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进到控制室，前后以上官燕为中心，围到了控制台前。
军工科研社，前身是环亚学院的空天实验室。当年近乎是华东地区院校中最全最先进的模拟实验室，后来由于环亚和周边很多研究所有了合作关系，一些先进研究也基本借助研究所设备做了。
看似好事，不过因为这事，学校前后倒是被拐走了不少优质生源，成了研究所的客座学生和助理啥的。
当年正是环亚机战队最辉煌的时期，那时的队长也是一个厉害的不行的人。谁知道当时他是怎么一篇说辞，竟让学校把这套完整的模拟实验室交给了机战队做全真模拟室。前后这么多年，虽然环亚机战逐渐没落，遗留的这套研究级别的服务器和框架也都不再新颖，然而，神奇的是，仅靠社团维护和更新硬是没让它荒废，甚至就机战来说还更好用了呢。
灵风还是第一次进到控制室，而石进自然是熟客。兴致上来了，一言不发就占了轨迹追踪台的一个好位置，正面前是大块大块的数据屏幕和图表框。
灵风则十分随意，站在了上官燕和叶小露身侧。
叶小露正挤在上官燕臂膀边，看到灵风在身边，回头露出了个甜甜的微笑。
叶小露这小妮子几乎是上官燕的小跟班，前后两个人的身高体型的差别，真的是萝莉配御姐，相映成彰，却又各有不同。
上官燕几乎和灵风一样的身高，坐在台前屈臂托着下巴，纤指轻点着白皙的面颊，专注着调取着系统的记录。因为微微屈身而稍显得紧致了的运动T恤，勾勒出完美而成熟的曲线，丰润饱满地轻坠在桌前。微微前探的脖颈下，是白嫩通透的锁骨轮廓，绵绵起伏。
大概是运动的原因，齐腰的长发被她束成了马尾，不过可能是担心太长，又在脑后盘了一周，倒是有些古色古香的气息。
眼前的上官燕，倒是和昨晚邂逅时风格完全不一样。相比那艳丽端庄的合唱礼服，反倒是觉得今儿装扮才是她本来的气息。
而紧紧贴在上官燕一旁的叶小露，虽然同是一身运动装，却散发的是一股娇小可爱的气息。
由于总控唯一的座位被上官燕占了，叶小露此时正毫不注意地扭着屁股撑着桌子往上官燕身侧靠，试图看清楚石进那边的界面，膝上几厘米的运动裙左晃右晃，臀部的曲线一览无遗，弄得灵风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灵风余光偷偷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三人尽是沉浸在了复盘当中，不仅下意识翻了翻白眼，赶紧移开目光，心里暗道下次一定要跟着石进走。
不过，见到三人都没太注意到自己，目光又有些忍不住偷摸摸地飘到两个女生身上，毕竟大好的风景。
此时另一边，上官燕复盘到了关键位置，右手托着悬浮的控制球，调整着最好的视角，全息的投影正以0.2倍的速度回放着灵风对上第一发导弹的硬甩机动。
“看好这边的跟踪数据……还有……”
上官燕刚想提醒注意看全控矢量的操作。这时，因为慢放，明明还差了几秒才到那规避动作，而此时影像中的蓝机隐藏在四周的喷口却已隐隐抖动。
“这是……”
一瞬间，三道目光几乎同时投来。
上官燕早先心中就有些犹疑，但那时一晃而过又不太确定。
不过，现在是清清楚楚看到了。
“微操矢量……”
取代AI无脑控制的真正微操。
AI的大量运用使操作难度日益下降，战机的潜力战力反而日益被尘封。就算有五六代战机有上十个矢量喷口、各种可变翼面，然而在大部分机师手里操纵度甚至还不如二三代机。
S-47，遗落之矛，不过是因为能发挥它威力的机师实在太少了。
本来三人好好专注在复盘中，灵风就偷摸摸地欣赏着御姐小萝莉的身姿，谁知道突然一下子，三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惊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扫了一眼画面，灵风便明白了。
“我调整了一下矢量推力系统，开放了两组喷口，把控制权放到了操纵杆上，另外两组对滚转影响不大的喷口，我就调整了一下推力曲线。”
灵风生怕误会，赶紧解释了一下。他其实全微操的境界还远着呢，毕竟S-47的矢量喷口多达12个。
上官燕大概已经习惯了，无奈似地甩了甩头又专注到了复盘中，另一边的石进则是苦笑连连，跟着也回到了影像中。
叶小露双眼瞪的老大，一副满眼星星的崇拜眼神。灵风这曲径通幽的方式几乎教科书一般演示了如何化繁为简，一改之前她对微操生硬的理解。
“居然还能这样降低操作负担……”
不过，复盘的影像到没有给她太多神思的时间。
“接着，一个12个G的强甩，1多一点回平……弹头根本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脱锁了。”
另一侧，石进看着面前屏幕绘制出来的轨迹线，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是专擅前卫战机，但重型战机位置反而对武器的理解更深一些。从导弹航迹图和敌机规避的数据，可以分析出很多东西，包括敌机机师的心理状态、承受的最大G力和意识境界。
强甩前那喷口四散的动作和矢量系统的调整，明显是有预谋的，这和一般的蓄势不同，这是只有100%掌控局势才能做出的判断和矫正。
这么一想，不用反推就能得出灵风不单只对导弹性能了如指掌，对S-47的控制和认识也是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强甩动作，还夹杂了副翼、襟翼和鳞翼的复用，不过，这个相比微操矢量倒是显得没那么惊艳了。”
本来，看复盘前上官燕格外想提这一点，翼面复用。
在复杂、灵活机动时，先进很多机师都严重依赖AI完成动作，反而是忘记了早先百年的前辈们留下关于如何最大限度发挥多翼面效率的教导。
而这一点，对于石进这种重型战机机师来说，显得尤其重要。前卫战机由于机动性良好，复用翼面更多是刷新上限，而对于本就操纵性能一般的重型战机来说，掌握复用翼面可是能稳稳晋升一个台阶。
这一复盘，灵风一手矢量微操，着实亮眼过复用翼面不少，再提翼面复用，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最后，借着滚转的劲道，抛射了一枚超视距弹……这就是为什么弹头高度和角度那么诡异。”
石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沉浸在思索中。
如果说前面两项技术用在了规避上，这一招弧线抛射，却是打破了常规攻击的样式。
防守规避之下，突然打出一记敌机机师意料范围外袭来的杀招，不可谓不灵动。
而这边，上官燕已经面色肃然地望向灵风。
“赵灵风同学，我俩来一盘，怎样？我用F-52。”
一直是冷美人形象的上官燕，这一刹那间散发出炽热的战意。
夹在两人间的叶小露，霎时就被吓着了，怯生生地望望灵风又望望上官燕。
机战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官燕这么认真。
“看来上官大小姐没有必胜的把握，居然都要拿出五代机看家的F-52了。”
石进幽幽的吐槽了句。
“是啊，石大将军打了一轮，可是连个水深水浅都没给我探出来，真丢人。”
上官燕怪声怪气地回了句。
石进倒也不生气，哈哈摊了摊手。
场面正僵直间，控制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林灵一进来，发现场面有些不对劲。
不远几步外，上官燕仿佛要吃了灵风一般，但不是气势汹汹的感觉，而是兴致上头，不依不饶。叶小露则夹杂两人中间无辜和求助的眼神望了过来，几乎都没有站直身的位置，下一刻仿佛就要跌倒灵风怀里了。
“你们这是咋了？不就打了盘《星战》吗？”
林灵有些奇怪的望着众人。
灵风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了，赶紧借机脱身跑来林灵这边。
“饶了我，今天就算了……一会要还约了林灵……改天改天。”
灵风也不顾身后诧异、偷笑的目光，拉着一脸好奇不解的林灵转身就溜出门了。
望着灵风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官燕颇有些纳闷。
“这么好的技术，不应该对对战很兴奋的吗？难道我技术如此不堪？”
“你这人就是太好斗，以前是，现在也是，你也不想想他才认识我们多久。”
石进走过来拍了拍上官燕的肩膀，结果引来上官燕一阵鄙夷的目光。
石进自然是习惯了，笑了笑，不甚在意。
沉默了片刻，他话锋一转。
“你说，他如果排位的话，大概在哪个段位？”
排位赛，《星战前线》参照一贯竞技类游戏的风格制定的天梯积分排名分段。青铜、白银、黄金、钻石、王者之巅。除了王者之巅外，每一段又分为五个小段，而王者之巅则是玩家赛季积分超过钻石之后，把所有巅峰玩家聚集起来的特定战区。
上官燕深吸了口，闭眼沉思了半饷。
“只算S-47的话，应该是黄金以上，钻石前后的水准。如果能和我打一把的话，就能估算的更准确了。”
随后，上官燕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对今天没抓住灵风打一把对战十分耿耿于怀。
“钻石水平啊……要是去年有他的话……”
“你能不能少些唠叨去年的比赛，大男人一个，输了就输了，以后还有那么多更大的比赛，而且……”
上官燕顿了顿，眉头一簇，却是掩盖不住她也想过同样的问题。
“如果他只会S-47，依然没用……亮眼第一次后，S-47肯定会被Ban掉的，而且，机甲赛我们照样吃亏。”
石进被她这么一说，也是立马释然了，摆了摆手，示意作罢。
控制室内再次沉默了。
“上官燕，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上官燕被打断了思绪，颇有些不满的看了过来，她还沉浸在推演她和灵风的对战。
不过，看到石进严肃的目光后，她心绪也放平认真了些。
“我想你应当还不知道……”
说到一半，石进自己打结了，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上官燕家里情况有些复杂，虽然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但他也不太好提及。
“下周，亚联科技，要来开上海招收保送生。”
上官燕眉头闪动了下，有些奇怪的问道。
“亚联科技每年不都过来招吗？反正各自争取呗。”
“不是的，今年有些特殊……亚联科技给了上海三大院校总共约60个名额，5个专业，直接校内推荐免试，不需要像往届那样参加海选。”
上官燕面色严肃了起来。
“你是说，不用参加统一选拔考试，直接专业笔试和面试？”
“是的……而且，给到院校的保送方向中有飞航系……”
石进声调渐而有些高涨，显然是压抑着兴奋劲儿。
不过，这自然也是怪不得他。
一向是亚联科技王牌专业的飞航系，第一次定向推免。这对他们这些追逐着军人梦想的人，简直是太有诱惑力了。
“既然给了定向保送，那肯定考题不易……”
上官燕倒是很快陷入了思虑，她本就是心思细密的女孩子。
亚联科技这么多年为了保证生源和公平，即使面临了月球皇家学院和太空城新兴高校竞争，也从未开放过定向推免。
“是的……”
石进颇有些怡然得意的望着上官燕。
“飞航系保送，这次的形式是三校的空天联赛，队伍淘汰赛形式。”
石进话一说完，上官燕思索间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上官燕眼神一眨，心中却已有明了。
“刚好4机编队……你这家伙想把赵灵风拉进坑？”
石进微微一笑，也不否认。
上官燕轻叹一声，望向石进。
“先不说赵灵风有没之前说的短板，你怎么知道他有资格进推免？”
话刚说完，上官燕又是一笑。
“而且，退一万步，他有推免，你怎么确保他会和我们一起选报飞航系……”
话音刚落，石进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前卫战机打的那么好，少说S-47也有上百小时的训练时间，不想做机师，不会吧？”
“哼！你这叫想当然……这小子……有点看不透。”
上官燕有些幽幽的说道，目光不自觉就飘向窗外，灵风和林灵离开的方向。
远处校园，拉着林灵正嬉笑相谈间的灵风，突然打了个喷嚏。
“不是吧，不就今天放个飞机，改天再打呗，要不要在背后咒我啊……”
灵风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会的，他们怎么会在背后说你坏话呢……你当你是谁啊。”
逐渐熟络起来，林灵说话也是调皮了不少。
灵风耸了耸肩，便又回归刚才的话题。
不过，他也没算猜错，这背后可不是咒他，而是给他挖了个大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