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李光地上疏推功将帅而辞新命,奏曰:“以将军拉哈达率满汉万余之兵,行朝天、石珠岭鸟道之险,马喑仆病,千里赴难,推美于臣,而臣俨然遂蒙优叙,典虽至渥,心则何安?而念臣资质蠢愚,了无才藻,独从少为六经性理章句之学,粗有纶绪。自壬子、癸丑(按指康熙十一、十二两年)间,以翰林编修簪笔侍从,尔时固已仰承圣训。每自念此,生得以章句末学,执经敷义少佐高深,此臣之愿也。至于馆阁学士之职,主于赞画枢机、分载文献,自非老成知军国大体及有文章声望者不能称也。臣年才三十,筮仕日浅,典故未谙,文采不赡,岂宜冒昧而服大僚。”
下了朝,出了乾清门,索额图知道明珠有心想要抬举李光地,没想到却先被李光地摆了一道,以退为进,在皇上眼里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比当这个学士还要好上百倍,只是怎么一来却让一直保举他的明珠在朝堂之上颜面尽失,不由存了看好戏的心思。看见前面佛伦和着明珠慢悠悠地走着,于是赶上了几步,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明相,真是慧眼识珠啊,我看这个李晋卿不日就要飞黄腾达啊,恭喜明相,贺喜明相,又得一得力助手啊!”索额图和明珠之间的宿愿由来已久,借着此次机会,索额图便毫不客气地奚落一番。
明珠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哪里,哪里,他小小李晋卿能得索相这样美赞呢?只是能为我大清发掘人才,报效国家也算是他的荣幸吧,不过终究还是比不上索相是朝廷之栋梁啊!”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番,只是笑声却是十分刺耳,索额图不愿与他在众人面前撕破脸于是笑着说:“两位慢走,家里还有事,先告辞一步。”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眼看着索额图走远,佛伦才狠狠地对着他的背影骂道:“赶着投胎去……”
却被明珠阻止道,已是扯开话题了:“李光地这个人外表看着清高一点,其实内里还是十分热中的,以后你和他来往要当心点。”语气悠然冷淡。
佛伦有些不解地问道:“大人,此事就这样算了?”
明珠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让索三去捡这个烫手的山芋吧,他既然喜欢,就让他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