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嫔的眉头无疑皱了一下,这个后宫中唯一与她身份相仿的女人,一直都是无足轻重的样子,何时也惹到了红尘纷扰中,不曾记得她和这个贱奴有过什么交往啊?
当满室的声响都突然被这一声“住手”而惊诧时,只有榻上的宜嫔露出气定神闲的微笑。
带着屋外扑面而来的寒气,海澜珊身上只是披了件香色斗纹锦上添花大氅,便在众仆的簇拥下一脚迈进了卫晚晴的屋子,见着众人脸上一副惊愕的神情,她笑盈盈地已把大氅解去,露出里面月白蝉翼纱旗袍来,笑着说道:“今日这永寿宫真是热闹,本想真惠嫔姐姐去了太皇太后那儿,又是下雪天,大家也不会像是约好了似的都赶一块儿来了,”她掩嘴笑了笑,“真是赶巧了,我从承乾宫出来才知道外面雪有些下大了,连小轿里都有些风啊雪啊的漏进来,路过永寿宫见大家的轿子都停在外边,正好进来避避风雪,没想到还见到了这一出,不知道各位姐姐在玩什么啊?不妨也与我说说吧!”
敬嫔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仍是接过话头说下去:“妹妹,说笑了。我们倒是约好了来找惠嫔姐姐的呢,哪知道这样不凑巧,惠嫔姐姐被太后留饭了,见着有个新人这样不懂规矩,在永寿宫里胡闹,惠嫔姐姐又不在,我们看不过去所以替惠嫔姐姐教训教训罢了,哪里有什么玩乐啊!”
温嫔冷笑道:“姐姐说得可真轻巧啊,教训”她轻哼了一声,“怎么我进来前听说都要上棍子了,她到底也还是皇上的女人,话又说回来,就算真是犯了什么事,如今管着后宫的佟妃娘娘,上头还有这永寿宫的惠嫔姐姐,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来动刑嘛。“
话说得刺耳,敬嫔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温嫔,平素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何时也学会这样的锋芒毕露,瞧着她此时说话的语气神态,竟让她想到了原来的孝昭仁皇后,现在瞧来眉眼竟有几分相似,特别是当她们撇撇嘴,那微微冷笑的样子。
平嫔大概是气氛过头,抑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知道此刻要是让卫晚晴逃过了去,往后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因此她态度仍是有些蛮横,倒是把温嫔的反常给忽略掉了:“妹妹,此言差矣,此人羞辱我姐姐孝诚仁皇后,你说她该不该罚,别说我现在只是要杖责她,就算我此刻要杀她以谢天下,也未尝不可,妹妹倒是你,一日维护这个贱人,不知何意!”
敬嫔看着平嫔和温嫔斗嘴,于是暗暗地朝着呆立在卫晚晴两侧的心腹太监孥了孥嘴巴,两个健壮的执事太监看见敬嫔的示意,跨上一步,拖起卫晚晴就走。