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雪一阵头皮发麻,身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后的会是谁?
白发老翁与长生道人还在眼前的位置,莫非又有闯入不成?
其实并没有,眼前的长生道人还在,不过与之前有所不同。右手持着铃铛高举着,却没有摇着,嘴微张着没有动,,眼神空洞而木纳,没有丝毫你光彩。眼尖的柳风雪很快便看出来了,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长生道人,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才是真的长生道人,至于他有何能耐留下这一分身,柳风雪现没有时间思考,关键是如何避开这一击。
长生道人原来这一击不是留给柳风雪的,而是给白发老翁,不过高手之间的交手,情况在每时每刻变化。他利用道术引起浪潮,本就打算以此影响到白发老翁的一丝心神,从而破去他的剑气,却未料及白发老翁自己率先撤下剑气,反归于一种自然,无势可挡。
能到长生道人这一层次,他自是知道白发老翁的武学有所突破,到达更高的层次,并非自己能抵挡的,因而他需要一位帮手,帮助自己脱困。
在八角亭中,就三人,不可让对手帮忙,唯有柳风雪。他将道尘发出,假意攻击白发老翁,再留下一个幻影,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到柳风雪身后,给他一掌,不需要致命的力度就可以了。
道尘毁了,长生道人的的铃铛没有再摇,更别说还念咒语了。没有了黑暗来源的支持,这一方的黑暗在眨眼间,让光明给吞噬。
一切都明了,亭在,人也都还在,似之前发生的一切皆是梦境,可它偏偏是真实的,柳风雪在八角亭上,而他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站着长生道人,一只手已搭在他的后心。
活着,还活着!
活着便是给人最大安慰,也是给人最大的希望。
美貌女子不再痴呆了,所有的悲伤在短时间内转化为喜悦,她说不出言语表达,倒是泪水如崩堤的洪水,滚滚而至。
书生身体在颤抖,他一样激动开心,泪再也止不住了,流下!
他们在高兴,唐悦却无法跟着喜悦,她看得出,公子正在危险之中。
“公子,回来吧。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没有我,你是不会到这的。公子……”唐悦在无声的呐喊,却是心如死灰,相信柳风雪若在此逝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上,是她欠他的,欠的终是要还的。
“啊!”
唐悦张大口,竟似忘了合拢,死盯着八角亭上。
八角亭上的柳风雪受到一道力度,这不足于将他重伤,不过足够了。柳风雪往前飞出,直面撞上白发老翁。
白发老翁没有躲避,或是他跟本没法躲避。白发老翁将凌厉的剑气,收起化作自然之气,回归自然当中,是质的变化,若加以时日,他完全掌控,那么他的剑便存在天地之中,无处不在,杀敌不过挥手之间。可惜他才刚刚领悟到,这一力量远非现在的他能控制的。
柳风雪越接近白发老翁,身体受到的力度便是成倍成倍的增加,压得喘不过气来。
受到前方无形之力的阻隔,柳风雪的身形变得缓慢,甚至有反弹之势。
柳风雪如捆绑着千斤大石沉入海中,越往下去,承受的压力越大,随时会被压得七窍流血。生死一刻,命悬一线之间,柳风雪不敢有任何的保留,潜运内息真气抵抗,可内息真刚起,便有一道无形之力也随之而起,千方压制柳风雪刚提起的内息真气,柳风雪若继续强行反抗,必然会导致经脉损坏,内息真气乱窜,性命堪忧。
柳风雪脸色一阵白,一阵通红,不停变换,握剑的手不停的颤抖。很显然,柳陷入极度的痛苦当中。
电光火石之间,柳风雪脑中闪过一幕:铺天盖地的水,在白发老翁收起剑气的那一刻,失去了冲击的力度,反而自然而然的落下,柳风雪之前一直有不明,现脑中有一大胆的想法,就是放弃抵抗,一切顺应着,任由自然发展。
柳风雪的的经脉却针刺般疼痛,手脚被束缚住,不能动一丝,柳风雪没有任何的办法,唯有大胆一试。
“轰!”
柳风雪像断线纸鸢一般,倒飞出八角亭。
除了白发老翁之外,所有的人感到意外,尤其是长生道人,他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能在这凌厉的剑气中行走,武学修为自是不低,正因考虑到这点,他才没有下杀手,不然柳风雪他早就死透了。在长生道人理想的情况下,面对生死攸关的一刻,任谁都会有奋力一击,他不祈求柳风雪能打败那白发老翁,但至少能够起到牵制作用,那便是他出手的绝佳时机。
事实上一切都是与理想相差甚远,期望柳风雪的奋力一击没有出现,甚至压根就没有出手过,大出意料,这一切也是在眨眼间完成的,可长生道人反应过来,还是晚了。
在柳风雪被推出的那一刻,他也跟着动手,身形变幻,已到一侧等待柳风雪的动手,自己跟着出手,可是等到的却是柳风雪往后飞出。身上的挤压力越重,脸色成了惨白。这时不由他多想,金色的铃铛抛起,手上捏着法指,嘴不停的念叨,半空中的铃铛发出金色的光华,连西边耀眼的霞光都失去了光彩。
无形的自然之力与这金色光华相撞,金色的光华如镜子般碎裂,跟着轰隆的一声巨响,八角亭坍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一白影飘然退出,浮萍般停留在水面上,不带出半点涟漪。
“爷爷,爷爷……呜呜……”
美貌女子冲过去,搂着白发老翁,久久不肯放手,似怕一不小心,爷爷就在自己的手中消失。白发老翁略安慰她几句,便来到柳风雪面前。
柳风雪脸色苍白,还时不时在抽搐着,唐悦搀扶着,早就泣不成声了。
柳风雪没有理会任何人,推开唐悦,手握紧着剑,慢慢的站直腰身,苍白的脸变得阴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吓一跳,他这是要干嘛。
“公子。”唐悦下意识的扯住柳风雪的衣脚,紧张道。
“你要干什么?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那女子以为柳风雪要找爷爷晦气,不忿道。
书生也拦在白发老翁前面,注视着柳风雪,提防他任何举动。
柳风雪很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情绪,长舒一口浊气,提剑一步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