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听着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闻弦歌而只雅意,心里已是微微一颤,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微笑地说:“皇上的意思是要立后了?”
玄烨点了点头,郑重道:“不止是要立后,而且要趁着此次机会大封后宫。”
玄烨的意思第二天就传遍后宫了,霎时传的满宫皆是纷纷扰扰,那拉氏领着大阿哥胤褆天天往慈宁宫跑;郭络罗氏纾毓,端嫔,兆佳氏,还有若干的答应,常在,庶妃等争着往康熙前露脸,静贵妃自持身份自不会与她们一般见识仍是稳稳当当地安坐承禧殿,马佳氏有孕在身仍是全心全意地只在元和殿养胎,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全在肚中的孩子,佟妃见康熙身边争得个个如斗鸡般自知难敌,便常常在元和殿照顾马佳氏,倒是得了淑仪素著的美名。
一日,佟妃接到常在马佳氏的消息后,匆匆赶往元和殿。一进门就看见太医院的张御医已经侯在一侧了,她招手叫过他来,厉声说道:“此事你可确定?”
张太医原先就是佟府举荐上来的,佟妃的身体也一直是张太医在照顾,他随佟妃多年早已成为佟妃的心腹,于是犹豫了一下仍道:“安胎的药里不知为何加入了碎骨子,虽然无毒但却是滑胎之物。”
佟妃用力绞着手中的丝帕,脸色阴沉地一言不发,张太医惴惴地不安,生怕自己这一袭话惹出什么大麻烦,过了良久只听佟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如同自言自语般轻轻地说道:“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是忍到底,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但是事到临头才知道当初的那一忍只不过是忍耐的开头,人生就是在忍耐和再忍耐中过去的,张太医,你说是么?”言罢,眼神幽幽地瞟向张太医。
张温轩原先只是低低地听着佟妃的低诉,突然闻到最后一句扯上了自己,浑身打了一个寒蝉,激灵灵地道:“娘娘能忍人所不能忍,必能成人所不能成,这才是母仪天下的风范。”
佟佳氏赫弦倒是先自嘲般笑了:“什么母仪天下的风范,我不过随口抱怨几句,你就扯了那么远,让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和东边的那位有隙呢,好了,随我去瞧瞧马佳氏吧。”
她听了张温轩的一番劝解心中的怒火突然被他的一番话惊醒,暗呼大意了,今日之事实在是掀起了她深埋已久的一盆怒火方才失控,所幸张温轩亦是自己人还不至于怎样但仍是笑着带过。
张温轩看着佟妃温和浅笑着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她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赫弦走近内殿,就见马佳氏歪坐在榻上,肚子高高的隆起,却是满脸的憔悴。见到佟妃来了,眼圈儿一红,就开口说道:“姐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孩子,你当日可是答应我帮我保下来的……”想来孩子已是足月,指日便可生产,只是快到临盆却出了这档子的事,马佳氏经过前三次失子早已是惊弓之鸟,此番更是胆战心惊,寝食难安,就怕还未被药害倒,自己就要忧虑伤身。
她忙走过去搂着如意,口里唤着:“好妹妹,你且歇歇心,这件事姐姐既然兜下来了自然会帮你保住孩子,这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也是我,永和宫的德贵人,我们共同的孩子!”
如意欣喜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姐姐,您有办法了?您知道是谁做的了么?”
赫弦轻轻拍着如意的背,柔声道:“傻丫头,现在不是追究是谁做的时候,就算知道是谁做的也没有用,为今之计是让任何人都不能再生这个心!”绵柔之间却隐隐有斧石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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