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暂时想不起以前的一切,她还是心理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样的东西,根本就算是没有生命的尸体了,为何,还能动?刚才是因为一时间太突然了,她才会反应有些过头,这时冷静了下来,自然理智也就回来了,趴在地上仔细地看了一眼被这凤王踩在脚下的东西,也许,可以算是人,但是,看着那被削去了一部分头盖骨的脑袋,里面是黑漆漆的,貌似是已经腐烂了大部分的脑浆,还散发着阵阵恶心的恶臭。
虽然这人的头颅里的脑浆因为没有骨盖的保护,大脑受损严重,但是,她却是看到,他的皮肤,虽是有些发黑,但是还是和活人一般,有一定的光泽,只是太瘦了,只留下了一层皮包骨,但是,她能很肯定地判断,这人身上的皮肤,都是活着的,当然,那双眼睛,她不会承认是好的。
这一切,与她知道的太相背离了,可以说,颠覆了她所认识的世界,若不是自己亲自经历了这一切,她一定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当然,她要是再留在这破地方,那她才是笨猪,转头,眼中满是高傲地蔑视了那身穿水色衣衫,长得很是妖孽的凤王一眼,良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到:“管你相不相信,姐姐我走了。”
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之辈,本性啊,本性啊……
然后正潇洒甩袖转过身去的人,还没迈开前进的第一步,果断木木地又转过身去,机械地走到了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举一动的人身边,抬袖,干咳一声,指着那地上挣扎的怪东西向着身边的人发号施令道:“那谁啊,你还是快将这东西解决了吧,看着也怪不好看的,解决完了我们好一起上路,一起一起。”
她刚才转身的时候,似乎,是在远处的黑暗中,看到了摇摇晃晃,向着这处走来的,黑影,不用仔细去看,她想,她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天知道,她怕黑怕得要死,何况这黑暗里还真的是有这些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存在的人,不,东西,这些东西,她可不会承认他们是人。
回答她的,只是那人的静默无声,她只听到,他的脚下,“咔嚓咔嚓”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在这安静的夜里,不,有些风的夜里,听着怪渗人的。
就似是在碾一只小小的蚂蚁一般,低头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李朵朵,就看着凤王脚下那怪东西的手臂,跟放了气似的,蔫了,瘪瘪的,踩平了在这块干涸的黄土地上,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人,身上就无端地起了好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朵朵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似乎想碾死的,是她……
恶寒……
“咳咳……”李朵朵站直了腰背,干咳了一声,转头,瞟向那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古怪东西的黑夜,心里有些发憷了起来,却是故作坚强道,“那个,请你,将这东西,迅速解决了”。
穿着男士小靴子的人,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搓起了地上硬的跟墙板似的黄土地。
旁边的人,就跟个雕塑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月色下,那夜色般的眸子,看不清任何的情绪,黑沉沉一片。
没听到回应的人,终是忍不住,转头瞧了瞧身旁的人一眼,在看到那人看不清情绪的妖孽般的眸子之后,迅速又将脸转了回去,终是受不住这般的被冷淡,垮了肩膀,泄了气,呐呐道:“你到底要怎样嘛?”
那人依旧不语。
似乎是对于活人有感知一般,似乎,有越来越多的活死人,向着他们的方向集中过来,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那些慢慢地,却是与自己越来越近的怪东西,李朵朵心尖尖都快凉了一半,立马变了脸色,一把拉住面前的人的衣袖,眼里,终是又流露出了些恐惧,结结巴巴地说到:“我,我错,错了,你快啊……他们快过来了……”
“你错在哪里?”
妖孽一般的人,终于动了金口,任着身边的女子拉着自己的衣袖,也没有要甩开她的意思。
就似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李朵朵有些脸红地将脑袋耷拉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羞愧道:“我,我忘恩负义。”
有时候,李朵朵又单纯得可以,她不知道,忘恩负义就该来个彻底,没带这般主动承认的。
主要是,潜意识地,李朵朵觉得,这人是很强大的,只要有这人在身边,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安全的,相对于这人来说,面子这种东西,可要可不要,反正,她觉得,自己似乎早就没什么节操可言了。
“还有呢?”
对于她老实的回答,那人果然微微挑了眉头,在她没看到的时候,眼里闪过浅浅的趣味。
嗯?还有什么?
“我不是个东西。”
“……”云醉月的嘴角,很是怪异地扯了扯,又很快平复了过来,“继续”。
“我还有做错的地方?”
李朵朵这下快疯了,她觉得,自己就做错了这么点点,想法有点那么不纯良而已,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人却是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想了片刻,李朵朵才看着面前的人,不敢肯定地问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想不明白我们也可以在这里耗着。”
云醉月转头,看了一眼那些离他们只有百步之遥的东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仇人?”
那人明显地蹙了眉头。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莫要当真。”
李朵朵干笑两声。
“恋人?”
那人眉头舒展了些,却是不语。
“夫妻!”李朵朵咬咬牙,豁出去了。
果然,那人转过头来,眼神幽幽地看着她道:“我受伤了,胸口痛。”
“我给你揉揉。”
愣了一瞬的李朵朵,反应过来,立马狗腿地凑了过去,抬手很是体贴地在他的胸口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嘭!”的一声,脚下来现在已经很是碍事的东西,被某个心情舒爽了不少的人飞起一脚便是踢到了那百丈之外的枯树上晾腊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