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露出了变态式快感的狞笑,苏婠魂飞魄散之际,终于响起了一声救命的大喊。
“住手!!!”
侍卫的手指堪堪停止了发力,众人一致望去,喊住手的人正是楚王李宽,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初月。
心情的大起大落,让苏婠有种力竭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发软。
李宽大步走上来,脸色自然称不上好看,不过他向来城府深,还不至于当场翻脸。
“小王见过太子殿下。”
面对李宽的拜见,李承乾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并没有让他免礼。不过李宽倒也不至于那么二愣子,自动就直起了身子。
“不知苏婠姑娘哪里得罪太子,太子殿下可否看小王面子,饶她一命。”
李承乾下巴内收,阴着脸冷冷道:“我没有要她的命,我要的是-她-的-腿。”
李宽下巴上的肌肉一紧,直视对方说道:“苏婠是太妃娘娘的客人,皇上对太妃娘娘敬重有加,若是因苏婠之事让太妃娘娘伤心,恐怕皇上也会不快。”
他这句话,终于让李承乾眉头动了一下,脸色却更加阴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宽微微低头:“小王并无他意,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胸有千壑宽广,必不致于为难一个小小的民女。”
他又提皇上,又提储君,李承乾哪里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暗示。
这是拿住了他的命门啊。
一时李承乾脸上风云变幻,旁边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苏婠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既为自己担心也为心上人不安。李宽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终于,李承乾张嘴说了句:“放人。”
两个扭着苏婠的侍卫立刻放开了手,秋衡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来,站到李宽身后,初月忙也扶住了苏婠的胳膊。
李承乾和李宽,面对面站立,如同两军对阵。
“小小一个闲散王,也敢对本太子指手画脚,不知天高地厚。”
李承乾阴阴地嘲讽一句,竟是连看李宽脸的兴趣都没有,扭头就走。绿服内侍和一众东宫侍卫都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李宽眼看着他们一行人扬长而去,嘴唇抿得死紧,却只眯起了一双深幽的眼睛。
“婠娘,你没事吧?”
李承乾一走,众人都觉得浑身一松,初月立刻便上上下下检视起苏婠来。
苏婠脸色还有些苍白,虚弱地摇摇头。
李宽转身道:“先回立勋殿。”
三人点头,跟在他身后。
进了立勋殿,看出他们两人有话说,初月和秋衡都识趣地退了下去,当然还带走了楚王的近身内侍兼立勋殿太监总管,并且十分八卦的葱白同志。
屋内无人,李宽伸手便抱住了苏婠。
“他可有动你?”
苏婠摇摇头,小声道:“你来的及时,我不曾受过。”
她一张小脸还犹有余悸,李宽单手握住她的下巴,眯起了眼睛,目光隐晦莫测。
但最终,他只是一声叹息,轻轻将她揽进了怀里。
“委屈你了。且等我一段时日,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折辱。”
如果说在跟徐家和离之前的苏婠,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对于李宽来说,也是同样的情形。他莫名其妙来到大唐贞观十年,身为过继给短命楚哀王的皇子,等于是无父无母,只有万贵太妃,是他的祖母。虽然从血缘上讲,他是正儿八经的太宗儿子,但是既然已经过继,便代表他已经失去了正宗皇子的身份,和这个身份所代表的一切含义。
历史上的楚王比他的便宜老子楚哀王还要短命,但是眼下显然是历史细节发生了改变,李宽还活的好好的。如果遵循历史,那么他将来或许会称为一个闲散王爷。
但是,在现代做惯了风云人物的他,真的能游离权势之外,只做碌碌无为的逍遥王么?
如果说之前还没有什么能刺激他,那么这次苏婠的受辱,显然触动了他内心压抑的某些欲望。
不管在什么年代,无权无势的庸人,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逍遥自由。
按照现状发展,他会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旁观唐太宗开创贞观盛世,旁观李承乾和其余皇子展开一系列的夺嫡之争,旁观阴谋诡计杀戮流血,如果运气不好,或许会称为一个棋子被牺牲掉;如果运气好,会在风暴中存活下来,看着新帝即位。然后,他会被赏赐一座不大不小的府邸和几亩可供温饱的领地,前提是他会被逐出权利中心,皇家这个字眼跟他再无关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宗室,娶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女人,生几个碌碌无为的儿女,每月靠朝廷发的一点俸禄,捏着钱袋子算计柴米油盐,然后在几十年之后,再也没人记得他的名字。
热闹都是别人的,他什么也没有。
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他不想被被人无视,不想对强权忍气吞声,更不想当自己的女人遭受侮辱时,他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苏婠当然不知道,这个正抱着她的男人,在一瞬间,想了许多的事情,并且做了一个改变他们命运的决定。
她才刚刚从惊魂未定中冷静下来,李承乾变态太子的形象,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李宽当然不会跟她说自己内心的想法,在他看来,女人是用来疼的,勾心斗角这种事情,不应该让女人承受压力。
“身子都好了?今日过来做什么?”
李宽放开苏婠,问道。
苏婠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鄱阳说,因为高韵的事情,我让她出了好大一个丑。你知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宽挑了挑眉,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回答,小太监葱白就在门口禀报了。
“启禀殿下,高将军来了。”
高将军,自然就是高扬。
“让他进来。”
李宽先高声吩咐了葱白,然后才对苏婠道:“我与高扬有事商量,鄱阳的事,让葱白告诉你。”
他话音刚落,葱白便领着高扬推门而入。
苏婠既然知道他们要说正经事,自然就不好打扰,领着初月、秋衡,跟葱白出门去了偏殿。
而这边厢,只剩下两人。
李宽对高扬道:“你上次说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今天就商量具体的计划。”
高扬眼睛一亮,脸上显出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