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忍一下,一定要撑住,你会好起来的,这就是个小伤,我会治好你的,不怕,二婶和娟子还在家中等着你呢,所以,你一定要挺住。疼的话,就喊,我轻点。”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对不起……”
花朵摇头,将脸上的泪水甩走,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闭目,将解剖书上人体这处走行的血管都回忆了一遍,这解剖,是她学得最好的一门课程,在她看来,不论是临床还是法医,这门是最重要的基础课。
现代社会,连脑部的穿通伤都有治好的,虽然现在条件简陋了点,二叔的伤,她一定要治好。
果然,那人说道做到,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端着一个小箱子,进了酒楼。
“姑娘,可是你要这些东西?”
短襟打扮的人将手中的木箱子打开,里面便是各种解剖用的简易道具,镊子,和剪刀之类的。
“是的,我要,将东西放下吧。”
花朵扫了一眼那些东西,看着和现代的还是有些相像的道具,勉强接受了。
将东西接下,一件件都放在第二盆酒里泡着,拿纱布将需要的用具都仔细地擦洗干净,这才点好油灯,将解剖刀,镊子,剪刀放在火上多烤了几下,放在浸了酒的干净纱布上。
那人看着她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眼中满是好奇和惊叹。
花朵抬头看着并不打算离去的人道:“你可是懂这些?”
那人一怔,才回答道:“小的懂些,可是,小的只懂,懂……”
“要不你来当我副手,你那个和救活人的方法,其实也是大同小异,况且,我也只是叫你帮我递东西的,这些东西,在场的没有比你更加熟悉的了。”
“好的,只是递东西,小的的确比他们熟悉,姑娘吩咐便是。”
花朵将初步消毒了的类似于巾钳的用具将针的一端夹住,放在火上慢慢烤红。
“姑娘为何要做这些?”那送用具的人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道。
“消毒,刚才我都是在消毒,活人和死人不一样,伤口容易感染,空气中有我们不能看到的东西,它们会让伤口化脓,我这样做就是在最大限度地消灭那些东西,现在,我是在做缝线用的针。”
一旦她做起事来,便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此时,她虽然在答着那人的话,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认真地看着手中被烤得通红的针。
看着已是合适,抬眼看了一下,箱子中再是没有多余的类似巾钳或是鼠齿摄的东西,狠下心,便是左手将那烧红了的针捏住。
“哧”的一声,皮肉烧焦的声音便是传来,她硬是将那针给弯到了满意的弧度。
“姑娘,你这是……”
那仵作看着她那几根手指都被烧得起泡,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时间心里又是佩服又是震惊。
“你现在,速度用酒将整个手臂都洗干净,我要开始了。”花朵指着那一盆子干净的酒对那人说道。
“哦,好好。”
胸部的伤口,本来张力就大,此时,将纱布拿开以后,能清楚得看得到下面的肌肉结构。
有稍微大点的破裂血管,花朵就用泡过酒的棉线将血管结扎,小的毛细血管之类的,就用镊子烧红了将血管封闭。
一众的人,越是看着越是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那门口的姑娘,用着极其熟练的手法打结将血止住,满脸认真地用着那弯针将引着针线将那豁开了的伤口缝好,一层一层,最后几乎在伤口处看不到一点缝线的痕迹,只有伤口一端留了一截线出来。
“敢问姑娘,你这种缝针的方法,叫什么名字?我是第一次见到。”
那仵作看着花朵这般熟练的手法,越是惊奇起来,饶是他见过很多的仵作,也没见着手法这般好的人。
“这叫内缝,将线缝在外面的那种是外缝,我这样,是为了美观,以后伤口长好了也看不出来缝线来。”
不出半刻钟的时间,花朵便是将前后的伤口都缝上了,然后用纱布仔细地包扎好。
待一切弄好之后,花朵检查了一下二叔的情况,还算尚可,这般严重的穿通伤,以后回家得好好养养,家中的伙食开好一点便是。
她从酒楼这里借了两床棉被,铺在外面二叔没有牵走的牛车上,让帮忙的小二哥和那仵作一起将尚在昏迷的二叔小心地抬了上去,盖好。
这才一抬脚的功夫,一转身,先前那白衣书生已是悠闲地倚在了酒楼门口,似是因为运动量过大,有些微微地喘气,额前的一缕头发也被微微沁出的汗水弄得有些湿。
左手拿着一包好了的药包,右手的折扇“哗啦”一声打开,状似优雅地给自己扇着凉风。
看着花朵转身回来了,马上将手中的药包递了过去,道:“姑娘要的药材在下忙你买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花朵将牛皮纸包打开,将其中的每一味药材都细细核实了一遍外观和气味,确定是自己所要的药材,这才放心地教了小二哥熬药的方法拿到厨房去帮忙熬好。
一旁的白衣书生,看着花朵的一系列动作,眼里全是一片的沉思和不解,再看看斜靠在软轿中一直注意着外面的人,嘴角终是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
“多谢帮忙。”
那人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花朵说话算话,毫不留恋地将怀中的血玉交到书生的手中。
“敢问姑娘,你这块血玉从何得来?”
书生仔仔细细地将手中的血玉看了个遍,眼中,震惊之色一闪而过。
“公子当初与我作交换的时候可没有说过要知道这玉的来处。”
花朵才没笨到告诉他这是捡的,要是在这一大堆的人面前说是捡的,尼玛光是失主就会站出来好几个,这亏本的生意谁做?
想知道玉是哪里来的?有本事去查,她花朵就不相信了,饶是这书生再厉害,他还能查出她是从田埂上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