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听到智州说要签订一份生死战书,心中不由暗想:
早就听闻这智州道人是一个伪君子。
说难听点,就是个小人。
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和别人较起劲来,还真较的这么认真,这是要把得罪了他的人,往死里整的节奏。
要签订一份战书也就罢了,还非得是生死战书。
三年后的较量,名义上虽然是智州和白象的较量。但实际上却是张名扬和张寻,两位少年的真实较量。
尚若是有生有死的话,不管是哪一位少年丢了性命,那死的人却倒不是智州。
白象看着眼前的这两位风华正茂的少年,心中却是有些不忍。
随即嘿嘿一笑,道:
“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怎么?怕了吗?”智州冷冷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求我。”
白象生平也不是示弱的人,眼下,心中叫苦不已。突然又想起那句,宁得罪十个君子,也不得罪一个小人。
也不知道这话最初是出自谁的口。但毋容置疑的是,说这话的人肯定骨子里有君子气概的,而且他还得罪过小人。
不过,放在此时,白象感觉这话特别的精辟。
然后,他还是开口说道:
“白某人还从来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废话少说,这战书就由你来拟定,我签字画押!”
“好!”
智州口中痛快地大喝一声,显然这是合了他的意。
然后,只见智州左手摊开,一道白光闪过后,左手掌上便凭空多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卷来。
接着,智州的右手又是做了一个握笔的动作,手上便又多了一杆粗大的金色毛笔来。
单手握笔,在羊皮纸卷上写写画画,动作甚为迅速。
一眨眼的功夫,一卷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生死战书便是制成。
最后,智州握毛笔的手,向身前一甩,墨汁滴下,落地之处的第一滴墨滴,竟是着地便生长。
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最后长成了一张青石桌子来。
智州把羊皮纸卷朝着桌子上猛地一甩,羊皮纸卷在桌面上弹了一弹,竟然由原来的一份变成了两份,然后各自摊开,并排铺在了眼前。
“签字画押吧。”智州冷漠道。
白象看着智州这一连贯的动作,全是一气呵成,不由的在心中也暗暗感叹,好法力,不亏是出自菩提门下。
但是,他嘴上却还是冷哼一声道:
“哼,小儿科,还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白象虽然这么说,可张名扬和张寻平日里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都看傻了。
“不是让你。”
白象刚超前踏了一步,却被智州喝住。
“是让两位少年。”智州又接着说道。“谁先来?”
才如梦初醒中的张名扬和张寻,两人对望了一眼,竟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怎么,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不怕死,到动真格的时候却怂了吗?”
智州的话,像寒冬腊月的冷风一样,冷的让人毛骨悚然。显然,这话他是冷嘲张名扬的。
张名扬不是不敢签这份生死战书,可这对手是父亲口中说的自己的发小。
所以张名扬还在犹豫着。
他抬头看看还在台阶上,正被两名年轻道士阻拦住来路的张德山。
看到张德山正一脸焦急地对着两位年轻道士说着什么。
张名扬猜想,他是想上来,肯定是劝自己不要签署这份战书的。
此时台下的众人也一直都在议论纷纷。
“看那少年刚才还在吹牛说大话,现在真怂了吧,不就是签个字,画个押,看都把他吓成这幅熊样……”
“不签就对了。如果换做是你,你会签吗……要知道,这是要和未来的三星斜月洞的弟子拼命,签了才叫傻呢,除非是自己活的不耐烦了……”
……
“张名扬,该你了。”
正在张名扬还沉寂在思想强烈的斗争的时候,智州的声音突然又在耳边响起。
回过神来,定眼一看时,这时却看见张寻已毫不犹豫地在两张生死战书上,各签了名字和按了手印。
“我……我……我不会写字。”
张名扬终于说出了这句难以启齿的话。
他不是不会写字,而是不会写繁体字。如果他写出的是简体字的话,他的身份肯定会遭到质疑。
不过,这一点,张名扬倒是多虑了。
可知道唐朝的时候,还没有简体字。即使张名扬写出的是简体字的话,任由他们猜,猜破了脑皮也不会怀疑到张名扬是穿越者的身份。
就在张名扬话音刚落时,就引起智州和智州身后的几个年轻小道士,以及巨石盘下能听清楚他说话的人的一阵哄然大笑。
“没关系徒儿……以你的资质,什么法术盖世,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全都不难,顶多用上三年的时间足够了,哈哈……现在只按个手印就行。”
白象的话,在恰当的时候响起,算是帮张名扬解了围。
“哼!大言不惭!”
一旁的智州鄙夷地说道。
接下来,张名扬就再也没有顾忌的了。
……
等张名扬在两张生死契约战书上都按上了手印后,白象一把拉过张明,道:
“徒弟,今晚你先回家和家里的亲人告别一下,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白象说着就要带着张名扬离去。
可一旁的智州却不愿意了,道:
“战书还没带上,这就想走吗?”
智州说着,卷好了一张羊皮纸卷,伸手递给白象。
因为张名扬此时离智州的距离更近些,他想伸手接过,却被智州制止住,道:
“小子,你没资格从本尊手里接东西。”
白象闻言无奈地冷笑一声,伸手就抓在的羊皮纸卷的另一端。
但却见智州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是暗运起了法术。
白象的手接触到羊皮纸卷的那一刻,他已是觉察到,一股强大的杀意正通过羊皮卷作为媒介,
正恶狠狠地向着自己袭来。
这股杀意是智州蕴藏很久的愤怒之气的爆发,因为他已忍了很久了。
在临下灵台方寸山之前,菩提就交代过,下了山不能妄自与人动手,除非是性命尤为的关头。
今天性命尤为的关头倒是没有,但智州三番五次地被白象戏弄之下,他怎么也忍受不下心中的这股怒火。
心想,今天说什么也得在暗地里教训一下这个身高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白象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