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寿宫玄烨便命人把御驾往承乾宫抬去,平嫔不想敬嫔身后还有整一个赫舍里氏家族,这件事他必须仔细思考一下才能决断。
对于平嫔这个女人他早就没有了所谓的感情,既然平嫔今日能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置自己的脸面,置皇家的尊严于不顾,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顾及索额图的脸面了,更何况,这几日为了安抚他,早已给了他不少的好处,正好可以借次机会稍稍弹压一下他,保朝堂上的平衡,让他有所收敛。
玄烨掀开一半的帘子,发现轿子外面的雪倒是停了,只有苏拉太监抬着轿子,整齐划一的步伐踩在雪地上簌簌的声音,如今听来却是分外的寂静。
适才听闻温嫔来报,他匆匆赶往永寿宫,其实心中最怕的是见到宁德也在里面,不是怕她跟着她们一起闹事,他知道,她是不会的,只是担心她误解,担心她见着伤心。
为了保护宁德和祚儿,他不得不再众人面前演一场戏,卫晚晴是个值得人怜惜的好女孩,但不是他心中喜欢的那一个,他爱的人,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懂他,一心为他考虑的宁德,不是这后宫里一群只知道怎么来奉承他,讨好的他,为着皇帝这个名号而小心翼翼地服侍他的女人,更不是整理无所事事,成天在背后勾心斗角的怨妇们。
他要给他们母子俩最好的,他说过,这是帝皇的承诺,但是急不来。原以为凭着自己这几年的辛苦经营,自己以有了不容质疑的威信,所以他给了胤祚这个名字,不但是祝福,更是一种试探,试探朝廷和后宫的反映,但是他太高估自己了,首先太皇太后就第一个反对,一个包衣奴才的女儿生的儿子,决不能做我们大清的皇帝。他原以为皇祖母对宁德多有偏爱,但是他毕竟还是想得幼稚了:政治面前没有感情,只有权利的平衡。所以现在还不可以,莫说还有已故皇后留下的一个金口御封的太子,背后有半个朝廷的支持,就算没有,他前头还有五个哥哥和他们的额娘也在心心念念着这个位子,所以一切都还不能动,只有把这个朝廷的格局改变了一切才有可能。
轿子稳稳地停住,他还是微微感觉到了一丝晃动,没待梁九宫来揭帘子,他就先从轿子里面出来了,看见承乾宫门前连个守门的宫女也没留着,似乎是怕冷,人都躲到屋子里头避暖去了,心中暗暗笑了笑:赫弦,还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连自己的宫里都这样的没规矩,平嫔一伙就这样到永寿宫里去的事,还真是不能怪她。
梁九宫一脸难色,不知如何是好,玄烨笑道:“不必命人禀了,我们直接进去就好了。”边说边以已往里抬脚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