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某一天,如果显微镜功能更强,科学家将能够窥探比尔.布拉伯那种人的神经细胞,用肉眼直接看到里面的分子是怎样通过古老样式相互粘连在一起,粘连得那么牢固的,以至于一般外界刺激根本无法改变它们。在那个遥远的日子里,人们将同情比尔,就像我们如今同情一个天生失明者一样。比尔对此毫无办法。他的神经构造太坚韧、太呆滞、太顽固了。
学会忘却
比尔什么也忘不了,因为他什么也理解不了,就像某些东西进入他的思维一样。在比尔的皮肤下没有任何个性能对新鲜经验的灌输产生强烈反应。然而,其他人忘却的能力却超过了比尔所能听说和看见的程度。在某种意义上,他们的忘却能使自己希望记住的所有内容在大脑里更有效地保留。精明的政客能记住所在选区每位选民的模样和名字,却会随时忘记自己的竞选诺言。而政治家能忘记选民,却始终在琢磨自己的竞选纲领和执政方针。
你肯定听说过那个不新鲜的伎俩:别人让你描述一下腕表的外形,或者说出你家楼梯有多少级台阶。这时,你那可怜的记忆力缺陷暴露无遗。
提出这种问题,说明提问者无视健康学习法则。看手上的手表时,你只想知道时间,所以只是有意关注表面指针的相对位置,而置所有其他细节于不顾。弱智者会一下子注意到表面的各种奇怪细节,而某些行为反常的记忆者也无法不去关注这些。你家楼梯也是一样:走近楼梯时,你要么上楼,要么下楼,因此只会相应地移动身体以作出反应。你根本找不出数台阶的理由。事实上,你有充分理由不去数台阶。如果数台阶的要求影响着你的脑细胞,那它们只会把你想做的事搞乱。
你不能强迫自己忘却
你只能在很有限的范围内强迫自己记忆,别人也可以强迫你记忆,但是,强迫自己忘却似乎远远超出人的能力范畴。关注你想忘掉的东西,只能让你将它记在心里。要有效地忘却吗?试也没用!相反,你应该强烈关注想要牢记的东西。其他东西会自动淡出你的大脑。
心理学家中间流传的一个老笑话证明了这一观点。你想通过纯粹的意志力为自己或某个朋友治愈疾病或生理伤害吗?我来告诉你怎样做。你站在患者跟前,直勾勾地将他看上两分钟,在这一时间内,绝对不去想“河马”这个单词,丝毫也不去想。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就没有办不到的事了!
练习
让事情做起来方便些
下面这些练习不仅能练习记忆力,而且能帮你形成节约时间和精力的心理习惯。
1.记住下列电话号码。
你存钱的银行。
你的家庭医生。
离你最近的药店。
你经常打电话的3个商店或办公室。
你经常通电话的3位朋友。
2.你在通信时经常用到、每次写作时都要前往的10个街道地址。
3.从现在起,每次朋友向别人介绍你的时候,都要努力记住对方的名字。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保证在朋友介绍你时能正确听到对方的名字。如果没听明白,请他们再重复一次。通过经常这样练习,你将为自己回想别人名字的能力日益提高而惊讶。
4.每天快要过完时(以几个星期为一个训练时段),告诉某人你当天都看、听、读到了什么,做了什么。要说得丝毫不差才行!观察自己在经过这种练习之后,牢记某事是多么容易。
想记住,就把它告诉别人
想牢记学到知识的一个最可靠办法,便是将它“传递”给别人。
听起来很蠢是吗?但是,教师们早就有这样的经验,在他们当中流行这句话:“除非将某门学科教上一两年,否则你根本无法真正了解它。”对此我深表赞同,但稍微有点限定条件。你不会为了彻底掌握某门学科而不得不走进一间教室正式讲授它。但是,你必须做某件与完整传递所有学问完全等价的事;而这很少有办法能比得上教书。
在每150个左右的美国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有机会在教室讲课。因此,必须寻找其他办法来传递所学到的知识。应该提什么样的建议呢?首先,可以为报纸投稿。当然,不能指望编辑发表你介绍二次方程式或贺瑞斯作品中夺格用法的文章。不知怎么回事,读者对这类主题怀有偏见,而我们也只好忍耐点才行。然而,如果有可能,要经常对所学领域中某些奇事进行搜集整理,并将其变成令人愉快的稿件。
交谈
对普通学习者来说,更可能成功的办法是借助组织严密的交谈。我说的不是那种经常被称为“交谈”的乱糟糟的应和!也不是指高谈阔论者在其他餐馆喝汤或吸烟时所作的令人讨厌的说教!不是!我说的是大脑兴趣盎然的“射击”练习(但在“射击”时不要使用空洞的子弹筒,也绝不要用榴霰弹或毒气),这种练习中,所有“子弹”都瞄准在场的每个人。交谈的灵魂在于个人意见、态度和信念的友好交流。其目的不在于通报趣闻轶事,或使别人改变信仰,而主要在于体现发言者的个性,并鼓励他人主动敞开心扉。
因此,要想谈得好,就必须明确表述自己学到的知识。你还应该对这些信息赋予个人思想和态度。但是仅这些还不够。优秀的健谈者必须是出色的倾听者。他必须对别人将要说什么持顺从态度。接着,他应该将自己听到的话与此前学到的知识联系起来,并将二者迅速融为一体。可惜啊,能这么快作出反应的人又有几个呢!然而,许多人都能做得比现在更好,这却是事实。
最后,优秀的交谈者必须能自如表达自己的观点并回应别人的话。
他应该学会怎样在一连串发言中说同一件事,尽管这些发言目的各异:有的是为了启发傻瓜,有的是为了取悦难以满意的人,有的是为了压服唱高调的人,有的则是灼烧老学究的脸皮,还有的为了唤醒“冷血动物”的同情心——实际上,说话的艺术千变万化、不胜枚举。而每种细微变化都迫使发言者将所学的、与当时话题有关的知识传递给他人。他必须改变对发言的态度——有时候,当某人要求你将高尔夫球轻轻一击入洞时,你却要去找另一个用木制球杆击长球的人。什么东西能将你所学的知识更有效地融为一体呢?
群体交谈的需求
反复对谈话进行历练如此重要,我甚至相信,许多学习俱乐部能平稳地转变为交谈群体。我这样说并非对学习俱乐部目前的活动进行批判。
然而,如果俱乐部成员独自学习的时候多,集合成一个欢乐而融洽的群体共同讨论感兴趣的各种话题甚至聊闲天的时候少,那还不如大家一起聊起来更轻松。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在典型的美国社区办成这样一件大胆创新的事会面临许多困难。如果交谈群体都是妇女,那么,交谈很容易堕落为“女子合唱团”的“合唱”:大家会众口一词地谈论牛腰肉的价格和街上搬来的新邻居。如果成员都是男性,那么,交谈的话题又容易沦落为吸烟室的故事,或者谈起眼下不景气的日子里商业的萧条。对于这些“疾病”,我提不出什么预防措施,但是,如果要求大家进行真正的交谈,而且对每次口误罚款10美分,那么,将这些钱收到一起,我们很快便能筹到一笔款项,捐赠给某所提倡创造型学习的大学。
我们的学校需要更多交谈
正是因为迄今还没有哪位教育工作者发现学习的艺术,所以,所有学校都一直在饱受情景演讲、定期测验、笔试和乏味的朗诵那烦人而强硬的折磨。这些沉闷的习惯,其作用只是钓线上的铅坠;它们将鱼饵带进深水,却吸引不了一条鱼前来。其实,铅坠往往比鱼饵更大,所以将鱼儿吓跑了。是啊,处处都有一些不多见的教师通过和学生促膝交谈而不是指手画脚,使讲课变得更加自然顺畅;但是,这种做法却没有给整个教育体制留下印象。而当年少的学生在10点整走进第47室,准备将课本第177—194页之间的内容陈述一遍时,又怎能做到促膝交谈呢。要想交谈,学生就应该对10点钟会出现什么事一无所知,也不觉得自己非得说点什么才行。因为这些行为都与我们原始的教育理念背道而驰,不是吗?
如果无法训练年轻人巧妙交谈的技巧,教师便失去了一次难得的良机。的确,我们的全民教育方法处处让教师们缩手缩脚;而只有敢于向世俗挑战的人才能挣脱这种束缚。尽管如此,制定这些方法的人应该懂得:优秀教师必须而且将能找到一种更随意、更人性化的方法来鼓舞年轻的大脑。老师每100次也许有一次能真正和学生交谈,而不是唠叨或训斥;聊的不是预定的话题,而是想起什么聊什么。只有这样做,才能激发学生的自由联想、态度的快速转换、对各种新奇而反常的观点的宽容,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在家中交谈
无论何时,只要有可能,都应将家中交谈作为你的职责,而且还是神圣的职责。我知道,这种提法与美国人的生活潮流相违背,也与许多其他优秀的生活法则相左。许多家庭的室内交谈更像肥猪在盛满食物的饲料槽哼哼叽叽,而不是人与人的交谈。家庭仿佛越来越成为纯粹的饲料槽和肥猪睡觉的泥坑了。如果再考虑到汽车、小型高尔夫球场、客栈和舞厅,那么可以想像,老式的家庭单元已经越来越萎缩、萎缩、萎缩,直到接近于零。当然,每月收入的钞票除外。
如果这些家庭有学习者,情况又是多么不同啊!我认识6、7户家庭,他们的交谈非常活跃;在这里,某人说话时,总有其他人从中受益;而在餐桌旁的交谈中,也时常会激起思维的火花。不用说,这些家庭中有些成员是优秀的学者。
法默.伯恩斯、弗兰克.高奇肢体运动的学习艺术在富饶的遥远中西部地区(在那里,彩虹落在后院,尽管并非一切皆有益,但一切皆有可能),到处都有各式各样的天才。这其中我还记得两个人,他们教成千上万的美国青年怎样拳击、摔跤以及练习柔道,但一切都通过邮件完成。每周一次课,由邮递员将教材送到你门口!每次课都讲授出拳、转身或保持身体姿势的新方法。课程结束时,学习者应该能够与班里来自拳击场或摔跤场的同学们对阵。
我经常叹息自己没有时间与法默.伯恩斯和弗兰克.高奇联系,学学他们教授的课程。倒不是因为我想赢得重量级比赛冠军。不,我甚至不想运用柔道术拧百老汇某个魁梧暴徒的左耳,从而给他致命一击。然而,我却确实想搞清这些传授“技巧型攻击”的老师为何能通过邮件讲授此类力量运用法。我不愿相信他们是骗子或逗乐者,因为他们从未蹲过监狱,而且据我所知,也没有人禁止他们收发美国邮件。因此,他们的学生群体一定觉得自己从课程中学会了什么本领。他们的成功尽管价值不大,却提出了有关学习艺术的一个重要问题。在多大程度上,复杂的肢体运动技巧可以通过认真阅读对它们的详尽描述而学会呢?
有一点可以确信。尽管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学到很多知识,但是,和某个训练有素的老师指导下亲身实践而学到的知识相比,这种方式微不足道。因为训练有素的老师不仅能告诉你怎么做,还能亲身为你示范正确动作。显然,法默.伯恩斯和弗兰克.高奇的方法与借助精心制作的电影来学习相比,要远远逊色得多,特别是当这部电影还伴有某位优秀教师的旁白时更是如此。
其实,所有高难动作技巧的教学,将来都会遵循一种简单风格,这一点毋庸置疑。首先,老师可以亲自阐述并示范。在这之后,他会将一部有声电影打到屏幕上。当要求学生具体分析时,他会暂时停止播放或者减慢播放速度,以便每双眼睛甚至反应最迟钝的眼睛都能领悟每个细微之处。在展示电影的同时,他会介绍课程重点。如果有些学习者要求进一步解释,他会将电影再放一遍,解释所有要求进一步解释的问题。
理想的情况莫过于此。但是,如果学习者居住地离优秀教师很远,或者付不起昂贵的学费,那该怎么办?他们能做些什么?如果可能,不妨让他们租电影看。如果租不起,可以在如实模仿和书本学习的基础上,采用家庭动画设备再现他们自己的动作。如果这种设备也没有,那么就让他们站在镜子前练习,当然,不要像那西塞斯那样顾影自怜,而应该当一名无情的观众,为自己买票观看的演出挑三拣四。
遗憾的是,无论是电影公司还是教育当局,在将电影用于这种教育样式方面,都仍然落后于时代潮流整整一代。
每个学习者都有自己的动作
卡鲁索(你也许还记得他)在刚刚开始音乐生涯时,曾倒霉地落入一位老学究之手。这位老先生坚持认为卡鲁索应该以一种特殊方式运用唱歌时共振的肌肉。用老先生自己的话说,这种方式是传统的也是唯一正确的歌唱模式。卡鲁索努力按他说的去做,最终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嗓音。老先生说,他的新学生已经彻底无可救药;而一些朋友则劝卡鲁索不要再冒险学唱歌剧。好在卡鲁索终于找到了一位更好的老师,此人遵循最古老的意大利传统:鼓励学习者尽可能以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歌唱,并鼓励他将这种习惯发挥到最大限度。
我很惋惜地说,美国的钢琴老师犯的错误实在太多。他们总想将某套姿势和动作的运用体系(尤其是指法)苛刻地强加到学生身上。他们应该好好向波兰裔美国钢琴家约瑟夫.霍夫曼学习。霍夫曼说:正确的指法应该允许手指一刻不停地运用最长时间而不感觉不适。
通过认真思考,每位演奏者都能摸索出最适合自己的指法。但是,纵然人的手各有不同,使得处处适用的指法不可能问世,每种指法还是应该建立在效果自然、手指舒适的基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