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熬上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倒给他喝了,我累了,出去散散步。”
说完,人便是向着农家小院的门口走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褐衣人看了看手里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蒲扇的破扇子,甚是怀疑它还能扇出风来不,那扇子都只剩下一把骨架了,他搞不明白还能扇出个什么风来?却又怕误了主子的病情,便也不敢怠慢,照着刚才陆先生的动作,慢慢地对着房檐下的小灶扇起了风来,至于到底有没有什么风出来,这只有那灶膛里的火苗知道了,估计只有汗毛毛动了几下吧,要不然,那火苗咋没有歪一下?
“哎呀,教主大人不远千里光临寒舍,真是稀客啊。”
天上曙光初露,看着林子中那披着一身的晨露从几十里之外赶来的人,陆青凤眼里满是佩服之色,果然是名扬天下的玄冰教教主,就是稍微惹了一下他女人,硬是飞了一大晚上的时间追过来要债,果真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受了陆大夫一个大礼,本座当然要从千里之外赶来答谢一番了。”
凤形面具下的眸子,盈着浅浅的笑意,只是,聪明如陆青凤这般的人物,一看就知道,这笑没达眼底,是彻彻底底的冷笑。
“哈哈,教主大人真是客气了,小意思,小意思,就是区区万两的银子而已,教主夫人随便拿去做零花就好了,我这里还有好几大把,若是她花着不够了,随时来找我要就行了。”
陆青凤一脸的不客气,故意曲解着醉月的意思,看着醉月满脸谄媚的笑容,果真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银票,作势要交给醉月。
醉月看着陆青凤手里的一大把银票,眉头微挑,果然传闻不假,这江湖享有盛名的神医四海为家,最喜将所有的身家都兑换成银票揣在怀里,用他的话说是,“换成了银票,心头踏实”,这人无论小病大病,诊金都收得死贵死贵,看一个人就足够他一个月的大吃大喝,吃喝嫖赌都没问题,只是,这人经常都是身无分文,饿得要死不活,形销骨立,那时候便会到大街上到处拉人看病去,只是,这个时候,谁相信这都饿变形了的人会是那江湖上盛传的神医?只当他是来骗钱的,往往,都是给了一顿狂揍,想到这里,醉月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家娘子刚建了新居,手头正是紧张,陆大夫既然这么说了,那本座也不客气了。”
陆青凤手中抓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家当,看着那毫不知廉耻的“狗爪爪”向着自己伸来,眼睛瞪得铜铃大,良久,才反应过来,满脸讪笑地看着醉月道:“花教主你是开玩笑的吧?”
“本座何时开过玩笑?”
“这,这不好吧?”陆青凤欲哭无泪,直想给自己几个耳刮子,******,嘴贱!嘴贱!怎么说了那样的话?这家当没了他怎么活?他不活没关系,小翠怎么办?
“很好。”
醉月很是自觉的向着那跟吃了大便一样的人走去。
你说人家都走到面前来要钱了,他陆青凤作为江湖鼎鼎大名的神医,如何放得下那个面子拒绝?便是忍着心痛,从手里随便抽了一张出来交到醉月手里,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够了吧?”
“神医这是来打发乞丐的么?”
醉月看着手里的一千两银票,眼里是明显的不高兴,脸上的笑容,看得人心里直发寒。
陆青凤心头打了一个寒战,抬头,满是不舍地看着手中的银票,小命不保的情况下,小翠,就先委屈你了,狠心从里面抽出三分之一的银票放在醉月手里,“教主大人,这下总可以了吧,总要给我留下一点回去养家糊口吧?”
“养家糊口?”
醉月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估摸着至少也有三万两的样子,也就不再多做计较了,却是听着这字眼,一下子也有些糊涂了,这陆青凤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单身汉,什么时候就有了家室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啊,这二年,养家可是难呢,我家小翠每日就要花去我几千两的银子,你说我每日在外面这么奔波容易么我?”
似乎是找到了倾诉苦水的人,陆青凤说着自己的过往便是泪,看得醉月一阵的同情,心中倒是好奇了,这小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皇宫里的皇后每日花销最多也不过千两便到了顶,这小翠饮食起居比那皇后还金贵了?却是看着这陆青凤一脸可怜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想着又自觉汗颜,这江湖神医,果然是宠妻如命啊,一想着花朵那又黄又瘦的样子,自觉惭愧,心中便开始琢磨着回去怎么让花朵的饮食起居也达到千两的标准。
将手里的银票揣在怀里,醉月上上下下打量了陆青凤一番,直看得对面的人心头发毛,往后面跳了一大步,“你干嘛?”
“本座还没有道谢呢,多谢神医带了蓝苍国的四皇子,前来找我家夫人医治,伤了我家夫人的脖子,顺便,离间了她与家人的感情。”
“哎哟,教主大人啊,你怎么这么客气啊?”陆青凤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这不小心伤了花朵,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么罚款都交了这么多了,怎么这破教主还不放过他?
“不客气,不客气。”
醉月含笑看着他道。
陆青凤终是崩溃了,他怎么才发现,这玄冰教的教主怎么这么护短?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求教主原谅,在下只是好奇贵教教主夫人的医术,才想去请教一番。”顺便看一下这花朵到底与你这混蛋是个什么鬼关系!
“哎,其实那种小伤,也是没什么的。”醉月看着陆青凤,倚着一旁的桑树微微叹息,“只是,我家夫人才怀孕不久,身子底子也差,经不起什么小伤大伤,陆神医也是知道的,我玄冰宫历来便是人丁单薄,子嗣尤其难得,你说,要是我家夫人经你这么一遭的惊吓,影响了腹中胎儿怎办?哎,昨日晚间本座便听着夫人说小腹有些痛。”至于是饿着的这样的事实,在此,便不用给神医报告了,“本座,实在忧心,你说,要是出了什么大问题,本座如何与这教里的一众人交代?难道?神医真要让本座狠下心来,对你下千里追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