别人所作的诗文你也拿来炫耀,还害我哥哥。我那哥哥没有读书天分,整日白日做梦,我作那首诗本想让他出去丢人后知难而退,以后不要再天天做什么读书人的梦,好好的学我阿爷的技艺才是正路。现在全被你害了,还是拿你母亲的诗文来充数,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你这种人最是可恨。”说完,转身冷然离去。
七岁女孩的话句句杀耳,让叶欢愣在当场,眯着眼睛看着离去进自己房间的何小花片刻,转身离开了。
七岁的何小花没有武道修为,九岁的何铁牛也没有。秋萍和何老实的修为以现在叶欢的能力还判断不出,只能靠鸠莫邪的经验模糊判断出应该是通明境以上,何老实更是很可能是明玄境,但是二人都没有修炼神念功法,毕竟修炼神念的条件实在太苛刻。
但是刚才叶欢却在何小花偷听时感受到明显的精神力波动,修炼《搜神记》的叶欢对精神力及其敏感,再加上有鸠莫邪高达破虚境的经验支撑,更是可以判断出何小花是有修炼神念功法的,不过还不高,应该还不算入清灵境,而叶欢已经可算是清灵境中期的修为了,毕竟反杀鸠莫邪的命魂时获得了强大的精神力补充,同时《搜神记》的神念修炼速度也远超其他神念功法。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回到锁铺,静静坐下,继续看何老实操作。刚才的铜杆丢掷何铁牛后是有几处明显的弯曲,可现在看来铜杆的通直系数已经重新变得非常高。这就是传说的手工钣金啊,叶欢默默感叹了一下。
“秋哥儿,这几日你养伤未来,手艺可曾丢下了?”何老实未曾抬头,手中没停的问道。
“未曾,这几日虽未动手做,但总在心里想想,反而感觉以前不甚明白的关节都想通了。再做,会好一些。”叶欢一如既往的轻声答到。
“也好,也不能总是死练,多想想有好处。今日起,这几个簧件你拿去打,打好后,也就算是能做个简单的锁了。”何老实停下锉刀,站起身来,拿起几件器物装进一个布袋里,递给叶欢,“走吧,我送你回去。”喊了一声让何铁牛出来看着店,然后出门。
叶欢也站起身,跟在何老实的后面,向家里走去。
“何大叔,您能不能帮我买些木匠家什?”叶欢突然问道。
要木匠家什作甚?”何老实微有意外。
“前些时日我每日伏在案上做事,久之腰痛难耐,就想自己做些合用的胡凳台案,买的既贵又不合用”
“做大匠怕这点腰痛如何能成??????也罢,你未曾习武,身子单薄,再说,好,我知道了,等两日我给你送去,再帮你买些木头,你想要什么木?”
“解释硬实就好,那些便宜的山野杂木就好了”
嗯,秋哥儿你一向是知道节俭的,那些贵木有时还没有那些杂木结实,就是杂木不成材,长不成大件。”说完,何老实深深看了叶欢一眼,叶欢表情漠然的跟着,叶欢似乎感觉到何老实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下。
然后两人又寂静无话。小巷里还是那样的荒凉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