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欲求不止，殊途同归

这场政变最大的赢家就是韦后，上官婉儿也因为是附属品成为了胜利者。死里逃生的上官婉儿更是受到李显和韦后的信任，她不但凭借自己的绝顶聪明，从一介奴婢起家，掌握了国家权力，还为自己的家族洗脱了罪名。上官仪父子在被杀四十余年后，上官仪被追授中书令、秦州都督、楚国公；上官庭芝被追授黄门侍郎、岐州刺史、天水郡公；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则被封为沛国夫人。母亲之前梦中的“大秤”终于实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巧合更增添了上官婉儿的神秘色彩。上官婉儿给韦后出了许多招揽人心的主意。例如修改服役制度，缩短服役时间等等。她还怂恿中宗设立修文馆，大召天下诗文才子，邀请朝中擅长诗文的大臣入修文馆。多次赐宴游乐，赋诗唱和，流连竟夕，醉不思归。对大臣所写之诗，中宗又令上官婉儿进行评定，名列第一者，常赏赐金爵，贵重无比。自古才子和佳人，没有不相惜相怜的。也就是在这些酒宴和比赛中，上官婉儿又遇见了一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崔。当初上官婉儿和武三思尚有一份私情，如今武三思命丧黄泉，丢下她一个人，一缕痴情便全寄在崔身上。崔年少多才，比她年少六岁，但是这丝毫没有阻碍他们的来往。崔在宫外，婉儿在宫内，宫闱虽然弛禁，考虑到有个中宗在上面终究不方便。上官婉儿又想出一法，派人在其居地穿池为沼，叠石为岩，雕饰非常精美。此地亭台阁宇，园榭廊庑，极具风雅之气，上官婉儿常常以宴请群臣为借口，与崔日日在此幽会。走出皇宫的上官婉儿行动更加自如，她开始公然卖官，剥削农民大片土地，并赠送给男宠大量的金银珠宝，此时她的情人已是数不胜数了。崔其他三个兄弟崔莅、崔液、崔涤个个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崔一个一个地引他们进宫来，和上官婉儿见面。看着这些俊俏的美少年，上官婉儿爱不释手。从此她的身边每时每刻都有这崔家兄弟四人追随陪伴着。上官婉儿常常在宫中设宴，一个美人儿中间，在两旁四个少年儿郎陪着饮酒说笑，行令赋诗。平定太子兵变后不久，景龙四年（710年）六月，唐中宗被韦后与安乐公主毒死。同年，太平公主势力日盛，上官婉儿又阴附太平公主。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一起草拟诏书，立李重茂为皇太子。韦后以为时机已经成熟，欲效仿武则天而称帝。这时，李隆基发动政变，诛韦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是个聪明人物，竟带着宫人，秉烛出迎，并把她与太平公主所拟诏书拿给刘幽求观看，托他转告李隆基，期免一死。刘幽求见她楚楚可怜，便满口答应。正巧李隆基入宫，刘幽求就将那份诏书呈上，替上官婉儿申辩。但李隆基却说：“此婢妖淫，渎乱宫闱，怎可轻恕？今日不诛，后悔无及了。”遂杀了上官婉儿。开元初年，唐玄宗派人将上官婉儿的诗作收集起来，编成文集20卷，令张说作序。《全唐诗》仅收其遗诗32首。上官婉儿文学天赋很高，每次都同时代替中宗、韦后和安乐公主，数首诗并作，诗句优美，为很多人传诵唱和。朝廷内外，吟诗作赋，靡然成风。她的才华之高，“与其说韩愈、柳宗元开古文复兴气运，不如说是上官婉儿已经早为盛唐的文学面貌绘出了清晰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