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一上角楼,苏婠就欢呼着扑了过去,几乎像猴子一样挂到他身上,“吧唧”冲着他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老公你太棒了!”
高扬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初月红着脸,尴尬地转过头去,嘴里还不停地咳嗽,跟得了哮喘似的。
李宽只是嘴角微微一扬,抬手拍了拍苏婠弹性十足的臀部。
苏婠两臂抱着他的脖子,嘿嘿直笑。
“啊——你个死女人!快给我下来!”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鄱阳郡主尖叫着冲了过来,手上的鞭子张牙舞爪的。
苏婠吓得手一松,差点一屁股掉了下去,好在李宽眼明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身子,才能让她安安稳稳地踩到地上。
鄱阳郡主挑眉毛瞪眼睛,无比夸张地吼道:“死女人!谁许你抱上去的?!”
苏婠把小胸膛一挺:“我的男人还不准我抱了?!”
鄱阳郡主大怒:“谁说他是你男人?!全太极宫谁不知道他是我的男人!”
苏婠哼了一声,撇嘴道:“你男人?你叫他他答应么?”
鄱阳郡主几乎抓狂。
高扬偷偷地冲李宽竖起了大拇指,暗道好手段,结果换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跟着鄱阳郡主上来的一个宫女,偷偷地拉着她的衣角,低声道:“郡主别忘了皇后娘娘的话。”
“什么话?!”鄱阳也是气昏头,随口就是一问。
宫女脸上跟便秘似的,半天憋出一句:“皇后娘娘说,不许你仗势欺人。”
苏婠差点笑出来,宫女姐姐你太仗义了。
相对比的,鄱阳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她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挽住了李宽的胳膊:“二郎,我们走!”
苏婠立刻拉住了李宽的另一条胳膊,瞪着眼睛道:“不许走。”
鄱阳郡主用力拉一下,苏婠也使劲拉一下,两个女人跟斗鸡一样地瞪上了。
然而,任凭她们两个怎么使劲,自以为在努力捍卫疆土,李宽却是纹丝不动,连个脚印子都没挪过。
“你放手!”“你放手!”“这是我男人!”“谁说的,是我男人!”两个女人如同市井泼妇一般耍起了无赖。
高扬咋舌,初月以手扶额,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够了!”
李宽压着嗓子一声低吼,两个女人虽然还是死死瞪着对方,嘴巴却紧紧闭了起来。
“想骑马么?”他是对苏婠说的。
苏婠得意地挑衅了鄱阳一眼,高兴道:“好呀好呀。”她想起方才李宽问太仆寺要了一匹马,原来是给她准备的。
看苏婠抓着李宽的衣袖就要走,鄱阳立刻叫道:“我也要去!”
李宽在前面走,苏婠拉着他的袖子跟在后面,鄱阳几次想抢上去,都被苏婠用力地挤开。两个女人就在李宽屁股后头推推搡搡。
高扬、初月还有那个宫女,都或尴尬或惊叹地跟在后头。
一行人下了角楼,到了校场里,这时候太仆寺的人已经把徐严给抬走了,场内空荡荡的。
苏婠一眼看见那匹马,她之前在角楼上就看清了,是屁枣红马,毛色相当漂亮,脑门上还有一撮白毛。
不过在楼上的时候,只觉得这马漂亮了,等站到面前,才发现,这马儿比她还高,就算是背上最低的地方,也到她鼻子的高度,顿时让她望而生畏了。
这枣红马本来百无聊赖地站着,见一个小女人欢欢喜喜地扑上来,然后马上纠结地站住了,歪着脑袋,懒洋洋瞥了一眼,把头一甩,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苏婠顿时满脸郁闷,她这是被一匹马给鄙视了?徐严那个怂包还说这马的脾气最温顺,满口胡话,活该被打。
鄱阳不屑地道:“无胆鼠辈。”
苏婠白了她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宽。
李宽走过来,摸了摸枣红马的身子,侧过脸道:“怕了?”
“不,不怕。”苏婠咽了下口水,这马的高度实在让她有压力,这要是从马背上掉下来,不死也得残废吧。
鄱阳又开始冷嘲热讽了:“你恐怕连马背都爬不上去吧?”
苏婠头顶差点冒烟,满脸阴郁地看着她。这女人,嘴巴还能再毒一点么!
这时候,李宽说道:“鄱阳的马术很不错,不如让她给你演示一番。”
他冲鄱阳点点头,鄱阳立刻兴高采烈,挑衅地看了苏婠一眼。
苏婠撅着嘴,郁闷地看着李宽。这臭男人,站哪边的。
鄱阳一声唿哨,她的专属坐骑就哒哒哒小跑过来,是匹白马,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比苏婠的枣红马又要漂亮多了。她攀住马鞍,踩住马镫,一抬腿一纵身,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稳稳落在马鞍上。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就算是技术精湛的高扬,也要叫一声漂亮。
她得意洋洋地冲苏婠挑了挑眉毛,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儿与她心意相通,立刻箭一般射了出去。这起步速度,嘿,赶得上现代的跑车了。
苏婠看着她窜出去,一身红色衣裳,像一团火一样充满激情,活力四射,英姿飒爽,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她转过脸,看着李宽,咬着嘴唇,一脸憋屈。
李宽撇过眼:“怎么,不高兴?我看你并不喜欢她跟我在一起么,难道我会错意了?要不,把她叫回来?”
苏婠恍然,抬手一指他的鼻子,吃惊道:“原来你是故意的。”
高扬抽了抽嘴角,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位姐姐愣是没看出来。
李宽拍了拍枣红马的马鞍,对苏婠一伸手道:“过来。”
苏婠咽了下口水,缩了缩脖子道:“真要上啊?”
李宽抿了抿嘴:“有我在,你怕什么。”
苏婠仍然有些胆怯,不过鄱阳刚才的英姿也刺激到了她,此时也是克制恐惧,慢慢地走了过去。
李宽教她抓住马鞍,踩住马镫,双手放在她腰上,往上一提。
苏婠就觉得自己腾云驾雾,本能地将腿一跨,准确地坐在了马鞍上。
居高临下的感觉十分新奇,能感受到胯下马儿肌肉的运动和节奏。她紧张地抓着鞍头,缰绳离她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她却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一松手,人就掉下去了。
李宽将她托上去之后,也认蹬上马,稳稳地坐在她身后。
苏婠愣愣道:“不是教我骑马么?”
李宽两手一环,拉住缰绳,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嘴巴就在她耳朵边上,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改明儿换个清净的地方,我教你。今天就算了吧。”
苏婠正仰着脑袋看他,见他平视远方,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白马红衣已经奔驰到尽头,正要转回来。
李宽轻轻一夹马腹,拉了一下缰绳,枣红马立刻掉头。
他的骑术比起鄱阳,又要好上许多,虽然是第一次骑这匹枣红马,却控制地得心应手。这枣红马对苏婠不感冒,对李宽却心悦诚服,哒哒哒一溜小跑,那叫一个轻快。
鄱阳在后面急的大叫。
“骗子——混蛋——”
苏婠远远听见了,扭过头冲她摇手,大笑:“拜拜!”
鄱阳听不懂这番话,不过也知道苏婠是故意得瑟,气的猛抽鞭子。
枣红马虽是小跑,不过这一个校场能有多大,一眨眼就进了门洞了。
高扬翻身上马,冲初月一伸手,朗声笑道:“咱们也快跑吧,不然等郡主追上来,可就成挡箭牌了!”
初月聪明着呢,学着苏婠的样子认蹬,把手交给高扬。高扬一用力,轻轻松松将她拽上马背。
“抱紧了!”
高扬一夹马腹,胯下的马儿立刻电射而出,吓得初月立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柔软的胸脯撞击着宽阔的背肌,让高扬一阵暗爽。
鄱阳在后面气的差点发疯,鞭子一个猛抽,胯下的马儿那脆弱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她这气的要死的,还算幸运了,另一个被李宽收拾了,可是真的快痛死了。
徐严被两个同僚抬回家,趴在榻上,裤子扒到膝盖下,玉儿正跪在榻前,抽抽搭搭地替他上药。
“哎哟!你个贱人,要疼死老子啊!”
徐严杀猪一般叫起来,被宇文氏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嚎什么丧!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都忍不了,还有个屁用!”
宇文氏一辈子要强,最见不得儿子的怂样。
徐严嘶嘶抽着冷气,无比纠结地道:“娘,我可是你亲儿子!”
“废话!我能不知道你是我亲儿?”
“那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谁让你吃饱了没事干,去招惹楚王了?这样的贵人,也是你能得罪的?”宇文氏真是快气死了。她倒是也恨楚王呢,好端端的儿子被打成这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她总不能当着下人的面咒骂皇族吧,脑袋还要不要了?
徐严扁着嘴,委屈地垂下了脑袋,忍受着屁股上一波一波传来的痛楚。
宇文氏叹气道:“刚弄出那么一档子事,马上又得罪了楚王被打的半死,就没一刻让人省心的。”
养儿千日,这般不中用,真有种心累俱疲的感觉。宇文氏又是心痛,又是郁闷,拿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
徐惠扶住了自家母亲,微笑道:“娘不妨回过头想想,大郎受伤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什么机会?”
“夫君重伤卧床,婆母气急攻心,做媳妇的难道还不该回家照料?就算是万贵太妃,也不能不近人情吧?”
宇文氏脸色一整,按住了徐惠正替她按揉心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