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走进厨房,皱着眉头看着那简易的,林氏搭建起来的通向舞台的大烟囱,眉角很没形象地抽了几抽,额头上黑线直掉,怪她自己太失误了,忘了,这落后的古代,是没有干冰那种东东的,现在想要将这烟囱改装一下也来不及了,算了算了,没时间了,花朵无奈地转身,“不要烟雾了,几位大哥都去一边歇着吧”。
走出厨房,花朵无语问苍天,那些穿越到古代的姐姐啊,你们都是怎么弄出干冰这东西来的啊?为啥你们一出场都是天仙下凡,就是她花朵,是个伪装的,连那仙雾都是烟子熏出来的,这尼玛差距也特大了吧……
最后,花朵只好让陆青凤在台子后面以七弦琴配合,自己在场上,草草地吹了一首曲子,好歹现场差不多算是封闭式的空间,空旷的大厅,笛音缭绕,合着那低沉如水的琴声,倒也引人入胜。
花朵从小便是养成了随性而为的性子,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图一个兴致或是兴趣,来了兴致,看上三天三夜的书,或是吹上三天三夜的曲子也无妨,阁楼,树上,都可见她的身影,此时,一时吹得来了兴致,便是忘了自己到底是在何处,往那台子周围的朱栏一坐,姿势随意洒脱,透出一股豪迈悠然出来,口中吹出的曲子,时而悠扬灵动,时而飘渺若仙音,琴声恰到好处的配合,人们只看到,台上一山野间无拘无束的仙子,带着初晨的清爽,山野的灵动,飘然而来,渺渺仙姿,不食人间烟火。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不绝于耳,轻纱笼罩之下,佳人嘴角,带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徐徐走到台前,弯腰,“献丑了”,只是,那一弯腰的瞬间,不知这室内何处来了一阵风,美人正抬头之时,面上轻纱,已是扬起,绝色无双的容颜,顿时现于人前,只是,如刹那的烟火,繁华又被轻纱掩埋。
人们的记忆,只定格在轻纱扬起的那一瞬间,再也回不过神来。
场中,良久的寂静,倾城的美人,不解地看向下面的一众人,“奴家这曲子可是难听得很,各位为何了无声音?”
美人一提醒,众人反应过来,顿时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好,好!姑娘果然是才貌双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若是今晚能与佳人一度春宵,黄金万两我王敬才在所不惜!”
那胖子首先站起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想要在其他人之前,先得佳人温柔乡。
“王公子美意,奴家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奴家,卖艺不卖身。”老子勾的又不是你娃,少来搅局!抬眼,装作无意之间看上二楼的一处,却是在回头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淡淡的一眼,明明什么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却是看得花朵微微一愣,身上汗毛不知为何就生生倒立了起来,顿时,身上的气势就少了不少,“那个,白银一千两起价,哪位贵客出价最高,今夜奴家可与他促膝谈心,嗯嗯,除了‘陪睡’,那个,什么什么……”
说着,说着,顶着头上不远之处冰冷冷,凉飕飕的视线,花朵就将生生自己早就想好的词给彻底忘了,就直接傻了,不知道胡说了些什么……
尼玛,一个大美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土的掉渣的“陪睡”!就不知道用一度春宵这些高档的词汇?!老鸨在下面捂脸做不认识状,只得出面,满脸歉意地看着一众惊呆了的人道:“各位贵客可千万别怪罪我们家‘好多花’,她今日初次出场,从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紧张之际说话有失得体,还望各位见谅,见谅。”
两人话语一落,整个楼里就是一片骚动,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却是没人站出来喊价,这种情况鸨妈见多识广哪里会是猜不到的,却也是没有办法,这姑娘是个自由之身,她也没奈何,只好听天由命。
只要进了这青楼,就没有哪个女子能保得清白之身,即使再想装清高,如若哪日被某位大人物看上了,还不是得乖乖就范?不从都得从,谁叫你进了这欢愉门?进了欢愉门,便是百家身,这是谁都逃不出的命运。
卖艺不卖身?落入红尘,便是里外都不会再干净。
“姑娘这样未免太装清高了?来这种地方的人,哪个不是图个乐子?出钱买个柳下惠,这种虚名你以为会有那么多人去做?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坐在角落的一浅蓝衣衫的公子,突然站起身来,话语直指花朵,言语之间尽是冷漠,听她刚才一番话,便是听得出这女子乃良家出身,也不懂甚世事,性子估摸着也很刚烈,现在看来日后必当惹下诸多是非,在他这种见惯了世间冷暖的人看来,却是一点不值得同情,打心里深处有一种看着美好的东西慢慢破碎的快感,若是自己亲手去破坏,那种感觉可能会更好。
那公子当众这么一说,半点面子都不给,花朵也不反驳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看着那人道:“公子可是听过一句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里虽是欢乐门,奴家却是自由身,奴家随意,公子也可随意,若是不高兴,大门就在那里,来去随君意。”
“姑娘倒是有些脾气的人,不过,本公子喜欢。”
那人却是没有半点的生气,反而是脸上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看得花朵心头很是不喜。
很多落魄红尘的女子一开始都是这种卖艺不卖身的想法,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清白的却是鲜少有的,最后落得身死人亡的又比比皆是,青楼是个小火坑,这世道,就是一个天大的火坑,只要进去了,出来难如登天。
“哼,像你这种心思龌蹉的人连给人家‘花儿’姑娘提鞋都不配,本是天外来仙,岂是你这种凡人能亵渎的?我出一千两,只求能再听姑娘一曲天音,共饮浊酒谈天说地足矣。”
京城商贾首富之子王敬才趁机站出来,好赢得佳人芳心,拍着胸脯说的很是有点男儿气概。
“到底是配不配,现在可是不能见分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