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的女人一样,李朵朵也喜欢逛街,尤其是这繁华热闹的古代街市,各种手工艺品比比皆是,竹蜻蜓、草编的蚱蜢、糖人儿、刺绣荷包、各种首饰、吃的叶儿粑、糖葫芦、竹筒饭什么的应有尽有,此时又正是科考临近之际,街上又有了不少穿着儒服,行为举止甚是儒雅的书生,给这古代的街市增添了另一抹独特的风景。
“小丫头,你从来没逛过街吗?”
为了朵朵的安全着想,刘煜飞特意选了离朱雀街不远的一处酒楼,明明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这小姑娘硬是走了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走走停停,看着什么东西都觉得稀奇,挑挑选选地硬是要选半天,这几里的铺子小摊,就被她给光顾了个遍,现在手上戴的一大串乱七八糟的镯子,手上还拿了一大把,当然,更多的还是在他的手上,什么小糖人儿、水晶糕、廉价的发簪、耳饰、刺绣什么的,女人,这逛街的本事,可是比男人强到了哪里去了。
“谁说我没有逛过街,只是没有逛过你们这地方的街市而已。”
想着以后要赚钱养家了,怕再是没有多余时间来逛街什么的了,既然现在有机会就要好好逛一逛。
刘煜飞自然是理解不到她说的意思是她没有逛过古代的街,以为她是因为在乡野长大,没有来过京城这种大都市,想了想道:“你若是想好好游玩一下京城,那东湖那里才是好地方呢,怎么样,待会儿吃完饭看完药材后我带你去看看那里的美景?”
“那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对于吃喝玩儿乐的事情,朵朵从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扔下正在挑选的丝帕,转身兴味盎然地看着身后的人。
“采莲子,赏荷花,坐船游湖,吃新鲜的河鱼。”
当然,还有看美人,那地方也有不少的青楼妓子于画舫上拨弦弄曲,听着也是一番享受。
听着刘煜飞说的话,李朵朵自然而然地脑子里就勾勒出一幅美人游湖的画面,她坐在船头,身着靓丽的衣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轻纱半遮面,莲花指偶尔,掐一朵荷花,话说,人面荷花相印红,人比花娇,船尾,醉月摇着船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红星星大冒,被眼前的美人儿勾去了三魂七魄。
“不对不对……”
其实,现实应该这样,她该坐在船尾,醉月该坐在船头,醉月拿着断面折扇,翩翩君子,赏着湖上风光,她才该在对面努力划桨……
“不对什么?”
刘煜飞被面前咬着手指头神游又是傻笑又是摇头的人给弄得有些糊涂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却是见着她没反应。
“没没什么,走吧,我们去吃饭。”
那地方她可以先去踩踩点,若是喜欢过几天再带醉月去一趟……带夫君去游玩儿……嗯,这个想法不错。
“你这小丫头,奇奇怪怪的,总叫人看不透。”
再是拖下去,这吃午膳的时间就该过了,却是抬头之间,便是愣住了,大街的对面,好久未曾见过面的二叔,此时,正是冷着一张脸看着他,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人,便是一个转身便是拐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那个,丫头你等等,我遇到了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就回来,站在这里哪里也别去,知道么,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刘煜飞眼里闪过一丝困惑,看了看周边,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才追着二叔离去的方向跟去。
“哎……”李朵朵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就早已跑开了,拐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就消失了身影,只是,此时她已是觉得腹中空空,正来了食欲,这人咋就遇到了熟人?“我,我饿了啊,你快些”。
朵朵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郁卒,只好无聊地站在原地,玩着手中的竹蜻蜓,也许是因为编的太多了,有些细致的地方并不是很细心,细看过去两边就不是那么对称,没有外公编的好,爷爷也会编蚱蜢,给她编手链,陪着她捏泥人儿……
繁华的大街中间,身穿鹅黄衣衫的女子,就拿着手中的竹蜻蜓,发着呆,身边来来去去人影憧憧,半点引不来她的注意。
“爷爷,外公,你们过得好吗?还有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朵朵,朵朵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很好,很好,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李朵朵将手中的竹蜻蜓拿起来,在天光之下看着它喃喃自语,也许,承载着她童年记忆的竹蜻蜓,能将她的思念,传到遥远的另外一个时空。
扯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李朵朵才不会灰心沮丧呢,不管在哪里,她都要活得好好的,好好的,免得爷爷他们担心。
将手中的竹蜻蜓放下,朵朵正要转身寻一处地方等人,抬头便是见着,五步之外,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容颜。
“哗啦”一声,手上的东西,她早就忘了,只是瞪大着眼睛,满是惊讶、恐惧、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深青色的斗篷笼罩着的人,似乎,那人就站在那里,有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看着她终于向着他这方看来,微微勾起了嘴角。
被青色斗篷笼罩着的容颜,背着光,似乎永远在阴影之下,再是完美雕刻的容颜,都掩不去死神来临的可怕气息,这个人,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与这世间所有,看着都是格格不入的,他的到来,总是显得那么突兀。
那人如海一般深邃的眸子,永远是那么深邃悠远,他看着你的时候,总会让你有一种错觉,似乎,里面有些浅浅的温柔笑意,似乎,里面有淡淡的温柔缱绻,高挺的鼻梁之下,红颜如血的唇,却永远是那么凉薄,夏日的暖风徐徐吹过,拂乱了那人斗篷没有遮住的发丝。
“青,青龙……”
李朵朵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害怕过什么人,不管是面对一国总统还是还是坏到极致的杀人狂魔,她从来都是不知什么叫做害怕,却是,心中永远对一个人,怀着难以言喻的恐惧,恐惧得她想将那人从记忆里完全摸去,恐惧到,她噩梦的主角都是那人,在那人的面前,她总是那么渺小,渺小到就看着他将自己身边最爱的人,一个一个带走,自己却是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