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这些人十几年的嘴脸,如何不知道接下来这人会说些什么,只是,可惜那孩子身份尴尬,受不得这些赏赐,于是又想起了什么,满是怒气地瞪了下面那个沉默不言的凤王。
有人这么一提给了一个开头,不少的人纷纷附议,觉得应该嘉奖那位女子。
皇帝只是看了他们几眼,沉默不语,果不其然,这边刚说应大力嘉奖花朵此人,丞相一派的就不同意了。尤其是萧相反应最是激烈,指着对面的人怒道:“不知廉耻的女子,与兄长苟合,还暗结珠胎,实乃我碧水国奇耻大辱,皇上赦免她无罪已是天大恩惠,尔等如何敢再要赏赐?贪心不足!”
“咳咳,丞相说的小王倒是不敢苟同”,本是坐在轮椅上静观局势的云天夜突然咳嗽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着所有的朝臣包括座上的皇帝都看了过来,他似乎才好受了些,不急不徐道,“小王曾经南下求医之时与花朵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其医术为人小王自然是明白,却是从没有听过所谓与兄长苟合一事,不知谢都督这一去,怎么就有了苟合之说?小王实在不懂,所以,小王恳请皇上下旨彻查此事,还众臣一个明白。”
“微臣见那日寿宴见花朵姑娘谈吐不凡,又有神通招来百鸟朝凤之千年奇观,实乃神人,不当是这种伤风败俗之人,而谢都督当日举证花朵姑娘已是指出其中诸多疑点,微臣听来也很是不解,还请皇上下旨彻查此事,免得小人作祟污了花朵姑娘清白。”
“微臣也觉得个中疑点甚多,还望皇上明察。”
“望皇上明察。”
看着一众的官员都站出来为着花朵说话,云天夜淡淡挑了挑眉头,他发现这就是花朵的高明之处,当日迫于谢九歌的威胁,不得不背下黑锅,却又是给天下人留下了怀疑的温床,一旦有人指出,便是有更多的人发觉不对,那么,至少在舆论的导向上面,她为自己争取了很多的支持,不是不翻身,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这到底是她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云天夜转头看着身边站着的,始终一脸平静淡然的人,似乎,他不管任何事,却是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分毫不差。
突然,他有些羡慕这个弟弟了,能得到那样一个奇特的女子为伴,怪不得连江山都不要。
现在大半官员的矛头都指向了将花朵家人带来的谢九歌,若是当中有什么不干净的手脚,也只有他才知道。只是,怕是逼急了,那三人估计又是不幸“遇到了山贼”死于非命,到时候连证据都找不到。
面对众人的质疑,谢九歌只是淡淡一笑道:“各位大人若是怀疑下官从中做了手脚,大可自己再去查探一番,看看下官说的是否属实。”
看着面色平静的谢九歌,云天夜讽刺一笑,这人能把白的说成黑得,黑得说成白的,这本事熟知他的人早已知晓,估计现在再去花家村查探也就是和他说得差不多了。威逼利诱,收买人心他什么没有做过?
这萧家之所以这么嚣张,一来是皇帝纵容出来的毒瘤,二来,确实他们手中掌握着有一半的兵权,若是萧家真的反对到底,谁都拿他们无可奈何。
“这种丑事也没什么值得查了,无风不起浪,若是检点之人万不会有如此传说,念在花朵治理天花有功,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本来大家觉得这在寿宴上似乎挺欣赏花朵的皇帝会为她说话,却是不明白为何这皇上在为着那边说话,均是满眼的不解,这皇上未免变得也太快了吧?
君心,果真难测!
“既然没别的事情就退朝吧。”
再不等众臣多说,龙椅上的人摆摆衣袖,便是在万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临走之时,突然又转身,看着站在堂下的醉月道:“凤王来朕的书房一下”。
今日龙颜震怒之事,似乎是与这凤王有关,不知到底是何事让爱子心切的盛元帝如此生气?众人纷纷猜测,却是想不明白。
皇上一回御书房,便是屏退了左右,就留下自己和凤王两人。
似乎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争执,站在老远的万公公和那些小太监都听得御书房传来“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得众人都抖了抖,生怕被这怒气给波及了,这十多年来,他们从来不没有看到皇上生过这么大的气,不知道那凤王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龙颜。
“你给朕说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荒唐事?”
盛元帝怒视着站在前面不远处无丝毫愧疚的人,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儿臣不知父皇所谓何事?”
醉月看了一眼地上碎成碎片的茶杯,脸上一片淡然。
“何事?”上座的人看着下面的人满脸的讽刺,他这是装不懂?嗤笑一声,“你说你们干了些什么事?还要朕这个当父亲的亲口说出来吗?”
“儿臣愚钝,还望父皇提点。”
似乎,这醉月真的不懂。
“你……”年已五十的人,已是有些寒霜染了鬓,这么多年来一直故意装病弱,看来更加苍老了不少,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他一直在努力保护着的儿子,他却是用乱伦来回报他的隐忍,正要发火,却是又生生忍住,毕竟他亏欠他良多,静静地看了他良久,叹了一口气道,“朕前几日与你说过了,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们为何昨日还……你这是害了她啊”。
害了她?云醉月听来这话是多么地搞笑,为何他和自己心仪的女子在一起就是害了她?害了她的不当是他云醉月。
“儿臣不懂皇上的意思,儿臣早和父皇说了,此生唯她一人,何况她肚中已有儿臣的孩儿?”
“你可当真想明白真相?”
上一辈的债,却是害了两个无辜的孩子,云幽心中还是对他们有些愧疚,尤其是那个本来不该出生在世上的孩子,让他们犯下了这种错误,实则是他们上一辈的责任,又怪他知道得太晚,事情发展到这里才去制止。
“父皇说的真相,莫非就是说朵朵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