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美丽的夜空笼罩着大地,整座南海镇一片静谧,大家都做着各自的美梦。
一声婴孩的啼哭却陡然打破了寂静,在南海镇的东郊旁久久传荡着,片刻功夫便已惊醒附近的镇民。
“这是哪家的孩子,都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帕恩从睡梦中惊醒,一边抱怨几声,一边翻身继续睡了下去。
身旁的妻子丽丝却稍稍蹙眉,重重推了推丈夫,狐疑道:“有些不对劲,这哭声似乎是从我们家门口传来的!”
帕恩半梦半醒地嘟囔:“不可能,一定是你听错了!”
稚嫩的啼哭声越发响亮,毫无停止的迹象,帕恩也终于缓缓起身,困惑道:“似乎真的是在门口?不行,我要出去看看!”
微弱的灯光驱走屋内的黑暗,帕恩披着衬衣,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推开大门,借着皎洁的月光,他定睛看去,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槛前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摇篮,而摇篮中赫然是个哇哇啼哭的婴儿!
帕恩还在愣神,丽丝已经匆忙走来,将婴儿抱入怀中,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慌忙问着丈夫:“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不可能有人会在深更半夜带着孩子出来游玩,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个弃儿!
帕恩皱紧眉头,来回踱步片刻,忽然从丽丝手中接过婴儿,稍稍掀起襁褓一侧,在婴孩右肩上赫然有个半月牙状的胎记。
帕恩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却是一声幽幽叹息:“果然如此,被神所抛弃的孩子,恐怕是被那些大家族所遗弃的了。”
丽丝一阵恍然,心疼地咒骂:“真是造孽啊,亲生孩子竟然也舍得抛弃!”
帕恩微微苦笑:“带有这种胎记的孩子终生无法修炼斗气或者魔力,只能成为炼金师。这样的人如果生在普通家庭并没有什么可耻,但对于强者为尊的大家族而言,他们就是废物啊!”
婴啼声已经渐止,清澈的小眼睛打量着四周,丽丝怜惜地打量着婴儿凝脂般的小脸,咬了咬牙,坚定道:“我们十几年都还没个孩子,不如就由我们来抚养他吧。”
帕恩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
夏天的傍晚,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南海小镇都染成了红色,许多房子顶上冒着细细的白眼,人们准备着丰盛的晚餐,作为辛劳一天的奖励。
林天正端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眼神专注地盯着桌前一摊厚厚的纸张,纸上密密麻麻地画满了各种繁杂古怪的符号,每个符号之间看似独立,却又仿佛构成了密不可分的整体。
林天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数个小时,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疲惫,在他身边则是一堆被撕成碎片的废纸,废纸上依然是这些奇特的符号。
片刻之后,林天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眼前的羊皮纸抓在手心中,再从头到尾地把这些符号审核了一遍,呢喃自语道:“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他左手攥着图纸,趴在屋内中心的一小块空地上,右手则拿着一只碳粉笔,将图纸上那一连串繁杂的符号画在地上,整个符号串构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圈。
林天又从旁边的柜子中取出一盒200克的铁粉,一盒150克的橡木粉和一袋50克的凝神花粉,逐一倾倒在圆圈的中央部位。
整个准备过程完成后,林天在圆圈外围半蹲下身体,双手按住地面,轻喝道:“炼成阵!召唤!”
话落,一阵金色的光芒从地面上涌出,金芒化作两道细密的金色细线,在符号串的内外迅速构织成大小两个圆环,而圆环内部则浮现出六芒星图案。
金光大放,将每个字符都染上夺目的光泽,而放置在六芒星中间的铁粉等素材,也纷纷漂浮半空,迅速分解成最原始的微粒。
字符串开始旋转,这些微小的颗粒图也不断的交错融合,重新组合、排列。光芒逐渐黯淡下去,炼成阵也随着那些字符串彻底消散,而地上则多出了一柄通体漆黑的铁剑!
“成功了!”林天始终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望了一眼窗外,林天发现天色已经不早,捡起铁剑,又将屋内简单收拾一番,便锁门离去了。
这是林天为了能专心炼金而在郊外搭建的屋子,每天他都会在木屋里待到天黑才肯回家的。
匆匆赶回家时,帕恩和丽丝已经准备好饭菜,只等林天的回来。
白色的能量灯光下,夫妻两关切的眼神让林天心中一阵感动,不由得歉然道:“对不起,今天又回来晚了,下次你们不用等我吃饭的。”
丽丝埋怨道:“我们是你的父母,关心你也是正常的,下次不许再道歉。”
帕恩笑道:“不说了,先吃饭,林天,你妈妈今天可是给你烧了最爱吃的菜哦。”
林天点点头,一天的炼金工作下来,他也饿得头晕眼花,拿起碗筷便埋头大吃起来。待他已有七分饱时,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却发现夫妻两正温和地望着自己,而桌上唯一的那盘鲜美的肉分明是麋鹿肉。
麋鹿肉并非奢侈的东西,可对于帕恩这样的贫困家庭来说,一盘麋鹿肉的价格抵得上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林天眼睛微微泛红,急忙低下头去,待心情稍稍平复后,他缓缓抬头,温和笑道:“今天我刚炼制出一把铁剑,明天拿去卖个好价钱,就当给家里补贴吧。”
丽丝轻笑道:“傻孩子,一把铁剑能卖几个钱。”
帕恩瞪了妻子一眼,道:“这是孩子的心意!我相信林天以后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炼金师!”
晚餐是在一片温馨的家庭氛围中结束的。
吃晚饭,林天照例回房继续研究起那些奥妙无穷的炼金公式。
帕恩和丽丝则端着清水,一边望着星空一边乘凉。
丽丝忽然凑过头来,低声探寻:“老头子,林天这孩子也有16岁了,你觉得我们应该告诉他自己的身世吗?”
帕恩皱了皱眉头,不悦道:“难道要告诉他,他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给抛弃的?他如何能承受这种打击!”
丽丝迟疑道:“但我们终究不能瞒得住他一辈子!”
帕恩苦恼叹息:“再等几年吧,其实如果能瞒一辈子也未尝不可,无论他的亲生父母是谁,都必定是位高权重的贵族,他们如何能容得下一位毫无战斗力的炼金师啊!”
……
在星辰大陆最为高贵的职业无疑属于战士和魔法师,他们是神的宠儿,从出生之时起身体上就带有被神所眷顾的标记。
交叉的十字星代表着战士的传承,他们受到战神的眷顾,拥有浑厚强劲的斗气;六芒星代表着魔法师的传承,他们受到各个元素神的眷顾,拥有玄妙深厚的魔力。
每个职业都有10阶之分,据说能够达到10阶者就会被称为亚神者,那是被所有人都敬仰的存在,是仅次于神的存在!
然而战士和魔法师毕竟只是极少数人,而且几乎都分布在那些努力保持血统纯正的大贵族中,星辰大陆中80%的人则是毫无力量的普通人。
这些人出生时就会在身体某些部位带有天然的月牙状胎记,这是被神所遗弃的标记,也意味着他们终生都不能拥有魔法和斗气,他们若是想要养家糊口,就只能成为炼金师。
炼金师,这是一个从上古文明中流传下来的古老职业,他们利用炼金公式和炼成阵,炼制出各种各样的战斗兵器。
随着上古文明的遗迹相继被挖掘出来,无数炼金公式也纷纷流传出去,小到铁器刀具,大到神兵利器,只要有正确的公式和完整的材料,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炼金师!
然而这种便利却也使得大陆上的炼金师不断膨胀,数量的泛滥造就了炼金师的平凡。
贵族们向来都瞧不起这个下贱的职业,甚至当他们的孩子里出现类似体质,为了不让高贵的血统被玷污,这些孩子就会被无情地抛弃。
“真是无奈啊,仅仅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胎记,我就要被抛弃吗?”房间内,林天轻轻摸着右肩上那枚月牙状胎记,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林天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非他有多么聪慧,只因为他是个穿越者,当他刚刚出生时就有了非常清醒的意识,他甚至能记得自己家族的族徽,一枚金色的郁金香!
哪怕林天对这个世界的亲生父母毫无感觉,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丢弃在冰冷的街道上,这岂能让林天轻易忘怀!
星辰大陆虽大,但凭借一枚族徽足以找到他的家族,只是林天并不想再看见他那绝情的父母。
“我要努力地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林天默默地念叨着
从短暂的回忆中醒过神来,林天失笑一声,拿起一本《炼金师基础》,继续翻看起来,时而在图纸上潦草地涂画着各种符号。
这是一本只值3个铜币的书,是所有炼金初学者都会去看的书,书中阐述了炼金的基本原理以及1至3星级的装备炼制公式。
炼金装备同样分为10星级,其中1至3星级兵器称为普通装备,即不带任何魔法性质,因为价值极低,故而炼金公式也非常普遍。
4星级以上的炼金公式需要花钱从炼金公会购买,帕恩曾经几次想为林天购买高级的炼金公式,但都被林天断然拒绝。
“即使有现成的炼金公式,我们也买不起4星级以上的魔法材料!”林天总是以此说服帕恩。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但绝对不是林天最真实的想法。他想要成为能够战斗的强者,而不是只会锻造的炼金师!
4星以上的兵器和装备必须要斗气和魔力才能够激活,所以哪怕是一件神器,在炼金师手中也如同废铜烂铁般毫无用处。
“假如炼制出让普通人也能使用的神兵就好了。”林天暗自琢磨着,这才是他成为炼金师的初衷。
约莫两个小时后,林天放下书,眉宇间稍显疲惫,炼金公式的复杂性是超乎想象的,他埋头钻研数年才勉强摸清这些公式中各种符号的基本意义。
林天根本没有想过,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却是星辰大陆上所有炼金师想都不敢想的。
炼金技术是上古文明遗留的产物,加上炼金师多如牛毛,以这个世界的认知程度,根本不可能达到独立创新的地步,绝大部分只是照搬公式,很少有人会傻乎乎地研究公式中每个符号意义何在。
炼金研究是非常耗费财力的,平民化的低级炼金师无力研究,而依附贵族的少数高级炼金师则不屑于研究。
林天每日便是这么执着地沉浸在奥妙无穷的炼金世界中,刚开始这些符号就如同天书般让他看得头痛欲绝。
花了好几年,他才弄清其中的规律,又用了数年,他才基本了解这些低级公式中每个符号的意义。
夜已深,倦怠不堪的林天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丽丝悄悄进门,心疼地扶着林天躺在床上,为他盖上了毛毯。
第二日,林天早早起床,带着那把炼制好的铁剑,来到了南海镇上唯一的一家炼金协会中。
三层楼的炼金协会算是镇上最高的建筑了,大厅中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三处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在大厅一侧的墙上则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纸条,纸条上是各种炼金任务,炼金师可以拿着对应的纸条在炼金协会登记,交完相应物品后便可领取报酬。
林天寻找半天,终于在旮旯处翻出一张纸条:2星级任意兵器一把,报酬20个铜币。
林天揣着纸条排在队伍长龙中,将近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待晌午时分终于轮到他,刚要说话,窗口前那位中年女人却挥了挥手,喊道:“午休时间到了,各位请回吧,下午继续!”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不满的嘟囔声,因为僧多粥少,一个低级炼金任务往往是几十个人抢着去做。
“阿姨,能通融一下吗?我都等了好几个小时,好累啊。”林天可怜兮兮地眨着明亮的眼眸,还显稚嫩的脸上扮作委屈的模样。
中年女人犹豫片刻,重新打开窗口,道:“好吧,看在你还是孩子的份上,你要交什么任务?”
林天急忙将纸条递上去,中年女人瞥了一眼,便匆匆登记起来,还打趣道:“你的运气不错哦,这样的任务通常在颁布之日就被人抢走了。”
林天笑吟吟道:“我可是找了好久的。”
“把你的兵器拿来吧。”
林天将铁剑从棉布中抽出,递进窗口中,中年女人的笑容在瞬间僵硬住,皱紧眉头,不悦道:“我还要吃午饭,可没时间跟你胡闹,快把2星级兵器拿来让我登记!”
林天无辜道:“阿姨,我这就是2星级兵器啊。”
中年女人高声冷哼:“这分明是把1星级铁剑,你难道还想要冒充2星级精钢剑吗!”
1星和2星装备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采用铁粉为主要材料,后者则以更为坚硬的精钢为材料。
林天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精钢锭的价格要远远贵于铁粉,以他的家境来说是绝对无法负担得起。
“这虽然是铁剑,但我保证它的质量不会逊色于2星级精钢剑的。”
中年女人面若寒霜,不耐地丢下一句:“我懒得和你浪费时间,想要交任务,先拿把精钢剑过来吧!”
“彭”的一声,女人已经重重关上窗口。
林天急忙叫道:“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这把铁剑的价值绝对是2星级!”
大厅中还未散去的人群也注意到了这名少年,或许是因为同情,也或许是幸灾乐祸,有人叫道:“人家孩子也不容易,让他试试又有何妨?”
“是啊,都是一个镇上的人,何必如此绝情?”
“耽搁几分钟又不会饿死。”
……
纷纷攘攘的吵杂声让中年女人进退不得,面色尴尬地瞪着林天。
“都吵什么!”楼梯口不知何时走来一位老头,虽满头白发,可精神矍铄,微阖的双目中绽放出若有若无的精光,他是这家炼金协会的老板,名叫迪亚,据说曾经是位可以炼制8星级兵器的高级炼金师。
“协会的规矩难道都不懂吗?如果谁再故意起哄,我就要永久剥夺他接受任务的权利!”老人平淡的一句话立刻让众人噤若寒蝉。
没有人想断了自己的后路,短短数分钟内,大厅中已经烟消云散,只留下林天还站在原地。
“妮娜,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也就是妮娜,三言两语地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最后还道歉:“我事先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来无理取闹的,惊扰了您,真是对不起啊。”
迪亚挥了挥手表示无妨,又将视线在林天身上打量好几遍,不冷不淡道:“你叫什么?”
“林天。”
迪亚扬了扬眉头,奇怪道:“帕恩家的孩子?我可是听说你从小就非常懂事,今天为何要说谎呢?”
“迪亚爷爷,你可以亲自测试,如果我有说谎,我绝对不要一分钱报酬!”林天温和笑容的脸上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可动摇的自信。
迪亚皱紧眉头迟疑着,当眼光瞥见柜台上静静放置的铁剑时,他的眼角中闪过一丝惊讶,取过铁剑,他右手弹了弹剑身,铮铮的震颤声清脆入耳!
迪亚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好吧,就给你一次机会!但如果你错了,我就要按照规矩,不允许你再进入我的协会中一步!”
林天笑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测试的方法很简单,迪亚从协会中找来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分别将林天的铁剑和一柄精钢剑交给他们。
迪亚领着众人来到协会外面一片空旷的平地。
两个男人都不是战士,但平时应该锻炼很多,接剑后立刻舞着漂亮的剑花,互相迎了上去。
两道身影交错,数声铿锵过后,他们再次弹开,其中一个男人苦闷地盯着手中的精钢剑,高呼道:“不打了!不打了!”
众人急忙上前,定睛看去,却都大吃一惊,这把2星级精钢剑的剑刃处赫然多出好几个细小的缺口,而林天那柄铁剑则依然完好无损,漆黑流萤!
“好!”迪亚抚掌大笑,厚实的手掌拍了拍林天的肩膀,真诚道:“这把铁剑我收下了,并且为了表示先前对你怀疑的歉意,我将双倍买下!妮娜,快把报酬给他吧。”
此刻的妮娜早就目瞪口呆,哪里还敢辩驳,将40个铜币交到林天手中,便急忙离开。
林天满脸惊喜,40个铜币并不算多,可对于一年生活费才十几个银币的帕恩家来说,这已经是笔不菲的收入了。
“孩子,跟我来。”迪亚温和地笑着,带着林天来到炼金协会的三楼,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
他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和蔼道:“能告诉我,你这把铁剑的炼金公式吗?”
林天心中一惊,脸上依然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可以啊。”他顺手拿过桌上纸笔,埋头刷刷书写片刻,一个不算多复杂的公式跃然而成。
迪亚期待地接过公式一番阅读,失望之色却一闪而逝,这根本和普通的铁剑公式毫无区别。
“迪亚爷爷,怎么了?”林天故作紧张:“莫非我的公式写错了吗?我明明是按照《炼金师基础大全》里记忆的啊。”
迪亚怔怔地打量了少年几眼,摇头轻笑:“没有写错,只是……”
林天纯真地笑着:“只是什么?”
迪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苦笑:“我是想和你商量件事,我打算长期采购你炼制的兵器,价格从优,你看如何?”
林天拍手笑道:“好啊,只需要这种铁剑吗?”
“不,”迪亚稍稍正色,沉吟道:“铁剑毕竟只是1星级兵器,市场销量不大,我需要2星级,不,最好是3星级。”
林天立刻苦着小脸:“3星级装备需要混合金属才能炼制,我家里可没那么多钱去买材料。”
迪亚皱眉思索片刻,颇有深意道:“那就2星级吧,只是装备质量必须要和这把铁剑一样哦。”
林天喜笑颜开,点头答应后,又道:“那么我们谈谈价格吧。”
“一百把精钢剑,每把40个铜币。”
总共4个银币,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林天虽然明白这个老头必定能赚取更多,但他也知道适可而止,便点头答应下来。
“这是1个银币的预付金,交货后再付另三个银币。”迪亚显得很有信心,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个少年会欺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