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时候正好赶上用晚膳的时辰,我先会吉阁换了身衣服,然后来到正厅给兰月渊请了个安,随后坐下和大家一起用膳。用膳期间大家都沉静地可怕,连一向看说话的平绿都正襟危坐在一旁,席间也就偶尔会看到兰月渊为冷雅扬夹菜的场景。如果冷雅扬不是那么变扭的挪开饭碗的话,这温馨的场面真的很难在兰月渊身上想象。
用完晚膳,我被兰月渊叫进书房,说是晚上月色好,想些几首诗,让我过去侍候磨墨。我虽然有十二分的不情愿,仍然压下满脸的倦容笑着回答,“是。”
离开时正好与平绿差身而过,看到他眼波流转,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瞬间恢复到木讷的神态,和其他人一起出了正厅。
来到书房后,兰月渊屏退了众人,摊开白色的宣纸,用压纸石压了宣纸后,一直凝视着窗外的月亮没有说话。我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望了望外头的月亮,觉得还是磨墨比较好,于是为砚台加了点水,按顺时针一圈一圈磨了起来。
待到到墨汁磨了浓稠厚,兰月渊这才转过头,打开书桌上的一个小盒,取了点朱砂放于小碟中。选了只上好的小号狼毫,沾了浓黑的墨汁,笔尖落于白色的宣纸上,渲染出不一样的色彩。
兰月渊握上笔的瞬间感觉无形间在我面前出现一道屏障,我只能怔怔看着他用蘸着颜色的毛笔在宣纸上挥洒,他写的不是诗,是在作画!一幅水墨画就这样瞬间呈现在眼前,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轻笑着蘸了点朱砂,溶于水中然后点点落在宣纸上,最后笔尖一勾为画中女子点上朱红。
完成最后一笔后,兰月渊把手中的毛笔搁在说上,轻吹着宣纸上未干的地方,然后面向我展开整幅画。
“这幅画怎么样?”
应该是想要我称赞他的画工吧,我依着他的意思,没有急于回答,相反地很是仔细地端详着这幅画。这幅画里的风景是万物复苏的春季,画中的女子,应该说是少女,把头发松松的挽在一边,扎头发的缎带也是极其随意的随风飘荡。可惜,画中的少女始终是侧着身子,挽起的头发遮住小半边侧脸,一点朱唇尤为显眼。仔细得看过每一处细节,在脑海里想要拼出如画的效果,却怎么也拼不完整。再仔细端详他手中的话,我这才发现,其实画中的女子五官只是一笔带过,春意盎然的风景衬得她整个人跃然纸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