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五万人的死来为自己陪葬,如何不好,天下有哪个帝王有这等的厚葬?
那人眼里明显的嘲弄和讽刺完全激怒了郝连城,握住弓柄的手,瞬时青筋暴露,眸色里涌现出可怕的杀意,原本对着谢九歌小腿的箭,瞬时指上了他的心脏,拉着弓弦的手毫不犹豫地松开,带上了十足的劲道的箭只,破开空气带着凌厉的声音,“咻”地一声就飞了出去,快到肉眼几乎难见的地步。
鹰王的箭只,这天下之内,又有多少人能躲过?
想要侧身避开的人,始终慢了一步,那飞速而来的箭只,便是穿肩而过,抱着怀中女子的左手,差点因为这又添加的痛处松开。
金发人,就那样,如断翅的蝴蝶一般,狠狠地栽倒在了地上,抱着女子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看着猎物落了地,郝连城轻蔑一笑,打马飞奔过去,带着王者睥睨天下的气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居然敢背叛自己的人,冷然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耍本王!”
对于郝连城滔天的怒意,谢九歌没有丝毫的愧色,毫无惧色地回看着那人道:“当初你挑唆太子造反,就该知道你那棋盘上最大的变数是我。”
若是待在皇城,于他来说一切都是还有希望的,只是,他的计划,全都被这人破坏了,出了那个地方,他就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没了权势,他便是没了一切,蓝苍国?他去了那里,等待着他的命运,早就被别人铺设好了,比那碧水国还肮脏的地方!
“哼,变数?”的确是让他措手不及的变数,分明就是在背后给了他狠狠的一刀的背叛!天下,那个王者容得下这般的背叛?“你倒是敢这般在本王背后捅这一刀子!”
眼神阴骘的人瞪了地上如同鬼面的人一眼,便又是将视线转移到谢九歌怀中紧紧护住的容颜绝色的陌生女子,眉头微微锁起,这就是画像上的女子?她到底是谁?
“她是谁?”
郝连城从来不信世上有所谓的鬼神,明明那个女子的死,他都已经确确实实掌握了实情,那么重的伤,不要告诉他这个世上还有大夫能有通天的本事让人起死回生,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疑点就在于,根据调查,似乎是那日行军之时好多人都听到了一阵奇怪的箫声,然后,听到箫声的谢九歌行为才开始有些不对,想来,他也是以为是那个女子才对。
似乎是身上的伤太严重,想要说话的人,一个侧头,便是捂着嘴咳了一口鲜血出来,左肩背箭贯穿了的地方,鲜血未曾停止流出过,将那处的衣衫全部染得通红。
待缓过了气来,地上的人才转过头来,看着坐在马上的人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到:“于你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你又何须在意她是谁?”
“陌生人?”郝连城看着地上的人,嗤笑一声,“你是当本王是那三岁的小儿,会被你一次又一次骗得团团转不成?”
以前是他郝连城太小看他谢九歌了,现在才知道,他就是只不折不扣的狐狸,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将你耍得团团转,最后是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未曾继续下去的话题,就被不远处谷口的动静打断,这边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向着这边追过来的不下百人的大部队,均是脸上一惊。
就在郝连城抬头的这一瞬,地上的人,却是突然猛然一个翻身,抬手抱住怀中的人,一提气便是直接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到了几丈之外,再要去追时,那人已是如风一般几个起落就到了百丈之外。
震惊之余,正要掉转马头去追人的郝连城,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动静,终是阴着一张脸停了马,从马匹上跳下来,等着那些千羽谷的人的到来,现在,必须先解决了这边的麻烦,至于谢九歌那边,他相信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也是跑不远的。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郝连城瞳孔猛缩,对,那人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了那药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他故意咳血的那一刻,他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了小动作,该死!
再次被人耍了一道,郝连城的心情是差到了极致,转头瞪着那远去的两人,眸色里全是嗜血的杀意。
看了良久,嘴角蓦然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谢九歌,这么短的时间就再次用那药,你是太高估自己的实力还是相信世上有所谓的奇迹发生,以着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他也不会跑得太远,抓到他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现下,也不急,先将这千羽谷的人摆平了再说,这谢九歌必须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他绝对不会让他落到别人的手里,那五万人的仇,他要慢慢地让他谢九歌还回来,该付的代价,一样不少!
从谷里追出来的一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屠戮亲人的坏人,从眼前迅速消失了身影,而那些站在谷外手拿弓矢的人,是那人的亲信?
那不下百人的平民打扮的一群人,就站在那里,似乎是没有打算让开道路的意思,于是,所有出谷来追人的人,就被迫堵在了谷口,出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
这千羽谷的人,除了从小与药打交道之外,大多数的人还只是平凡人,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而已,这里,要论武功,其实大多都只是会些拳脚功夫,对于真正的武林高手来说,他们是实实在在的门外汉,真正算得上高手的,也就是谷里的那么几个而已。
要不然,他们又怎么会被谢九歌的人挟制住,还会殒命了那么多的亲人?
看到堵在谷外明显就不是普通人的一众人,谷里的人也是有些顾忌,要是再遇上谢九歌那样的人,他们其实真的拿他们无法,要是再来一次杀戮,相信没有人是愿意看到这个惨剧再次发生的。
那些人眼里明显的忌惮,精明如他郝连城,如何会看不出来,刚才还挂在面上的阴骘瞬时便是被淡然的笑容取代,脸色很是友善地向着那些人大步走去,在十几步的位置停下来,对这一众人抱拳道:“在下独孤城,见过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