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才是女人呢!”辛空尧晃大了双目瞪着他——嘴里还含着鸡腿呢!
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男儿身,敢说他是女人!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女人!”本想拉着疯大叔的手放到自己胯下证明一下:他是名副其实的男人身!一秒钟的念头立刻被他扫荡一空——
算了,他是疯子,没准“一下手”就捏废他了,他可不想还没讨老婆没享过巫山云雨就一辈子玩完。
“洛水!是爹对不起你!是爹不好!爹不该把重担交给你的!你别气爹,别丢下爹啊——”
“啊——痛痛痛!”辛空尧拍了拍抓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毫无骨气地道,“是,我是女人,我明白了,我没气你,真的真的。”
切,何必跟一个疯老头计较性别问题?只不过,他的力气真的好大,差点捏碎他的肩膀。
“喏,这鸡也有你的一份,给你吃。”说着,他拔下了一个鸡翅膀,递到老人面前。
疯老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前的东西,突然醒悟了似的一摇头,起身往后走,蹲在那里掬起了什么塞进了嘴里开始嚼。
“呕——”忍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辛空尧手里的半只烤鸡掉在火堆里,燃着的火焰之后,他皱紧了眉,心惊胆颤地看着老人一口一口地吃下那一地的血腥内脏合着鸡毛当佐料,粘着地上肮脏的泥巴和干黄稻草,从破陋的窗户里掉进来的血色夕阳诡异地迎合他眼前的这一幕。
“喂……大叔……”那个不能吃……
老人闻声转首看来,粘在他嘴角的血糊再一次激得辛空尧胃里翻腾!
——赏自己两个大嘴巴,要你废话多!
辛空尧强压着快要呕出口的不适,他捂嘴摆了摆手:“没……你,你继续……”
疯老头嚼着嘴里的,转而走来了一步,辛空尧吓得大叫:“你、你你不要过来!出、出去——”
见着老人眼里顿时流露出委屈,他不管,再对着这疯子,他快呕死了,辛空尧指了指头顶残破的屋顶,骗着他:“这屋子不结实,说不定睡到半夜就塌了的,爸……不,爹,你、你睡外面啊,千万千万别进来!不然会被砸死的。”
“唔!唔!”老人依旧津津有味嚼着他的“晚餐”,却是听话得往外走了。
辛空尧一看守在门口嚼内脏嚼得津津有味的疯老头,骗得了一时,那么明天呢?他可不想被这个疯子困在稻子村一辈子!
至少,他要先离开这么个穷乡巴佬的山沟沟!对,进城,进城找公车,或者打个电话给司徒寓呼救?然后再去公安局做笔录说那帮混蛋抢了他的行李将他“弃尸荒野”?
“打公用电话啊……身上好像没钱了……”他气呼呼地甩了甩半截袖子的右臂,顿时一阵刺痛,这该死的废手!他摸了摸身上,幸好衣裳口袋里的两张五分钱还在。
买烟剩下的找零——项小浪给的钱,然后他才买的烟。
“小浪、刑炎、起风……你们这群臭小子上哪里去了?!”
门口,疯老头独自仰头望着渐渐黑了的天空,见着忽而闪过的流星,又是一阵憨憨的傻笑。
辛空尧不自然地一哆嗦,他可不可以先睡一觉,明天才好有体力“逃跑”?可是——那个疯子会不会把睡梦里的他撕开了活生生地吃掉?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瞌睡虫大爷最大!
辛空尧无力睁着眼去警惕门口的“危险品”,疲惫的身子一倾,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