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在发出着强烈的尖啸声,硕大的照明灯直直照射着我的眼珠,红皮带着明显的疲倦,身上都还缠绕着可以治愈伤口的喷洒型胶带,现在他拿着一把锯齿刀抵着我的胸膛,周围我已经完全无视了的家伙们正在发出着一波比一波更高的欢呼声,这样刷存在感,真是让我烦躁。
“我会把这个混蛋,撕开他的胸膛,吃掉他的心脏!”伴随着红皮的这句话,周围的欢呼声达到了顶点,整耳欲聋之中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台下已经感到害怕的红灵,勉强张开嘴巴,嘶哑干燥的声音悄悄的发了出去:“你能解了饥饿吗?”
我说的声音很小,小到近在咫尺的红皮都没有听见,然而我知道红灵是听见了,我说完话之后她像是明显受到了惊吓,往后猛然的退了一步,高跟鞋踩在了后边女人的脚背上,那里直接出血了,但是那个女的狂热的呐喊着,完全没有感知到疼痛。
饥饿和渴,我的脑袋越来越沉,我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缓慢,眼前黑了,我闭合上了双眼。
红皮皱了皱眉头,这混蛋命不是很硬吗?怎么偏偏这时候死了,杀一个死人有什么意思?
“挖了他的眼睛!”红皮听到红灵的尖叫。
也好,红皮手上的锯齿刀极快的抹过了我的脖颈,接着就用食指将我的眼珠扣了下来,在这狂热的盛典之中,他也开始忘我的享受起这血腥的狂欢,锯齿竖着割了下来,虽然往日能直接切断的骨头没用断掉,但是皮肉已经划开,残余的脂肪和皮肤一起被红皮扯向两边,献血溅射了他的整个身子,他欢快的笑了起来,接着将内脏和肠子抓着往人群之中抛洒,每扔出去一点,他就会舔一下右手上残留的血和肉块。
这是红皮,一个也经历过灵族的游戏,并且完成了三个游戏存活下来恶人,身为一个被试验出来作为兵器并最终带着天性嗜血的族人反噬了主人的族长,我也谈不来他为了活着做的事情有多疯狂和艰难,也不想对他放纵嗜血本性的活法做出什么评价。
他抓到了心脏,这是一颗无比坚硬的心脏,他对它毫无办法,就像旁边的那些骨骼,最后他用着全身的力气拿着那把特制的锯齿刀捅它,伴随着雷鸣般宛如耳边猛烈撞响的丧钟,锯齿刀破碎了,红皮的手直接被碎片划伤,而那颗心脏,它伴随着黑色翅膀的振翅,极速的跳动起来。
“是重装亡灵!”全场转瞬寂静之后,有人高喊。
红皮看着我抬起头来,没有眼珠的眼眶中有两个看起来十分黯淡的金色小球。
他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求大帝可以留下几个人,让种族流下去。”说完了,红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头上的独角直接拔了出来,用那个角直接插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只是片刻之间,他的脑袋已经像被枪击的西瓜一样爆开了。
我也是被他这样的反应弄得愣住了,不过我此刻可没有理智,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解释清楚,不是借着他们的误会狐假虎威,我只想消融掉腹中的饥渴。
躯干已经是一副骨架子的我用灵魂在咆哮:“你能解了饥饿吗?”从心脏里涌出的力量冲击了我的全身,伴随着怒吼,我挣脱了囚笼。
我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浑身的血都快流干了,伤口遍布我的全身,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被血污覆盖的地板,扭动了头看向远处我砍到的尸体,接着想闭上眼睛,却发现我很早就已经不是用眼睛在看东西了,现在在我的眼睛那里只有两个窟窿,在窟窿里,是那对之自己发光的金色圆球。
我挠了挠我的心脏,这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我弯下脑袋看向我的左腿,从脚踝开始,一道一厘米宽见骨头的伤口一直螺旋着上升到大腿的根部。这是一见面就给予我的礼物,每一个被红皮抓到的人都有着同样的待遇。
还好,以后不会有人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我看看大厅里的钟表,还有两个小时,就是三个月的时间了,灵族的悬赏也就到期了,第三个游戏我也是胜利者。
灵族,你给我等着,我突然有抑制不住的冲动,于是在这死尸遍地,血污渲染的大厅中,疯狂的笑了起来,笑完以后我在地上躺着,以亡灵的姿态疲惫不堪的睡过去了,直到两个小时后大厅的门被人开启了,接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每一步都溅起鲜血和碎肉,我仰起头看这个身影,不知道他是谁但知道他属于什么,我身上冒出了紫色的泡沫,黑色的翅膀也开始剧烈的扇动,心脏因为急促的跳动,在这个宽阔的大厅里也散发出了“咚咚”的声响。
“灵族!”我咆哮着站了起来,左手像被猛击了一样生痛,我从来没有过变化的骨骼甚至也开始赤红。
紫色的泡沫瞬间淹没了我的周围,尸体和一些透过泡沫扭曲起来的东西不断的被蚕食,我眼中的金色光球在急剧的狂涨着,一层骨膜从我的心脏中蔓延出来伸展向全身。
“就算是你变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是拿我没办法的,不用费无用功了。现在根据我们的游戏规则,我将奖励给你。”我隔着紫色的泡沫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见饿了他指着左手上的小盒子。
“这里有一张二十亿元的通用卡,然后,这个小盒子里的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我从仓库里拿出来的时候都有点心疼。亡灵族的武装球,传说级别的骨骼武装‘火国’。”我看着那些紫色的泡沫向着他蔓延过去,但是在他的周围就停止了。
“这些紫色的泡沫是亡灵魔咒,战场腐蚀术,一般很少用的,这东西是伴随存在的,服务于本体,它会把战场上冒着死气的尸体和灵魂分解掉反馈回本体,当然着只是初级作用,更高端的运用方法也有,你可以去网上查查看,说不定就有了呢。”他说完话,当着我的面走掉了。
没有动也没有追击,在我的感知突然扩大到仿佛能掌握百米范围之内所有的东西时,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模糊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刚才他对着我说话的时候眼睛是一直看着红灵的,我不知是怎么却因为此忍下了出手的冲动。
这个灵族就这么走了,伴随我的想法,紫色的泡沫如潮水一样向着我涌过来,直接没入了我的骨骼。
我转头看向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红灵。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严重,现在她还用那一块已经宛若破布的连衣裙挡着自己的身体,这是一只手的工作,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一件因为尸体和血迹都被紫色泡沫侵蚀,孤单单留在地上,非常完整的女性衣物,看来她之前的死因应该是被我攻击了脑袋。
她费力的拉过衣服,眼泪不断的从眼睛里滚动出来,我沉默的看着着一切,我该拿她怎么办?
我一直也没有想到好办法,或者说我应该杀了她,却莫名其妙的动不了手,于是我就在劝告自己漂亮的女人都是有毒的天怜花,我现在不杀了她后患无穷,我要是老这么心慈手软我就活不了多久,她完了一定会找一切办法杀了我。
伴随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金色的眼珠一直下意识地盯着她,盯着她拿过衣服,在地上挪到墙角,抱着衣服泪眼婆裟的看着我。
最后终于她爆发了,猛然的站起身来,那一块破布和刚拿到的衣服都滑落到了地上:“老子和你拼了,看就看了,你个亡灵死太监还能怎么样。”说完她就****着身子跑两步捡起地上的一个大功率的炮筒,抬起来就对着我打了一发。
说真的那时我有点错愕,眼前的景象也不能说是香艳,对于理智才复苏的我来说,离群索居久了一些顽固的规则让我眼前的这一幕堪称是无比荒诞的。于是我忘了做出什么反应,直接被一炮轰飞陷进了墙上。
红灵趁此机会带着衣服和炮筒夺门而去。
我反而松了口气,接着就开始在墙上发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最好的出路是去星级流浪者的队伍里面公职一份佣兵这样的职业了,反正我也不会干别的,这样一来也好,而且去了之后一定要和大家少交流感情,这样哪一天突然意识不正常之后把人都干掉也不会难受。
唉,我怎么能这么想。算了,先找一搜船离开这个地方吧,满地只有些衣服武器和死寂,里面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在远处有个明显的轮廓,那之外的血迹碎肉和尸体,又是另外一种修罗场了。
我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既然不敢回去,那就要早点出发了,像电影里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骷髅,我是一具墙上狰狞着挤出来的枯骨,出来之后我撕掉了身上残留的血肉,将附着在左手上的柚子皮拿了出来,它左右蠕动着变大了,不一会就像上次一样变成了一条软趴趴的有着我的面孔的裸男。
这次它带着悲伤的面容,缓慢的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张开双臂似乎是要安抚我。
红灵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我从枯骨变回肉身的一瞬间,她惊叫了一声,接着又惊叫了一声:“不要脸!”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也是蛮有些尴尬,随便拿起一套袍子穿上的时候回过头问背对着我的红灵。
“你这个恶魔!你一定是想利用我找到红皮据点里的老人和孩子,我才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么说,你也不敢回去喽?”我穿好衣服沉默了一会,换上一副笑容问她。
“是又怎么样!你这个变态!杀人恶魔,神经病!死太监!”她回过头拿着炮筒对着我又是一击,这次我又没发呆,怎么可能让她打中。
只是,伴随着爆炸声,刺耳的警报响了起来。
“飞船内部被击穿,紧急封闭后离气体泄漏还有三分钟!警告!请立即搭乘备用飞船撤离!”
“你想死吗?”我的微笑的表情被吃了一只苍蝇的表情代替了。
“不想!”说完她就又快哭了。
“那就快走吧。”我的翅膀动了起来,冲上去左手将她接着抱起,极速的跟着墙角底部出现的绿色的逃生指示牌向着备用飞船的地方飞去,她还好意思不断挣扎叫骂,还差点近距离对着我的脸来上一炮。
“我真他妈醉了才会带上你。”我冲上备用飞船对着她这么吼了一声,接着就匆匆忙忙的去开动飞船了,也不复杂输入些指令就好了。等小巧的备用飞船离开红皮的这艘大船,我长舒了一口气,一转头,红灵已经摆好了姿势,准备对着控制台发射一记六当量的炮弹。
“妈的。”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